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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5:33 PM

寄秋 -【分割線之二】總裁的金交椅

本帖最後由 ncalwy 於 2014-5-3 06:14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我有妳不知道的祕密,為了留下妳,我願機關算盡
任務:留下夏弄潮  執行者:藍雁行

她搭上時光機不為別的,只想快點找到教授之子就「回家」,
怎知卻莫名其妙來到20年後的未來,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幸好在完成任務前,遇到好心的艾瑞克願意收留她,
原來他也是教授的「學生」,所以才會照顧她⋯⋯想娶她?!
就算他是可口的極品也不能亂來,他們才剛認識不久耶,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艾瑞克竟然就是她要找的人?!
註:喂!樓上的,不要跟我搶老婆!

【出版日期】2012/02/10

【出版社名稱】新月文化

【書系及編號】花園165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5:52 PM

楔子

  「老公,快看,訊號燈在閃,這是不是表示弄潮找到我們儿子了?他們開啟訊號傳送器准備回來了……」

  實驗里時空機器劇烈地震動了下,隨即發出急促的嘩華聲,一聲高過一聲地引人恐慌。

  儀器上方的紅燈也閃個不停,一道閃著藍光的電磁波嘩嘩作響,它透過寶石的折射射向傳送的位置,扭曲變形的光影微微搖曳。

  「你站遠點,小心光線把你吸走,我試著調整波長,讓紊亂的時空不致產生摺紋。」一道摺紋代表一次的跳躍,沒跳到准確的時間點,便會被時間亂流吞沒。

  藍教授一臉緊張地調整訊號波長,平常這工作是由他最得意的學生夏弄潮負貴,她年紀輕,反應敏捷,很快就能捉出他要的波長。

  而他畢竟老了,手有點抖,調了老半天仍不見效果,嘩嘩聲越來越急,他的動作就越來越慢。

  「有了、有了,你別動,那道模糊的人影是不是儿子……啊!越來越清楚了,是小豆子,他回來了!我們的儿子回來了……」

  李行誼十分心急,她邊叫嚷邊揮舞著手,急著想走近許久未見的儿子,根本顧不得儀器仍在運作,還因走得急而撞掉一只小螺絲釘。

  但是,她倏地止步了,眼前的男孩長高了,也添了几歲,與她儿子長了八分像,讓她不確定是不是他,他失蹤時明明只有七歲。

  直到他站穩了,開口喊了「爹地、媽咪」,她才眼眶蓄淚地上前抱住他。

  「我回來了,媽咪,我真的回來了,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桌子、椅子、電腦、冷氣機……這些全是真的,不是作夢。

  「嗯!嗯!我的寶貝,媽咪也想你,心肝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欣喜地頻頻拭淚。

  沒受傷,沒缺腳斷手,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邊,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

  「小豆子,你弄潮姊姊呢?她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藍教授心急地查看,但時空機器的嘩嘩聲停了。

  「有呀!她中了劇毒,我們得趕快送她去醫院……咦!她人呢?」為什麼不見了?

  「啊!我想起來了,是分割線的緣故,她被留在你回來的朝代了。」藍教授懊惱的說,微帶責怪地膘了妻子一眼。

  「什麼分割線?」

  「就是……」

  藍教授正要解釋,時空機器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接著紅焰一閃,陣陣濃煙從儀器冒出,很快的彌漫一室。

  「你……你又做了什麼?我真會被你氣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我什麼也沒做……」呢!好像剛才不小心碰到什麼。

  「你呀你,把我多年的心血全毀了,還害我損失最優秀的學生。」唉!他要怎麼跟弄潮的父母交代?

  「別嘮嘮叨叨,實驗室好像快爆炸了,我們趕快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的實驗室……」藍教授老淚縱橫,舍不得他耗了半輩子的心血。

  「別管你的實驗室,性命要緊……啊!小豆子,你要去哪里,快出來,里頭危險……」哇!好大的火。

  「我的手環掉了,我去撿……」

  話還沒說完,爆炸聲驟起,藍雁行被爆炸的威力彈了出去,小小的身軀飛向半空中又跌撞上牆壁,整個人暈死過去。

  藍教授的實驗室被夷為平地,而他的獨子在爆炸中受了重傷,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將近半年。

  等他清醒,身上的傷也痊愈了,但卻獨獨忘了他在宋朝的一切,以及生命中曾經出現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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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5:55 PM

第一章

  寰宇超科技中心

  一群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員在寬敞明淨的空間走來走去,有的拿著試管,有的拿著晶片,有的抱著一疊剛出爐的數據資料,有的正和旁邊的人商討接下來的實驗步驟。

  步調看似不疾不徐,每個人臉上帶著一絲悠然自得,好像上玻即度假,沒有一點壓力。

  但是這其實是假象。

  他們不僅每天超時耗在實驗室里,還連放假都不放松的記掛著自已的研究,有時千脆睡在中心的豪華沙發上,稍微打個盹才又跟「偉大的新發現」拚了。

  咖啡是必備飲品,一天的手均消耗量是五十膀,直接以自動研磨機提供飲用,類似飲水機的裝置,另有兩個管口流出奶精和糖水,依個人口味斟的添加。

  此款研磨機也是由「寰宇超科技中心」研發,每年賣出的台數所得的專利金足以給付中心上千名研究人員的薪資。

  但是研究是燒錢的,尤其是昂貴的儀器和沒備維修,加上特殊材料取得不易,嚇死人的支出費用還是教人退避三舍。

  好在有兩家賺錢的相關企業支持,一是以航空工程為主要經營項目的「天宇集團」,一是一年賺進數百億美元藥品的「天宇醫學生技公司」。

  它們的負貴人皆為同一人,外界人給他一個響亮的稱號——魔手。

  「又再看那個手環了,你是中邪了呀,百看不厭,這種尋常的鈦合金制品隨處可見,咱們門口的流動攤販就能買上百個。」一點也不稀奇,便宜得讓人想哭。

  「別碰。」一只古銅色大手一揮,阻止任何人碰觸自己的寶物。

  「嘿!你是什麼意思,我是跟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你連我都防呀!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難道以我的身價還會偷你這不起眼的破銅爛鐵。」送給他,他都懶得拿呢。

  開口抗議是個長得有點邪氣的男人,名叫胡天牧,是出資的股東之一,目前的職位是「天宇醫學生技公司」的執行長,專職是把妹和花  心,交過的女朋友不計其數。

  不過他為人最大的優點是誠實,即使是同時和眾多女人交往,也會事先講清楚,同意他一腳多劈的愛情觀才在一起,否則大家一拍兩散,揮揮手不聯絡。

  而他所言的「身價」,的確令不少女人趨之若鶩,光是會賺錢的金雞母分給他的年度紅利,就足以堆滿屋,讓他在鈔票里游泳。

  「我不和人穿同一條褲子,尤其是你這個花  心大少的褲子,從國中開葷后男女關系就亂七八糟的,我可不想染上泌尿科方面的疾病。」

  胡天枚眼角抽  動兩下,之后眼帶憐憫地拍拍好友的肩膀。「你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你以前活潑又開朗,野性難馴的像只小猴子,為什麼這些年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風趣、不苟言笑,老成得跟個老頭一樣。」

  「因為我長大了,而你是拒絕長大的彼得洛,幼稚。」心境上不同,看待事物的態度也不盡相同。

  「什麼幼稚,這叫童心,誰像你有錢也不懂享受人生,鎮日埋首在枯燥乏味的工作里……啊!還有,對那只手環發呆。」很秀氣的手環,應該是女人配戴的。

  「沒有我的埋頭苦干有你的后宮佳麗嗎?別不知感激。」撒錢當凱子,他認了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胡天枚千笑地搔搔耳朵。「說的也是,我還得感謝你的夙夜匪懈,不過,艾瑞克,你也要適對地放松一下,有些事別太執著比較好,「魔手」的偉大事跡是用來流傳,而非緬懷。」

  「魔手」之所以成為傳奇,是因為當初他不過是個剛滿二十五歲的小伙子,在短短的五年內創建驚人的事業版圖,總資產額達上兆美元,遠遠領先歐美客大富豪。

  如今三十歲的他已是世界十大杰出人士之一,名列年代名人格上第一名,深居簡出,不接受采訪,保持一貫的神秘感。

  因此聽過他大名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几,除了几個較親近的親友,以及公司的主管們,沒几人知道「魔手」的真面目。

  「這句話留給你自用,「精盡人亡」刻成墓碑銘文,想來你也不太樂意。」他遲早縱欲過度,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他哼笑,不滿地一瞪。「我也不鬧你了,問句正經的,這只年代久遠的手環你是從何獲得,為什麼當成寶貝一般片刻不離身?」

  要是傳家寶他還能理解,可是他很清楚那玩意和傳家寶扯不上關系,憑他們從小哥倆好的交情,哪會不曉得藍家有什麼寶物代代相傳。

  「它……對我的意義不同。」藍雁行的目光幽遠迷離,透過窗外的景致似在細懷遍遠的過去。

  「我就是在問哪里不同嘛!不然你干麼為它不惜砸下巨資成立「寰宇」。」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微訝,「你知道?」這點他從未向旁人提過。

  「你是我可以兩肋插刀的好朋友耶!怎麼可能連你在想什麼都不曉得,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同志,愛慕你已久。」他開著玩笑,用意是博君一笑。

  「你那些眾多的女朋友是煙霧彈?」他一臉錯愕。

  瞧著好友難以置信的表情,低咒一聲的胡天枚重重一拍桌面。「哇靠!你不認識我呀!居然把我的話當真,你想讓那些把我當天神看待的女人哭成淚人儿不成。」

  他若是,天底下大概就沒有異性戀了。

  藍雁行雙手一托支起下巴,凝眸淺笑。「你不是說我缺乏幽默感,我正在表現給你看。」

  「……」他怔了怔,隨即了悟被整了。「你連我也耍——」

  「小聲點,聲波震動會影響訊號波長,別讓你的大嗓門搞砸我五年來的研究心血。」藍雁行站起身,走到牆寬的大片玻璃前,低頭俯視底下忙碌的研究人員。

  這是一面特殊的透明玻璃,以燈光調整明暗,便能產生視覺差,除非上頭的人願意,否則在底下工作的員工看不到玻璃后的情景。

  而這便利的隱密空間便是藍雁行在「寰宇」的力公室,另外在「擎宇」、「天宇」也有他的獨立力公室,方便他力公和巡視職員們的工作情形。

  但他大部分的時間是待在「寰宇」,為了某件別人想破頭也想不通的事付出全部心力。

  「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堆嗡嗡作響的機器。」嘴里嘀咭的胡天牧站在好友身側,不解地往下看。

  挑高三樓的大空間,方形平台突出,連接著五尺寬的樓梯,他們就在密閉平台上的力公室里,看著一群人忙碌的做側試。

  唉!真的很無聊,若是換成穿比基尼的沙灘女郎,那就賞心悅目多了。

  「說了你也不懂,那是我窮盡一生心血也必須做到的事。」完成它是父親的遺願也是他的責任。

  「你不說我當然不懂,你說了我就懂了。」他當繞口令說得順口。

  藍雁行說。「你看到的棱形光芒反射儀器,它的原型是時空機器。」

  「慢!時空機器……」胡天牧愕然一頓,嘴巴張得大大的。「等等,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你說它是……」

  「時空機器。」他繼承父志的一項發明。

  胡天牧驚訝得舌頭打結。「你……你做它有什麼用處?」

  他是聽過有人從事類似的研究,但至今從未聽聞有人成功過。

  「回到過去。」挽回憾事。

  「回……回到過去?!」聽到好友的宣言,他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要找一個人。」一個讓他至今想起仍心痛愧疚的人。

  「什麼人?」胡天牧脫口一問。

  「手環的主人。」她遺落了它。

  「咦!」手環的主人?「咳!兄弟,你給我清醒點,那只手環有好几百年的歷史了吧!上面有陳年污垢和菌斑……好啦!就算你清洗過,它還是新舊刮痕滿布,環身斑剝……」

  嗯!不對,几百年前有鈦合金制品嗎?古人的科技沒這麼進步吧?

  「艾瑞克,你不是真的去過手環「出土」的年代吧?」他問得輕挑,有几分揶揄的意味。

  「如果我說我去過呢?」好遠的一段記憶,久到他曾經忘記。

  「嘎?!」他膛目。

  「南宋。」

  「南宋?」

  「臨安城。」

  「臨安城?!」在哪里?

  「你几時成了學話的鸚鵡,南宋的臨安就是今日的杭州,我在西湖湖畔的一座古墓里找到這只手環。」早已荒度了,荒草蔓蔓。

  墓是空的,並無屍骨,墓碑上的字早就模糊,隱約可見墓主之一的男主人的卒年,卻不見女主人歿時的日期。

  那是一座男女同棺的夫妻塚。

  胡天枚突然很緊張地摸摸好友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你是不是卡到陰才滿口胡言亂語,快去收驚,別嚇我。」

  「信不信隨便你,二十年前我曾穿越時空,是時空機器帶我回來。」否則他也見不到他。

  「艾瑞克,你……」太玄的事令人費解,沒有親眼見到總是抱持一絲懷疑。

  話說一半,傳來敲門聲,一位戴著金框眼鏡的斯文男子推門而入。

  「雁行,你要我修復的手環了,你要不要看一看……咦,你這只種馬怎麼也在這里?」

  「曹千深,你一天不損我嘴巴會爛呀!我這麼大個的人杆在這你會瞧不見。」故意裝傻,該死。

  「喂!小心,碰壞我好不容易修好的訊號傳送器……」

  為了閃開胡天牧玩笑性的追打,曹千深雙手一舉高想護住平面板子上的環狀物品,誰知力道沒拿捏好,銀環順勢拋出,不偏不待地飛落桌面,與另一只較大的手環碰撞一下,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突地,兩只鈦合金手環同時射出微弱的綠光。

  咦!這是什麼地方?

  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是座科技先進的城市,高樓林立,人車喔囂,蔚藍的天空變得混沌,一片綠意盎然的土地被水泥地和柏油路取代。

  它不存在于她原本的記憶里,在已知的歷史中,眼前的一切是她所不曾接觸的,讓人很錯愕又混亂,不知該何去何從。

  難道她到了未來世界?

  可是不對呀!依照時空機器的沒定,她該去的地方是古代,微弱訊息的發送地點是過去,她睜開眼看到的應該是穿古裝的人們。

  莫非是她和教授估算錯誤?

  夏弄潮十分沮喪地坐在一棟科技大樓外的花壇邊,低著頭非常不安,她雙肩微顫,似冷又似無措地環抱著自己。

  她又餓又累,伸手想從背后的背包取水壺止渴,但是卻扑了個空,打算帶到國外的儲備用品不見了。

  這下子她真的欲哭無淚了,舉目無親又求助無門,她今夜的落腳處在哪,該不是露宿街頭吧!

  想像自己睡在陰暗角落的垃圾堆旁,有老鼠爬過身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按照平行世界我該不該去找自己幫忙?」她付度著,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時,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走過她身邊,眼睛長在頭頂似的只看著前方,神態據傲的讓人想扁她。

  本來她應該筆直無遲疑地走過去,可是不曉得為什麼突然停下腳步,以自己也不理解的舉動扭頭多看了坐在花壇上的女孩一眼。

  驀地,她訝然一聲,口中呢喃了句,「好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她想走近瞧個清楚,但終究冷摸的走開,她覺得只是巧合,現實磨光她對世界的好奇與熱情。

  就在女人走后不久,夏弄潮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仰望太陽依舊普照的天空,鼓舞自己天無絕人之路,她不能一開始就喪志。

  于是她站起身,雙手握得緊緊的,第一件事她要先弄清楚自已在哪里,這里的人如何過活,她要上哪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不遠處,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站在路口,一身剪裁合宜的春裝,足蹬三寸高跟鞋,不時抬起手看表,左顧右盼似在等人。

  突地,她毫無表情的面容綻開一朵燦爛奪目的笑花,步伐無比輕盈地朝從大樓走出的高大男子奔去。

  「你好慢哦!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朱笑音笑著挽起未婚夫的手,小鳥依人地想偎向他。

  「抱歉,有事耽擱了。」身材順長的男人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基于紳士風度忍著不拉開她的手,但實在不喜歡她過分的親近。

  察覺他的舉動,她眼神一賠,但旋即又揚起笑容。「幸好你沒忘記今天的約會,否則我肯定饒不了你,讓你跪著賠罪我才肯氣消。」

  跪著賠罪?

  那是不可能的,純粹是她的玩笑話,兩人雖然是未婚夫妻,但是付出感情的只有她,他只是礙于兩家交情,加上他母親當年因為他父親的去世精神有些不太穩定,他不想忤逆母親才勉强同意和她仃婚,她都知道,但她不氣餒,只要她繼續努力,總有一天他會發現她

  的好,心甘情願地與她走入婚姻。

  「我待會還有事,不能陪你太久。」他開口挑明時間不多,頂多陪她喝一杯咖啡。

  其實,他是真的很忙,也傳過簡訊要取消約會,但她堅持等他,還說人已經在公司門口,他才匆匆下樓赴約。

  「厚!你又在忙什麼,連陪我的時間都要讀秒計算,你曉得我們有多久沒好好吃頓飯、坐下來聊聊嗎?我都快忘記你的長相了。」他不能再對她好一點嗎?別老讓她剃頭擔子一頭熱。

  興高采烈的來見他,心中暗暗地期待有個熱情擁抱,猛地一桶冷水往頭上林下,朱笑音不滿地埋怨著。

  「不要鬧眸氣,你明知道我同對掌管三家公司分  身乏术,能擠出的時間相當有限。」他寧可待在實驗室盯著研發成果,而不是陪她吃喝玩樂,消磨時間。

  近年來母親精神狀態穩定許多,他也不只一次提出想解除婚約,無奈一碰到這個問題,母親就反對到底,然后演變成母子爭吵。

  他不討厭笑音,但總是缺少一份男女之情,他等著母親從國外回來,就要再跟她提解除婚約的事,他不想再讓笑音抱著希望。

  「你可以交給曹學長和花  心鬼胡天牧嘛!他們也是負責人之一,沒道理你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他們卻蹺起二郎腿在一旁納涼,」尤其是那個只會玩女人的胡天枚,擺明著坐享其成,從沒見他千過一件正經事。

  提到情義相挺的兩位好友,藍雁行不容許他人對他們有一絲惡評,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們有他們的事要做,不比我輕松,希望你學著尊重。」

  當年他決定成立「寰宇」時,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嘲笑他小孩玩大車,小心翻車。

  連他高齡七十的母親也反對到底,不肯資助他半毛錢,想讓他籌不到資金而放棄。

  后來是家中富裕的天枚費盡唇舌,才向他父母借來一大筆錢,還賣房賣車地拿出全部積蓄,一臉吊儿郎當地說。「玩吧!趁著年輕拚一拚,咱們把世界搞得天翻地履。」

  他一聽笑了,感動不已。

  而擁有電機和物理雙學位的千深則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二話不說地拎起被趕出家門的行囊,義無反顧地投入他的逐夢行動。

  「好啦!好啦!算我說錯話,我跟你道歉嘛!」怕未婚夫生氣,朱笑音趕緊示弱的求饒。

  「天枚雖然花  心,可是從來不欺騙女人的感情,千深更沒有閑著,他向來致力于他的專業領域中,是我最好的助手,一些事你並不清楚,所以別胡亂批評。」他替好友不平。

  「哎呀!你別說教了好不好,我們好不容易出來逛逛,聊點開心的事嘛!你都不想我嗎?」她每天都想他想得心痛,巴不得每分每秒在一起。

  是不想,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只有三十分鐘能給你。」

  「三十分鐘能做什麼,連喝杯咖啡都不夠……喂!走路小心點,你撞到人了。」朱笑音正在拗未婚夫多陪她一會,話到一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我頭有點暈……」空氣好髒、太陽好烈,她快撐不住了。

  看來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抬起手,想遮住硒人的陽光,驀地,一道銀白色光芒閃了下,晚上的手環因陽光的照射而反光。

  就在她虛軟墜地前,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她腋下扶住她,動作之快教人眼花。

  「你……你是……」黑撞迸射出灼人光芒,死命盯著她晚上的銀環。

  一旁的朱笑音突然很不安,她從未見過未婚夫如此熱切的眼神,情緒激動得仿佛尋獲一件失而復得的寶物。

  至少從他們認識至今,每次都是她積極靠近他,而他冷摸的回應,不曾有過今日這般的急迫和……狂熱?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撞到你們,可以請問一下現在的年代是……」她勉强地試著站直身子,但扶抱著她的男人似乎不肯松手。

  「西元二……」他說了一組數字。

  「咦!是西元,那我真的是……」到了未來。

  算了算,競是二十年后,這究競是怎麼一回事?該回去過去的她為什麼跑錯了時空?

  「告訴我,這只手環你從何得來?」相同的一只在他力公室的保險櫃內,環身已有些老舊、磨損,不若她的新顆潔淨。

  聽到眼前的陌生人問起鈦合金手環,她眼神流露防備,回答得含糊,「人家給的。」

  「你叫夏弄潮,十九歲,大理工學院的高材生。」是她吧?儿時的記憶几乎模糊了。

  她表情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不可能認識我才對。」

  若是事隔二十年,以他現在的年紀看來,應該和她沒有任何交集。

  「我是……」藍雁行正想表明身分,一陣腹嗎忽然從他擁著的女孩肚子發出,他先是一征,繼而一笑,「你餓了吧!我們先想辦法喂飽你的肚皮。」

  「我不……」她想說不餓,但很糗的,咭嚕咭嚕的飢腸幕轅聲又再度響起。

  夏弄潮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像是需要被呵護的小女孩般讓人攔腰抱起,明顯感受到男人胸口起伙的震動,笑聲低晾地飄入耳中。

  朱笑音被遠遠地拋丟下了,根本沒人注意到錯愕万分的她,大步向前的男人一心關注懷中的人儿,全然忘記未婚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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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5:57 PM

第二章

  「這是……」

  說不出的詭異。

  她明明不認識他,至少在她的記憶中,並未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可是為什麼他仿佛知她甚深,一副跟她很熟的模樣,為她張羅這、張羅那,細心地殷勤關照她一切所需,對她好到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有所圖謀。

  照理說,她穿越時空一事只有教授和師母知曉,除非他們兩人之中有人告訴第三者,否則誰能一眼認出她是誰。

  問題是,時間會衝淡記憶,好,就算她的聲音、影像被保留下來,但是誰會相信一模一樣的臉孔二十年后再度出現會是同一人。

  夏弄潮小心而防備,不輕易信任釋放發善的男人。

  「食物。」

  「食物,你確定?」為什麼讓人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以為食物是在鍋里烹妊后,再灑上調味科,熱騰騰地盛上盤子。」

  「近十年來洪水旱災不斷,氣候異常加上地殼變動,全球爆發能源荒,同對也影響農作物的耕種,糧食短缺,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處于飢荒。」他們采用溫室栽培才有蔬果可食,但產量不豐,僅供內需。

  「有這麼糟嗎?人吃豬的飼料。」她很餓,可是看著眼前的「食物」,她完全失去進食的欲  望。

  「豬的飼料?」看了看現今最高級的食材,藍雁行不解她為何有此一說。

  「它沒煮過,而且是冷的,視覺上是塊沒有顏色的白肉,連引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也聞不到。」日本人吃生魚片還會沽芥茉,而它是切得方方正正,平整得像塊豆腐的「樣品」。

  他解釋著,「因為可食用的擅物日漸短少,加上顧及人体健康與均衡飲食,因此盡量少油、少鹽、少添加物。」不然下一代的子孫可能處于極度缺糧的狀況。

  夏弄潮一聽几乎想哭了。「我不怕短命,給我炸雞、薯條和超大杯奶昔,還有布丁香草蛋糕,高熱量的雙層漢堡。」

  這是什麼爛時代呀,科技先進到用聲控操縱屋內的擺沒,譬如開窗、關燈、卷起窗市、播放音樂和自動衝洗馬桶,可是人類的生活品質卻倒退五十年,連吃的都無法獲得滿足。

  剛洗完澡,換上男人寬大的襯衫時,她以為就算沒有一桌好料進補五髒廟,起碼也有一腕泡面墊胃。

  誰知地驚諫地看見他對著一個長得像大型垃圾桶的機器說話,它左上方的紅燈閃了兩下,咚地一聲,一盤疑似食物的物品被送出。

  當她得知那是自己的晚餐時,真有奪門而出的衝動,不過短短的二十年,人類生活怎麼有這麼可怕的變動?

  天哪!她不玩了,快送她回家,要是早知道會被送到這種鬼地方,她是死也不答應。

  看她驚恐万分又有些歇斯底里的表情,藍雁行忍俊不禁。「很抱歉,這些年來我養成較清淡的口味,對食物不講究,能填飽肚子就好,所以儲存櫃里淨是現成食品。」

  「你是說我若不想餓死自己,就得吞下這堆餿食?」她露出作嘔神情,好像他正在逼她生吞嶂螂。

  他再度輕笑出聲,「它看起來可怕,但還不難吃。」

  「你的味蕾一定壞了……」她試著吃了一口,沒味道、沒咸淡,入口的滋味還真是……難吃到極點。「水,給我水。」

  她要漱口,衝淡口勝的惡心味道。

  「你只是不習慣,它還滿可口的,多吃兩口自然能品嘗出它的美味。」他一揚聲,八分滿的北極冰水送了上來。

  「有沒有蘑菇醬或是醬,醬油也行,我對沒有味道的牛排反胃。」形同嚼蠟就是她此刻的寫照。

  其實夏弄潮目前所處的這個年代,糧食危機的確存在已久,但是米糧、肉品,只要有錢,還是可在所謂的「食物銀行」買到。

  只不過飲食習慣異于常人的藍雁行偏好單一口味,不再喜歡吃添加人工色素的食物,而且他本身經營超科技中心,日常所需大都來自自家的研發產品。

  譬如「食品處理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少部分處于金字塔頂端的權貴才買得起,一般的勞動階級仍用電鍋煮飯、砂鍋妙菜,鹽巴、醬油之類的調味科因海洋受到污染而變成奢侈品。

  「這回先將就著吃,過兩天我讓人補足你想要的食材。」他取出一瓶泛著流光的精鹽,輕撒在沒有味道的肉品上。

  藍雁行近乎苛刻自己的飲食習慣曾讓兩位美食主義的好友納悶,他們剛認識他時並非如此的嚴謹節制,從來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委屈自己的胃。

  他的劇烈轉變是從二十五歲那年開始,可是從他口中卻問不出什麼,始終是兩人心中的謎。

  慢慢的,他們適應了他的怪異,用了五年的時間,僅大概得知他的「自我虐待」是為了長壽,好完成亡父和自己的某個心願。

  更誇張的,他連「低溫冷凍機」都准備妥當,並嚇囑身邊的人在他死前一刻放入機器里,日后科技發達能延長老弱軀殼的使用期限再行解凍。

  「好吧!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我認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除了妥協,還有第二條路嗎?

  夏弄潮無奈的表情逗得近年很少笑的男人發噱,笑得簡直比桃花還燦爛。

  若說他和誰很像,應該是某個作古几百年的男人,兩人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如出一撤。

  「能見到你,真好……」他本來以為是這輩子都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咦!你說什麼」他是在跟她說話吧!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待會我先幫你輸入資料,存入指紋、聲紋和虹膜,這屋內的東西你都能任意使用。」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一直很想問他,因為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點……懷念。

  見鬼了,她還沒死,不需要細懷追憶。

  「我欠你的。」他欠她的,是他窮其一生也還不了。

  「你欠我的?」這白話聽起來好深奧,而且他怎麼會語帶愧疚?

  他但笑不語,只用不自覺的寵溺望著她,內心堆滿前所未有的滿足。

  「對了,你打哪聽來我的名字,我以前……呢!我的名氣應該還沒大到眾所皆知的地步吧!」她及時改口,不想穿越時空一事被知曉。

  「一份儲存于電腦里的個人擋案,有你的生手事跡以及所有參與的實驗研究。」拒細靡遺,無一缺漏。

  「我的個人擋案……」她微蹙眉。

  「藍衍義教授整理成的手稿,他一字一句鍵入存擋。」非常完整的資料,讓人一目了然。

  她當下驚訝地抽了口氣。「教授他……他還在嗎?」

  「過世多年了。」長年抑郁,備受煎熬,直到死仍滿心愧疚。

  「什麼?!」死……死了?

  那她回去的希望不是成了泡影,原本她還打算到當年就讀的大學找人。

  「對,到死都沒有放棄實驗研究。」

  「那你和他的關系是……」教授背著師母在外偷生的私生子?她用常理推側。

  夏弄潮並不曉得自己被分割線一分為二的一個回到南宋,一個到了未來,她只記得被時空機器傳送前的一切,因此對教授的儿子早已歸來的消息並不知情。

  而師母的年紀早到了更年,不可能再生育,再看眼前的這個男子與當年失蹤的小豆子年歲相仿,她才有此推斷。

  畢競從事研究發明的人是不會輕易將畢生心血公諸于世,除非是他信任,或是非常親近的人,否則很難得到第一手資訊。

  「他是我父……他教過我,我是他的學生。」沒來由地,藍雁行隱瞞真實身分,下意識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誰。

  「所以你曉得……那件事?」她說得不清不楚,但知情者了解她所指何事。

  「是的,時空穿越,你來自二十年前的台灣。」他直接挑明,不讓她費心猜側。

  夏弄潮驚愕地瞪著他。「難怪你能一眼認出我是誰,原來教授真的把全部的過程告訴你。」

  她就覺得奇怪,這個年代的人怎會認識她。

  「不,我是先認出你的鈦合金手環。」他直言不諱。

  「喔!手環……」她看了看銀環,不免感慨在心,全是這只手環害了她。「對了,瞧我夠迷糊的,一直忘了問你的名字。」

  「艾瑞克。」他說出自已的英文名字。

  「好吧。艾瑞克,很高興與你相識,雖然在我的年代你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鬼。」

  看著眼前散發陽剛氣息的男人,夏弄潮不否認他十分有魅力,以前的她專注于研究,眼前的雄性生物還是她出生至今第一個用正眼看的男人,但顧及現實問題,她可不敢動心。

  因為她還要「回家」,等到她回到二十年前,這個迷人的男人可是國小生呢。

  他輕笑。「我從小就是知書達禮的小紳士,不是鼻涕蟲。」

  她打了個哈欠,揉揉酸澀的眼皮。「希望你還是對女孩子体貼的紳士,沒染上惡習,我困了,可以提供我一張安睡的床嗎?」

  見她連走都走不穩,跌跌撞撞的一臉倦意,藍雁行上前攙扶。「從這邊,我的臥室在這里。」

  那是一道米色的門,一打開,什麼也沒有,就像一間空房。

  但是在他一聲指令下,海洋風的天花板降下海藍色的大床、床櫃、椅子、休閑桌等,家具一一就定位,立即形成舒適美觀臥室。

  不過累得快睜不開眼的夏弄潮無心驚嘆,鞋子一脫,便以大字形往柔軟床鋪趴躺,渾  圓俏臀曲線玲瓏,呈現誘人美感。

  大概真的累翻了,她一沾枕便睡著了,小小的鼾聲從口鼻發出,悄然進入夢鄉。

  「好好睡,弄潮姊姊,換我來守護你。」

  不,是弄潮。

  望著甜然睡顏,五年來頭一回有安心感覺的藍雁行眸色轉深,無法自己地微微顫抖著,他還是難以置信自己牽桂不已的人儿就在面前。

  曾經,他千扁瘦小,流落古代旁徨無助,她尋覓而來用最真誠的關懷將他納入羽翼保護,讓他不再害怕恐懼,回歸頑皮本性。

  現在,她是那麼嬌小,嬌弱得仿佛是易碎的瓷娃娃,令人想用心疼惜。

  藍雁行猶記得手中的柔軟觸感,抱起她的那一刻,柔馥身軀瞬間飄來沁鼻幽香,他為之失神的喟嘆,空蕩蕩的心被滿足填上。

  他知道那不是愧疚,而是愛。

  他愛上二十年不見的弄潮姊姊。

  西湖湖畔的夫妻塚留下令人不解的疑團,它為什麼沒有屍骨,連陪葬品,或是牛皮紙張也不留,足夠容納雙人並躺的棺木里,只有用油布包上一層又一層的鈦合金手環。

  她死了嗎?

  歷經几百年的歲月,她當然死了,不可能存活于世。

  前往祭拜的藍雁行不斷地在心里想著,她是死于當時所中的劇毒,還是被救活了,與牟府當家成了親,做了對恩愛夫妻。

  他查過大宋所有正史與野史,並無夏弄潮的名字,顯示她並未以現代人的智慧做任何改變。

  那麼他倆后來去了哪?為何只有一座空墳,他們忘了要給他一個交代嗎?

  「是生是死,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嗎?」

  望著玻璃上自已的倒影,藍雁行難掩心中的悲痛,喉頭苦澀地回憶過往。

  當年他從南宋回到現代對,原本就不太穩定的時空機器因為承載兩次的來回,能量超過負荷,因此他一抵到實驗室不久便發生大爆炸。

  首當其衝的他受傷最重,頭部受到擊撞,古腦受傷,產生一段記憶斷層。

  所以他忘了曾喊過二叔的牟靜言,以及危在旦夕的弄潮姊姊。

  事隔多年,他一直為迷離的夢所困,仿佛身歷其境,每每驚得一身冷汗的醒來。

  他不曾告訴任何一人他作了身在古代的夢,當成是自己的秘密,因為連他都覺得荒誕的夢,誰會當真呢!

  直到他二十四歲那年出了嚴重車禍,主治醫生死馬當活馬的采實驗階段的催眠回溯法進行臨床實驗,企圖喚醒他的滲意識好增强求生意志。

  等他從深層昏迷中睜開眼睛時,便什麼都想起來,並向瞞了他十几年的父親求證,獲得證實。

  隔了一年,內疚不已的父親死于邑郁成疾,他臨終前緊緊握住他的手,並將時空機器的制造圖及研究內容交到他手中,一再囑咐他務必尋回被他所害的學生,給予他所能給的補償。

  「咦!你不是崇尚自然飲食,怎麼天才一亮就喝起咖啡,不怕胃太受刺激嗎?」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孤獨,像被世界遺棄了。

  睡眠飽足的夏弄潮顯得神清氣爽,臉色也因充足的休息變得紅潤,仿佛鮮嫩多汁的水蜜桃,粉嫩粉嫩的令人垂誕。

  她穿著簡單,一件貼身小可愛,外面是短抽無扣的罩衫,衣服下擺在肚臍眼處打了結,下身是熱褲,一雙夾腳拖,洋溢著青春無敵的嬌俏模樣。

  但是最引人泣目的是她脂粉末施的素淨小臉,彎彎柳眉下鑲著水汪汪大眼,生動地眨著慧結,像是會說話似的,鼻子有點塌,但反而更可愛,玫瑰花辮般的唇閃著蜂蜜色澤,水亮中透出自然血色。

  尤其是她過肩的烏亮長發,宛如抹過油一般,柔膩光滑,不綁不編的披散在腦后。

  「我喝的咖啡沒有咖啡……」回過頭,本想笑著道聲早安的藍雁行驀地神色一征,略微失神地盯著沐浴陽光下的人儿。

  天使。

  浮上他腦海中的第一個字眼。

  「哇!吃得清淡,喝得節制,顯然你睡得也不多,這樣的養生法會不會太自虐了,人生在世不過百年,千麼要活得這麼辛苦。」他的人生像在修練,還是苦行僧那種。

  「以后不會了。」他不需要長命百歲了,因為他找到她了。

  夏弄潮沒聽出他話中的釋然,只當他終于想通了,不再堅持乏味的日子。「很好,那麼從現在起,你要對自己好一點,光從飲食下手不見得有好的身体,保持身心愉快才無病痛。」

  「受教了,你小小年紀挺愛說大道理。」他促狹地打趣。

  臉頰微紅,她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以出生日期來算,我好歹比你年長几歲,叫聲弄潮姊姊來聽聽。我會摸摸你的頭,說聲好乖。」

  「弄潮姊姊?」他失笑,心中卻也浮現感慨。「人的成熟度是以見識心態劉論,而不是早生晚生,有些人活到七、八十歲還是幼稚得像個孩子。」

  「希望你這句話不是衝著我說,否則我會非常傷心。」她故意皺起眉,做出被他的話刺傷的逗趣表情。

  他笑了笑,拉下擋光板,不讓她被太陽硒傷。「餓了吧,要不要吃早餐!」

  「不會是昨天那種讓人超反胃的食物吧!」吃一次就怕了,不敢領教第二次。

  「你會喜歡的。」他語帶玄機。

  當「正常」的蛋拼、三明治、熱豆漿出現在半圓弧的餐桌上,夏弄潮有說不出的感動,差點熱淚盈眶地抱著他大叫,謝了,偉大的神!

  「這樣吃吃吃,我一定會吃成神豬。」她嘴上說著打趣話,兩手已左右開弓喂食自已。

  「你再多二十公斤也不嫌胖,你太瘦了。」回想昨天抱她時的重量,他認真的說。

  「這是我聽過最好的贊美,你有天分,繼續努力,等我七老八十,滿臉皺紋時,別忘了稱贊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使活到七老八十也一樣。

  那時他們還在彼此身邊嗎?他暗忖。「如果你耳沒背,人沒失奢,我會考慮。」

  「詛咒我晚年凄涼,你這人很狠心。」真該問問他父母,怎麼養出一個這麼不可愛的孩子。

  「你吃慢點,不趕時間。」見她狼吞虎咽,藍雁行不假思素地伸手擦拭她嘴邊的美乃滋。

  他的舉動對剛相遇的兩人而言,實在過于親昵,也有點……曖昧,互望彼此的視線忽地對上,神色同時一僵,不太自然。

  「艾瑞克,教授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譬如我后來回去后……我沒有回去?」他歉然的表情一現,夏弄潮立即不安地咬咬下唇。

  「實驗室在二十年前爆炸了,許多的研究資料毀于一旦,即使后來新實驗大樓落成,但研究成果並不理想。」

  「什麼?!那我存在的紀錄……」她不敢問,只覺得自己的身体也被炸成碎片。

  「自動消磁,不存在。」她被列為失蹤人口,成為一起懸案。

  「……」夏弄潮頓感胃口盡失,眉間輕染一絲惆悵。「教授有留下備份擋案嗎!」

  「沒有。」他重謄了一份,但畢竟年歲大了,某些非他經手的部分記不得了,因此資料殘缺不齊。

  這種情況下,他的研發小組實驗進行得並不順利,到某個關鍵點就無法跨越,遲遲在原地作業。

  目前的進展僅能連接一小段時空,從甲年取一物到乙年,由乙年送一物到丙年,時間相隔三年左右,不能再長,而且停留在物品實驗階段,活体實驗從未成功過。

  「那師母呢?她一向細心,應該有保留教授的遺物。」如果可行,她必須獨立完成當年未臻穩定的時空機器。

  「她……不在。」他不希望她倆碰面,因為母親很自私,始終對她心存莽蒂,明明是她一時的錯手令人家回不了家,卻反過來怪她害他們一家從此不睦,夫妻感情失和。

  害死最優秀的學生一直是父親心中放不下的罪,他極力想彌補,鎮日關在實驗室里思素解決方案,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連母親帶雞湯去為他補身也視若無睹。

  久而久之,夫妻情分越來越薄,在最后的几年形同分居,母親因此心里有怨。

  「嘎!師母也過世了。」夏弄潮弄擰他的意思,不無遺憾。

  「……」一滴冷汗暗流,一個謊通常要用無數的謊來圓。

  「艾瑞克,你有黑眼圈耶,你到底几點起床?」

  「很早。」他根本一夜沒睡。

  「請問你那麼早起來干什麼,該不是你會認床,我占了你的床,你就睡不好吧!」她得早日學習獨立,不能有依賴別人的念頭。

  「不是。」主因是她,但又和她無關,是他把她看得比自己重要,整夜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想出去找工作,你可以幫我嗎?先把自己安定好才能做其他的事。」她摸摸手上的銀環,心情稍微篤定,只要它還在,她仍有機會回到原來的時間點,在爆炸前回到實驗室。

  前提是,找到她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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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5:59 PM

第三章

  「我不贊成你去工作。」

  「為什麼?」

  「因為你不需要工作。」

  「誰說的,我要養活自己。」

  「不必,我養你。」

  「……你又不是我老爸……」

  「我可以娶你。」

  嘎!嘎。嘎!一群烏鴉在天空飛。

  很沉默的一刻,帶著一絲室間。

  丈夫養妻子天經地義,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不全然是戲言,雖未經深思熟慮,藍雁行卻越想越覺得可行。

  只是,夏弄潮並不這麼想,她覺得自己只是過客,有份工作只是為維持生計,更重要的任務還是找到人一起回到原本的世界。

  因為腕間的手環發出微光,顯示另一只較小手環的主人也在這座城市里,她能這麼快打起精神,其實也是因為這點。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當年私著她叫姊姊的小鬼已長大成人,在這個時空她是找不到年幼的藍雁行的。

  而不想她為生計奔波的男人並未告知她實情,一口否決她的決定,大男人的認為自己又不是養不起她。

  兩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來,各有所堅持的爭執不下。

  夏弄潮覺得他管太多,除了她的家人,沒人有資格理直氣壯養她一輩子,她沒那麼窩囊要人「包養」。

  里于一心想保護她,回報她昔日恩情的藍雁行實在看不慣她的頑固,一時忘了自己是有婚約的人,忍不住用最名正言順的名義開口。

  他用婚姻保障她的未來。

  最后的結果是各退一步,她想找份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他負貴提供,而他對她的要求是她必須住在他家,不能有撤離的念頭。

  換句話說,就是他能對時刻刻盯著她,她是他的貴任,他會牢牢的看緊她,以免發生教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所以不懂文書處理的夏弄潮成了藍雁行的私人秘書,她不用任人呼來喚去,只要跟在他身邊就好。

  「這里就是你的公司?!」

  搭乘直線攀升的透明電梯,可窺見客樓層的職員忙碌不已的身影,來來去去地拿著公文、影像手機,在數不清的電腦間走動,一邊與同事互動。

  雄偉壯觀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樓高二十五層的「擎宇集團」相當的大,員工少說有上千名,每個人表現出的形象就是專業,讓人不敢小覷。

  看在原本以為是小企業的夏弄潮眼中,她心里是既震撼,又有點不安,並不善于與人相處的她一直以為自已這輩子會埋首于實驗室做研究,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到大會司上斑的一天?

  「嗯!三家公司之一,這家規模較完整,編制也較復雜,適合你的訴求,短期打工。」他特意强調最后四個字,因為她之前說過不當正式職員。

  其實她沒說的下文他也一清二楚,她並沒打算久留,等找到教授的儿子,便要一起回去屬于他們的年代。

  不過藍雁行另有打算,他不主動告知身分就是不想她太早離開,他至今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等到她,現在終于讓他等到,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不然以她的資質,「寰宇」才能發揮她的所長,藍雁行就是忌偉她如魚得水,因為她的專注,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會相對減少,這不是他所樂見的,她應該是只屬于他一個人。

  「咦!你事業做得真大,賺這麼多錢不會累嗎?要是我准會整天傷腦筋,煩惱錢太多怎麼用。」夏弄潮是真的為他感到苦惱,錢財是帶不走的身外物,哪天懶得呼吸了,這些財富就成了燙手山芋。

  人人想爭,人人想奪,卻不一定人人能得到,其中的過程可能暴力、可能血腥,還會危及原本交好的情誼。

  「如果有想做,或非做不可的事,有雄厚資金的支持便方便許多。」這是他連開三家公司的原因,以「擎宇」、「天宇」支援一開始最燒錢的「寰宇」。

  「你想的滿多的,換做是我,只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其他事留給有能力的人去苦惱。」咦!人造花嗎?

  夏弄潮看到長長的走廊上擺了几盆綠色擅物,還開著鮮艷花朵,她以為是假的,上前一摸才發現手指上站滿花蜜,它們是真的。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是贊美嗎?」他是有能力的人。

  「看你公司人才濟濟,管理上井然有序,我能說不是嗎?」她自個說完自個發笑,不知職場倫理地拉拉他的袖子。「我先說好,我若做得不好,你不能怪我,新手上路難免笨手笨腳。」

  他打趣地說。「我本來就沒敢指望……」

  一只小粉拳朝他手臂捶下。

  「喂!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真順著接呀!我可是天才少女夏弄潮,沒什麼事能難倒我。」她學習能力强,很快就能接受新事物。

  「動手是惱羞成怒的表現,毆打上司是絕對禁止的行為,看來雇用你是我錯誤的決定。」他故意一臉懊惱的說。

  「去!少看不起人,我一定要讓你跌破眼鏡。」夏弄潮仰鼻哼了聲,神情何其囂張。

  她自己也沒想到,才和艾瑞克認識沒几天,感覺上就像早已熟識的老朋友,她可以放松心情的和他交談,也能打打鬧鬧地斗嘴。

  還有,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很保護她,而且有某種程度的「謙遜」,對她從不曾發眸氣地高吼,而且很忍耐的講理,說服她同意他的想法。

  說來好笑,他竟然會怕她,讓她非常錯愕,她只是輕輕的一瞪眼,他馬上禁聲,表情很無辜,好似她在他孩童時期曾很威嚴地管教過他,讓他留下陰影,不敢造次。

  事實上,藍雁行對她的感覺很復雜,她是他的弄潮姊姊,但也是第一個吸引他目光的女孩,他敬愛她,也想疼惜她。

  「努力呀!弄潮妹妹,我非常期待你給我的驚喜。」他笑著揉亂她一頭黑發,有几分調侃的意味。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弄亂她的發,以前他只能嫉妒二叔獨占她的美麗。

  很多事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他早就喜歡上她,但是他當時以為不過是習慣、是依賴,畢竟他打小就愛跟在她身后打轉。

  聞言,她沒好氣的一瞪,趁機掐他手背。「敢叫我弄潮妹妹,你活得不耐煩了,我明明大你好几歲……」

  占她便宜。

  前行的男人忽地停下腳步,大掌輕捂她小嘴。「見過人体解剖嗎?你想當實驗品上解剖台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唔……唔……」把手拿開。她聽得懂他的暗示,用不著以悶死她的手法做為懲罰。

  不是每個人都有穿越時空的經驗,做研究的又大都是瘋狂分子,她的無心之語若被有心人聽到,后果不堪沒想。

  「我是為你好,不想你因此受到傷害,藍教授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如有万一,凡事以她為第一優先。

  聽他說是因為教授的關系才對她特別關照,夏弄潮有著深深的失落感。「我對人生充滿希望,不會自找死路。」

  他改捂為撫地輕觸粉色唇辮。「也許我把話說重了,但我的出發點是為你好,越少人知曉你的存在你就越安全,我不讓你出去工作,也是為了進免你遇到熟人。」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要防范得滴水不漏,不教意外發生。

  「我了解你的顧慮,不過,你也未免抱太久了吧!我是人,不是抱枕。」怪了,他几對把手放在她腰上的?她一點也沒察覺到。

  似乎這才發覺自己自然而然地攬上她的細腰,藍雁行發征地看看自己的手。

  「再多點肉,你會是性感尤物。」

  手感不錯,就是太瘦了。

  她略微猙獰地假笑。「你都是這樣騷擾你的貼身秘書嗎?」

  聞言,他哈哈大笑,「你是第一個。」

  他沒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似乎以逗她生氣為樂。

  「艾瑞克,你是豬。」可惡,她非整回去不可。

  「在公司,我是你上司,記得改口叫我總裁。」他擔心她喊得順口,有人出面指正她的「冒犯」,一不小心就說出他的本名。

  「你……」她硬是咽下惱怒,朝他揮舞作勢要他好看的小拳頭,但是眼角余光一瞥見周遭的侍形,她神色微變地壓低聲音。「他……他們是怎麼回事?冷氣開得太强,一個個結霜凝固成冰柱了嗎?」

  好詭異的畫面,每個人都瞪大眼睛張大嘴,全部面向她……不,是艾瑞克的方向,眼神流露出太陽打西邊出來的驚愕。

  藍雁行收起笑意,冷然一睞。「失業前中風症狀,很快就會好了。」

  一聽到失業,駭住的職員全都動了起來,以令人不可思議的敏捷速度回到工作崗位,沒人敢抬起頭多看一眼。

  可是,頭一低卻猛發訊息,互問剛才發生什麼事,他們「疑似」看到一個長得和總裁很像的外星人入侵公司。

  不到十分鐘,消息已經傳追「擎宇」內部每一個樓層,話題全是燒著「總裁笑了」,而且笑容滿面地和個年輕女孩打情罵俏。

  又過了差不多半小對,「寰宇」與「天宇」兩家公司的員工也在熱烈討論著,他們紛紛掏錢沒賭局,賭傳言的真假。

  「艾瑞……總裁,你的人緣是不是很差?我好像聽到有人說——閻羅王的嘴咧開了,他在笑。然后是末日來臨前的驚恐抽氣聲。」他們到底是看到什麼。

  藍雁行擁著她走進私人力公室,看也不看一眼目瞪口呆的下屬。「發瘋中,請勿模仿。」

  「咦!」發瘋?

  還是一頭霧水夏弄潮,看不懂眼前在上演哪一出,眼前和善可親的男人是好欺負的軟柿,為何他們驚懼得如風中蠟燭,渾身顫抖?

  年僅三十能打下一片鮮少人能夠匹敵的江山,藍雁行靠的絕不是偶然,而是他一向嚴以律己、用人唯才,嚴格挑選出精英的精英放在適當的位置上。短短數年的成就是他拚著爆肝的危險努力累積而成,為了讓下屬有强烈的向心才,他恩威並重,采取鞭子與糖果雙管

  齊下的方式,進行管理。

  有過即罰,絕不寬貸,誰來說情都一樣。

  反之,做得好自有獎賞,獎金發得快,升遷升得快,連小孩念書都有提供獎學金,福利之好居幸福企業之冠。

  但是,身為總裁的藍雁行卻少有笑容,眉頭總是深鎖,好像有什麼事困擾著他,讓人感覺他從內而外散發出的壓力。

  他不常罵人,也不高聲咆哮,可是不論誰往他面前一站,立即感受到不怒而威的嚴厲,不由自主的畏縮。

  難怪職員們難掩驚色,交頭接耳,視為邪魔入侵,立即上簽呈給執行長報告此怪異事件,有志一同地懇請他舉行驅魔儀式,讓舉止反常的總裁恢復正常。

  「大家傳得繪聲繪影,我聽得迷迷糊糊、一堆星星滿天飛,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別讓我懸著一顆心猜。」

  一道旋風似的身影門也不敲地衝進來,用力過猛的甩門動作差點打到門后的人。

  相較來者的急驚風,八風吹不動的藍雁行不疾不徐的抬起頭,神色自若的微貓一眼。

  除非相熟的人,否則鮮少有人看得出他此刻正處于極度不悅中,兩眉間的皺摺藏著一絲陰厲,似在昭告風暴的來襲。

  見狀的胡天牧咽了一口唾沫,訕笑地把撐在桌面上的雙掌移開,高高一舉放在胸前,掌心向外,先認輸,希望好友息息怒。

  「劈頭一堆火星話,請問你的重點是什麼?」沒頭沒腦地質問,鬼才聽得懂。

  他咦了一聲,好像不敢相信他聽不懂自己說了什麼。「用不著裝傻,都十几年的老交情了,到底是真是假,你給我個痛快,別吊我胃口,我這人什麼都有,唯一缺乏的是耐心。」

  「再說廢話就請你出去,我這里不歡迎游手好閑的浪子。」鎮日閑得學人嚼舌根。

  「你趕我走,我几時游手好閑了,「天宇」我不是打理得井然有序,沒出過一次紙漏,年年賺錢……算了、算了,我說這個千什麼,你害我血氣上衝,腦子打結……」

  他自我調節呼吸,大口的呼氣、吸氣,讓腦子恢復清明一片。

  「艾瑞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女鬼孤妖之類的纏上,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道士,包管幫你清除得干干淨淨。」絕不留一點后遺症。

  藍雁行面色淡然地一膘。「先把你身上的妖氣除淨,我再去試試。」

  「喂!我不是開玩笑,你認真點,別事不關己的樣子,我老爸外面的小三就是被小鬼附身才會瘋了,神志不清的在大馬路上脫光衣服,還發花痴的叫人摸她……」瘋得有夠徹底,連自家人也認不得。

  「等我開始裸奔,你再來錄影存證,現在往后轉,出去時記得把門帶上,記住,輕一點,別甩門,我沒換新門的打算。」他的語氣擺明了懶得搭理冒失鬼。

  見他表情始終如一,胡天牧孤疑地用食指戳他,「沒有任何異常呀!為何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謠傳你身染重症,不久人世?」

  難道瘋病會傳染,全体員工集体中招?

  「胡執行長還有事?」他有些不耐煩,逐客意味濃得讓人無法忽略。

  閑人不走,反而一把旬住他肩膀。「兄弟,你有事一定要說,別硬撐,我和千深絕對挺你到底,雖然有時候他中看不中用,不太派得上用場。」

  他一點也不介意攻擊別人的短處,宣揚自己的優點。

  「在他人背后低毀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請收起你的小人嘴臉。」

  人未到聲先到的曹千深同樣不請自入,他的力道不大,只是推門而已。

  見狀的藍雁行臉色微變,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緊。

  「在你面前我都敢大聲說你是非了,何必遮遮掩掩說你背后小話,你來干什麼?「寰宇」倒了還是你被追債?」他開口沒好話,先來一些「刺激」。

  「你來千什麼我就千什麼,目的一致。」修長手指推了推金邊鏡框,曹千深不急不躁。

  「去。跟屁蟲。」

  一臉溫和的曹千深看看早他一步的風流鬼,再把視線轉向面色沉冷的男子。「我想他還沒切入主題,口水倒是吐了一堆,由我來補游說明,相信你才能理解我們所要表述的緊急事件。」

  他邊說邊取出隨身攜帶的輕薄面板,指尖一划,面板上方浮出立体影像,特意放大的畫面是笑得滿面春風的藍雁行。

  大總裁會笑,他不是合成人工擅皮的機器人,笑是本能,並不稀奇,但是僅限于微笑、淺笑、冷笑,他眼底很少出現發自內心的笑意,讓人以為他是內斂型的領導人物,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伙。

  公司內部互相傳送的訊息證明大家都錯了,他也有人性化的一面,在適當時機仍有正常人的表現。

  可是,為什麼在過去的五年里,不見他咧嘴大笑,直到今天才跌破眾人的眼鏡?

  「就為了這點小事?」也許他給的工作太輕松,才讓公司的兩大巨頭閑得無事可忙。

  胡天牧首先發難,「這哪是小事,我已經很久沒見你笑得這麼放松,還肉麻兮兮地一臉溫柔,你說你把我認識的艾瑞克藏到哪去,快把他放出來。」

  「溫柔?」他有嗎?

  藍雁行不自覺地撫撫稍嫌冷硬的臉,目光柔和地看向門口方向,實際上是門板后方。

  「你又把話題扯遠了。」曹千深看似軟弱無力的手探向他后領,一拎,朝后拉開。「我們想問的是他身邊那個女孩,印象中她似乎不是我們公司的職員。」

  「對對對,就是她,你快點招供,別考驗我的耐性,你几時藏了一個水靈靈的小美女卻不讓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朋友?」有人助陣,胡天牧大起膽子拍桌子。

  他是真的關心好友的現況,不過也是想看美女,他對美的事物有莫集的癖好,總是賞玩一陣,等熱度退了再換人。

  黑眸深沉,跳動著火焰。「你們沒別的事好千嗎?如果我再成立一家老人安養中心,你們誰要接手?」

  「他。」

  「他。」

  胡天枚和曹千深兩人互指,動作之快教人咋舌,好像互丟燙手山芋,誰也不肯遭到點名。

  兩人幼稚的舉動引人發噱,一道很輕的笑聲驀地揚起,兩個身高超過一八0的大男人居然同時僵硬了身体,沒有回頭看的勇氣。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近時不候。

  沉默許久,某人艱澀地清清喉呢,聲音壓得很低——

  「我們身后沒人吧?」

  「你確定要浪費這個機會?」藍雁行挑起眉,冷眸抖娣。

  「這對我們非常重要,普羅大師說我今年犯太歲,容易見……呢!見血,有血光之災。」他沒說出口的那個字是「鬼」。

  普羅大師不是人,是台人工智慧電腦,精于易經和紫微斗數,善排命盤和卜卦,准確度勝過修行過的术士。

  「夏秘書,和曹千深總經理及胡天牧執行長打聲招呼,他們分別負貴「寰宇」和「天宇」兩家公司。」他連名帶姓地介紹職稱,有意讓聽者明了兩人的身分。

  藍雁行是有私心的,不想讓兩位好友見到他私藏的俏人儿,唯恐他們起了不該有的念頭,三天兩頭跑來和他搶人。

  「兩位好,我是夏弄潮,總裁的新任秘書,以后請多指教。」俏麗身影深深地一鞠躬。

  嬌甜柔嗓一起,平時嘻皮笑臉和一表正經的男人失去一向的恢諧,訝然不已的回過頭,瞳孔大膛地注視笑顛燦爛的清麗面容。

  「艾瑞克,你的朋友都好好笑喔!他們沒見過女人嗎?怎麼一臉見鬼的樣子?」

  「叫我總裁。」藍雁行的語氣明顯有了轉變,無奈中多了一絲寵溺。

  夏弄潮吐了吐舌頭,扮著鬼臉。「是的,總裁,我會牢記自己伴游女郎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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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02 PM

第四章

  「伴游女郎?!」

  兩張帥臉同時一征,下巴微掉地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四顆眼珠甚至有掉出眼眶之虞。

  乍聽驚人之語,縱使是閱女無數的胡天枚也有無語的一天。

  而向來有冷面笑匠之稱的曹千深也好不到哪去,雖然他很快地恢復鎮定,可是從他拿下眼鏡,不斷擦拭鏡片的動作來看,可見他有多震撼。

  如果不是深知好友的為人,他們八成會把夏弄潮的玩笑話當真,她嬌美可人,笑容可掬的像廣告看板上的明星,哪里有專業秘書的味道,根本是每個男人都愛的小情人。

  可是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形象最端正的藍總裁,他連未婚妻都能晾在一旁任她結網發霉了,怎麼可能弄個無敵可愛的小女生在身邊。

  驚訝、錯愕、不信、唾棄……種種情緒一擁而上,胡天枚和曹千深目先復雜的對視一眼。

  「容我再介紹一遍,她是夏秘書,我新聘的員工,可以停止你們腦中亂七八糟的意淫。」

  「是審度,請別用錯字眼,有損我胡大少人格,我懷疑她是帶有超級病菌的危險源,有立即隔離的必要性。」舍他其誰,他願為全人類棲牲小我。

  「是欣賞,難得有賞心悅目的風景,忍不住在心里贊嘆一審。」推了推眼鏡,曹千深笑得和照無害。

  一個是色欲薰心的風流鬼,一個是笑里藏刀的陰險鬼,兩人同時發出不滿的杭議,又不約而同地互視一眼,露出彼此才知的深意,勾唇一笑。

  不過這一笑可讓某人非常刺眼,深眸一沉地瞪著「據稱」是他好友的男人。

  「是審度也好,是欣賞也罷,離她遠一點,不許纏著她問東問西,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這兩人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胡天牧勾著曹千深肩頭,哥倆好似的露出白牙。「你說錯了吧!是要我們別有非分之想才對,千深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在吃醋,酸味好重!」

  太明顯了,讓人想視若無睹都不行,工作狂人的他何曾為了個女人而給他們臉色瞧,甚至還有點火氣呢!

  「別叫我千深哥哥,很惡心。」曹千深橫瞪一眼,但並未撥開他橫搭肩上的手。

  「哎呀!你不喜歡沒關系,咱們就找個討喜的,來、來,弄潮妹妹,來天牧哥哥這邊,讓哥哥好好疼疼你。」他不改好色本性,故意朝水靈靈的小秘書勾勾食指,一副大野狼誘拐小紅帽的模樣。

  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交往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可是他從不打公司美眉主意,他聲稱是原則問題,實則是怕麻煩,擔心不肯好聚好散的女朋友們死纏他,硬在公司鬧事。

  所以他對新秘書雖然看得順眼,但沒真的打算追求,口頭上故意說兩句輕桃話,無非是想刺激明明想一口吃掉人家,卻一副道貌岸然模樣的好友。

  「胡執行長,你數過自己身上的骨頭有几根嗎?」藍雁行冷冷地警告。

  「兩百零六根呀!怎樣?」他吊儿郎當的挑碎,笑得有點賦。

  「也許你該去住院撿查,說不定一會后多出七、八根斷骨。」他親手擊斷。

  故天牧眼眯笑著,神情好不愉快。「瞧你一身的酸味多哈鼻,你就認了人家又怎樣,我是「義氣幫」的天字第一號,不會跟你搶的。」

  「你……」他眯起眼,正想堵住那張話多的大嘴巴。

  「我們真的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非常單純,請別胡亂臆側,造成總裁的困擾。」艾瑞克是她的朋友,她理所當然地站在他這邊。

  夏弄潮當仁不讓的跳出來為上司說話,他收留她,給她工作,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她若不回報一二就忘恩負義了。

  不過她不說便罷,一說就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加上她挺身相護的偏擔,要說兩人之間沒一點點媛昧,還真是難以說服人。

  「嘖!嘖!嘖!弄潮妹妹好清純,看得哥哥我好心動,要不要跟哥哥約會?逗妹妹開心是哥哥的貴任……嚇!你謀殺呀!」一個東西砸了過來,他退速一閃。

  胡天牧定神一瞧,不正是他送他的生日禮物——一只麒麟紙鎮,仿古的翠玉。質地堅硬,砸到人肯定痛個半死。

  「你再拿她當捉弄的對象試試?」下回他不會丟偏,正中目標。

  胡天牧摸了摸鼻,笑得有點欠扁。「你好激動呀!看得我熱血沸騰,要是你有點動心就趕緊占為已有,否則機會錯失就沒了,妹妹人美笑容甜,就算我沒獸性大發,你擋得住外頭見色起意的言生嗎?」

  溫吞的草食男通常只有被發好人卡的分,是男人就該先下手為强,不然其他虎視耽耽的男人就要將獵物叼走了。

  像他看到中意的馬上伸出狼爪,絕對的肉食性動物,快狠准。

  這一點,他一直希望兩位好友好好地學習,別清心寡欲到形同入定老僧,對女人愛理不理,視為無物。

  「……」藍雁行眼眸一深,似有所悟的內心蕩開一圈圈漣漪。

  「如果你心如止水就另當別論,不如讓給我……」他話還沒說完,危險武器正面飛來。

  啊——隆,沒閃過。

  「胡天枚,小心造孽太多會有報應。」

  他一臉可笑的印泥,印著公司大章。「有必要這麼狠嗎?我是好意提醒你……」

  好心沒好報,他風流調悅的胡執行長成了跑龍套的丑角,真是好鼻酸呀!

  「夏秘書成年了嗎?」一旁沉默看戲的曹千深冷不防丟出一句令人震撼的話。

  看似無害的他實則有敏銳的觀察力,常常一針見血,指出常人看不見的關鍵。

  「我已經十九歲了。」滿十六就不算童工了吧,如果這個時代的勞基法沒變的話。

  「年紀上勉强過關,但學歷呢?總裁秘書用個高中剛畢業的小女生似乎不太妥當,總裁,你不是一向最討厭沒有真才實學靠關系走后門的人?」他是故意刁難好友,想看他為難的表情。

  開玩笑,難得有機會,不玩玩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她想說自己已經越級完成大學學業,不過,一方面理工背景的她在別人眼里能不能勝任總裁秘書這個職務是個問題,另一方面她也擔心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有不好的影響,想了想,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夏弄潮不曉得這几個男人的好交情,見到他們針對她的反應,她有些惶惶不安,不知該用何種態度去面對。

  「曹總經理,我說她能夠勝任她就能夠勝任,我的秘書需要什麼特質沒人比我有更清楚。」不許為難她。陰郁雙瞳發出無聲的警告。

  收到訊息的曹千深低聲笑了笑。「你真的完了,變成我所不認識的人。」

  變得好,他早該脫出蟄伏的殼,活出亮麗的人生。

  「連你也要來落井下石?」不奚落他兩句便不舒服。

  曹千深搖著頭。「不,我只是來確定看蛹里飛出的是蝴蝶還是蛾。」

  「結果?」他倒想聽聽他的評語。

  「危險。」

  「危險?」什麼意思?

  曹千深對上好友的目光,低聲提醒,「我看得到你為她著迷,但她似乎沒有相同的想法,而且你忘了笑音嗎?她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我想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身為好朋友的立場,他希望看到他獲得真正的幸福,但小學妹對他一往情深,眾人有目共睹,他不認為好友有錯,只是希望他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愛情里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愛與不愛而已。

  「……我會小心處理。」為夏弄潮的出現,藍雁行決定速戰速決解除與朱笑音的婚約。這回就算母親再哭鬧,他也要狠下心堅持己見。

  其實他不是沒有跟笑音提過解除婚約,但她也很固執,認為只要他母親承認她,她就還有希望。

  「嗯!那我先去忙了。」曹千深點了點頭,沒再多言,不過在行經夏弄潮面前時,他略微停頓一下,笑容輕緩地勾起。「你對他的影響是好的,我希望你是帶給他幸福的那個人。」

  他不贊成及時行樂,以玩為出發點虛擲生命,但他認同把握當下,不讓重要寶物從手中流失。

  「嘎?!」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壓力?

  盯著逐漸走遠的背影,夏弄潮還是一臉不解,她和艾瑞克真的是普通朋友的關系,沒有過多的牽扯,為什麼他要用那種鄭重的口氣囑托她?

  「喂!你怎麼突然走了?咱們還沒嚴刑逼供耶!」胡天枚喳喳呼呼的想叫回已經走向門口的戰友,怪他不夠義氣的拋下他。

  「嚴刑逼供?」好大的口氣。

  一道冷甩甩的低嗓在耳邊回蕩,胡天牧打了個哆嗦。「呢!我是說祝福你喜獲美眷,可喜可賀。」

  「是秘書。」他指正。

  「好啦。迷人又養眼的秘書,我也想要一個……」一道冷光一掃,他沒用的改口,「是不敢奢望,你留著自個用。」

  瞧!他夠朋友吧!有成人之美,不奪人所好。

  「你該走了。」狗嘴吐不出象牙,留在這里礙眼又壞事。

  「你競敢趕我,未免太不夠意思,不過我原諒你,誰教我天生心胸寬廣。」日后他一定是偉人,有人為他立碑作傳。

  胡天枚自負地得意不已,臨走前仍頻送秋波,刻意要把好友的妒火點燃,笑味味地握起小秘書白嫩嫩的雙手鄭重交代——

  「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不論白天或黑夜,一天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請記得和我聯絡。」

  末了,他塞了張名片在她手心,這是他慣用的泡妞手法。

  當然,他不怕死的做法成功引起某人的怒火,人家是走著出去,他被人一腳往屁股踹,直接像炮彈一樣飛到門外。

  「艾瑞克,我……」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勝任秘書職務,多來几個像這樣難以捉摸的男人,她肯定招架不住。

  藍雁行伸手取走她手心的名片,對半一撕再丟入垃圾桶。「他們沒有惡意,只是愛開玩笑,必要時,你甚至可以向他們請求援手,他們絕對義不容辭。」

  雖然可惡、好管閑事,卻是不折不扣的好朋友,就算把生命交托到他們手上,他也不擔心。

  曹千深蘊含深意的話讓藍雁行想了一夜,他無法入眠的站在陽台上吹風,雙目眺望黯淡無光的夜色,從深夜到黎明,第一道曙光升起。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錯的,而且很不應該,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放不開她,父親的遺憾不僅是他的遺憾,在多年的執著中,他早已把遺憾轉變成愛。

  雖然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在一起,只是懷著思念想著一張不再清晰的容顏,試圖還原原本燦爛的笑容。

  在他以為此生再無重聚機會對,她競帶著一身疲備來到他面前,激起他心中無限喜悅。

  他想這和好友千深修復好的手環有關,那是他當年戴在晚上的,因爆炸而損毀,父親收起它,直到過世前才交還給他。

  當然,就算修好了,他也不能再佩戴,可是當那道微光射出時,它便形成訊號,她才會被召喚到這個年代。

  所以,這是老天的安排吧!另一個她在南宋愛上商人牟靜言,生死不明,而這個她全無那人的記憶,應該是他的。

  是這樣吧!是這樣吧!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占據他心口最重要的位置,唯有她,曾經他錯失一次,這回他說什麼也要把握老天再次給他的機會。

  驟然的,他再無迷惘,眼中露出無比堅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對這城市還有印象嗎?」

  當夏弄潮偏著頭,滿臉困惑的神情,覺得她很可愛的藍雁行笑擁她入懷,滿眼溫柔地耽著她,絕口不提這是個變相的約會。

  雖然她不能理解他為何接著她不放,不過身后的胸膛十分溫暖,非常有安全感,她一對貪懶的靠著,沒想過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而他們出游的第一站竟是當年發生爆炸的實驗室,如今是大的新實驗大樓。

  只是,一切都變了,當時的同學和師長已經不在了。

  「這里有歷代杰出學生的肖像,也有你的,不過年代久遠,有些褪色了。」照片失真了,並未捕捉到她清靈的美。

  不然他一定會一眼認出她,她本人有張清新脫俗的俏顏,讓人瞧過絕忘不了。

  藍雁行每年都會回到這里來看看,在悼念,也在悔恨只有自己一個人回來,今日正好是他重返父母身邊的那一天。

  「咦!真的有我?」夏弄潮驚奇地睜大眼,從中梭巡自己的肖像。

  「在當時你可是連跳好几級的天才,誰不羨慕你擁有一顆舉世無雙的金頭腦,要不是……」他忽然噪聲,懊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消失了,是吧?不然肯定成就非凡。」她笑得無奈地自我解嘲。

  他握著她雙肩安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老天爺對你有更好的安排。」

  「也許吧,畢竟我到過未來,日后等我回去,我便成了先知。」她沒有半點感傷,在她心里仍認為自己有回去的一天。

  「如果回不去呢?那你該怎麼辦?」他說不出實情,她能回去的希望渺茫。

  「回不去?」她一怔。

  「藍教授告訴過我時空機器的狀況極不穩定,在未爆炸前已經出現時空扭曲的現象,你若冒險一試,有可能陷在時空亂流里,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說的並非虛言,父親遺留的資科明確記載著。

  他能平安歸來是一種奇跡,沒几人能如他一樣幸運。

  她當下愕然,有點冷意。「那小豆子回來了沒?若是他成功的穿越,那我……」

  藍雍行快速地在她唇上一零,接著緊緊抱住她。「只有他。」

  「只有他……」那表示自已,一並未回到原來的時間點。

  夏弄潮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沒法思考,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被吻了。

  「留在這個年代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我會陪著你,不讓你孤單一人。」沒錯,我是為了等你,老天才讓我一個人返回我倆原本的世界。藍雁行將這段話放在心里。

  「若是我們找到小豆子,問他當時的情形……」根本聽不連他說了什麼,夏弄潮一心想找到解決辦法。

  他氣餒地嘆了口氣,苦笑。「他在爆炸中受了傷,失去記憶,被他母親送到國外休養。」

  這不完全是假話,儿子好不容易失而復得,母親怕再度失去他,曾經帶他到美國住了几年,直到她確定父親無力再制造出另一台時空機器。

  「也就是說我不能從他口中探知我為何回不去?」她驚慌極了,完全不能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但你還活著,活在我的年代,這才是最重要的。」他加重語氣,盼她能聽進去。

  她聽見了,但是……「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里?我要去找他們。」

  家是最溫暖的避風港,他們一定會接納她。

  「你的家人……」他柔聲解釋。「能源危機爆發后,很多家庭都流離失所了,據我所知,你父母已不在人世,而你弟弟妹妹在親戚家輾轉寄住,后來也不知所蹤了。」

  「什麼,他們都……」找不到了。

  夏弄潮神色震驚,大受打擊地眼眶含淚,她不敢相信自己離開后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

  這教她怎麼接受,教授與師母的一己之私竟害得她有生之年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

  「我會協助你找到失散的家人,你不用擔心。」她的眼淚就像一根針,扎著他的心頭。

  「艾瑞克……」她動容地仰起令人憐惜的小臉。

  像是扑向火堆的飛蛾不受控制,藍雁行的理智繃到極限,他告訴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可是眼前的嫩唇如同鮮艷欲滴的莓果,不斷引誘他擷取……

  當他雙唇履上甜美的唇辮時,心口擾如灌入一道清泉,舒暢無比。

  原來這就是她的滋味令人欲罷不能一吻再吻鮮紅的唇色辮被他吻得發腫,丁香小舌隨著他的靈舌起舞,糾纏嬉戲。

  不願回到現實的夏弄潮讓腦子放空,她不敢想像未來,更害怕接下來的日子,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的擁抱,如果他要她,她會把自己給他,因為她很需要有人證明自己的存在。

  「咳!咳!真要那麼急不可耐就找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別在有人走動的長廊上演激  情秀,你們不覺得難為情,我都替你們害臊了。」

  一道很不是滋味的女聲響起,打斷一對情意正濃的愛情鳥,倏地分開的兩道人影微帶喘息,藍雁行保護欲十足地將紅潮未退的女孩推向身后。

  但是濃妝艷抹的女人並未多看兩人一眼,只是不太友善地請他們走開一點,然后眼中帶著哀傷地看著牆上的肖像,伸長手撫摸褪了色的照片,低喃著「姊姊」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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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03 PM

第五章

  「……你在哪里?為什麼還不回家,你不知道我和奔海還在等你嗎?你怎麼能狠心離開我們這麼久,讓我們一直為你擔心……」

  在藍雁行結實有才的手臂保護下,正打算離去的夏弄潮突然聽見身后的濃妝女人喃愉自語,她本來羞紅的臉在對方提到「奔海」兩個字對霎對一白,她動作極慢地轉過身,手心出汗的抓緊身側男人的手臂,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很輕很輕,怕有什麼在空氣中破裂。

  她盯著濃妝女人的背影,視線慢慢地往上移,女人的手留戀地撫著褪色照片中年輕女孩的臉厐……

  那一瞬間,有什麼觸動她的心,她感覺有股淚意從眼眶涌出。

  「照片中的人是你的家人嗎?」她忍著便咽問。

  女人沒回過頭,語氣相當不耐煩,「這不干你的事吧,有空在這里管閑事,不如回家去力事,別在這里礙別人的眼。」

  「看來姊姊心理很不平衡,見不得人恩愛,是更年期提早來報到,還是被男人給拋棄,才在這里像瘋狗一樣亂吠。」不滿心愛女人被奚落,藍雁行罵人不帶髒字的發揮毒舌功。

  「艾瑞克……」夏弄潮一臉懇求地朝他搖搖頭,正要說什麼,濃妝女子氣呼呼的轉過身,連珠炮似的開罵。

  「臭小子,誰是你姊姊,別半路認親戚,我沒有那麼倒霉有你這種不分地點場合發情的親戚……你……你是誰?為什麼像……像……像她?」瞥見面前女孩的臉,罵人的話倏地一頓,張狂的氣焰跟著一滅,神色錯愕地指著牆上肖像。

  「夏弄雨,今年應該三十七歲了,九月二十一日出生,你有一個弟弟叫夏奔海,小你兩歲,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呀日,聖誕夜生在游行隊伍間。」看她越聽越驚訝的表情,夏弄潮眼里泛著淚花。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和她几乎長得……一模一樣。」是她記憶模糊了嗎?為什麼會把眼前的女孩看成姊姊?

  夏弄潮吸了口氣,放開握緊的大掌。「夏弄雨,我說過多少次,你很漂亮,是我們家最可愛的小公主,別再往臉上涂厚粉,素頰的你比任何一個人都美,沒人比得上你純真的笑臉。」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她……失蹤了。」夏弄雨抖著唇,不住地搖頭后退。

  「你臉上的蝴蝶結胎記是神烙下的印記,因為你是最特別的孩子,它希望你像蝴蝶一樣破蛹而出,美麗的飛翔。」這是她以前常告訴妹妹的,讓她不因小小的缺陷而自卑。

  艷麗臉龐有了掙扎,卻又不得不信地緊盯那張不變的容顏。「這些年你去了哪里,為何你不會老,跟我們聯絡有那麼難嗎?至少讓我們知道你是生是死。」

  她有著憤憤難平,可是又有想痛哭一場的激動,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能夠放下了。

  只是讓她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姊姊競還保有少女時期的体態和容貌,但她知道姊姊醉心于科學的研究,常常實驗室一待就是好几個小時,有時會發明一些末發表的先進科技產品,說不定她拿自己當實驗品,所以才至今還保有少女風貌。

  夏弄潮苦笑,「這說來話長,你住在咐近嗎?我們先到你的住處再談。」

  「不,我住得滿遠的,得坐磁浮車才到得了,今天是你的「忌日」,所以我來瞧瞧你。」一般失蹤滿七年,便能力理死亡宣告,她失蹤整整二十年,不能怪她當她已經死了。

  磁浮車是種不需要鐵軌的飄浮列車,時速最高達三百公里,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從甲地送到乙地。

  「忌日……」夏弄潮笑得澀然。

  「弄潮,你認識她?」由她倆的交談,藍雁行不難猜出兩人的關系,但是他並不高興兩人的相認。

  她一領首。「她是我妹妹,夏弄雨,我以前都叫她小雨。小雨,他是我老板,名字是……」

  「不是你的奸夫?」夏弄雨一向口快,直接把腦中所想的脫口說出。

  「夏弄雨,你那張髒嘴巴該用肥皂洗一洗。」都過了二十年,還是沒什麼長進。

  「你別老是嘮嘮叨叨,外表看起來你年紀比我小多了,要教訓人等你老二十歲再說。」她實在不想聽一個年輕女孩訓話。

  「小雨,我是你姊姊……」身分不會改變。

  她不在意地揮揮手。「你找十個路人來問,十個都會說你是我女儿,要是有一個人說你像我姊姊,我馬上乖乖站好,任你念個過癮。」

  「你……」她很想罵人,可是妹妹說的沒錯,她們已經變了,不再是原來的姊妹。

  「先坐我的車送她回家,你不必急著和她恢復以往的感情,分開二十年,她也需要時間適應。」藍雁行不忍心她難過,雙手一攬,勸她別操之過急。

  「可是……」那是她妹妹呀!她怎能不心痛?

  「對你來說不過是几天的光景,你還記得她天真的模樣,但以她的立場呢?你是失聯多年的家人,她想念你是真,但要完全重新接納你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眼眶泛紅的夏弄潮忍著淚意,輕輕點頭。「我懂了,我會給我們彼此多一點時間。」

  見她稍微釋懷,他眼露心疼地吻吻她。「嗯。我會陪著你,你不會是一個人。」

  這種時候聽到他這麼保證,夏弄潮很難不在意,莫名的,心湖揚起一陣漣漪,開始對他產生依賴。

  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人在脆弱時總想抓住最靠近自己的一根浮木,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可靠,讓她情不自禁地想抓住他。

  「切!還想狡辮,編一套上司與下屬的關系,明明都抱在一起親嘴了,還能單純到哪去。」騙她沒談過戀愛呀!

  夏弄雨很嫉妒姊姊,從小家里最優秀的孩子就是她,長得甜美又有禮貌,加上品學兼優,不論走到哪里都會聽到別人的贊美。

  她一度以為姊姊不在了,自己會很開心,沒人搶在她前頭發光。

  但是她發現自己不快樂,少了姊姊的笑聲和嚇濘,家中變得好冷清,她聽不到催她快去睡覺的發惱聲,也見不到罵她笨,卻整夜陪她復習功課的身影,跟有個人總是笨拙的煮著宵夜,怕老要補考的妹妹餓肚子……

  她嫉妒集眾人寵愛于一身的姊姊,但是,也同樣愛著擋在她面前,事事為她著想的笨姊姊,她非常非常地想她。

  「小雨,不許亂說話。」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絕不讓小雨變成今天的樣子。

  「是不單純,我是她的上司兼男朋友。」藍雁行大方的承認,要她正視他的感情。

  「艾瑞克……」她沒打算接受他的感情,怕自已會辜負他。

  他食指一點,放在她柔軟唇辮。「我認定了你,你沒有逃開的機會。」

  「但是……」他們不應該有任何牽扯。

  頭一低,他吻住她,不接受她說不。

  「真是的,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嗎?自己的姊姊和男人在面前摟摟抱抱,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尤其她還是十九歲的模樣。

  在夏弄雨不滿的抱怨聲中,他們一行三人終于坐上車,打算先到她的住處瞧瞧。

  那是距離城市約一個小對車程的小鎮,藍雁行的車停在一棟有前院的兩層樓洋房前。

  科技的進步在這里不顯著,建筑物大都是二十年前的模樣。

  「嘎!隨便看看吧!這是我前夫留給我的房子,不大,但還能住人。」她打開門,站在客廳比了比。

  「你結婚了?」夏弄潮的印象還停留在妹妹十七歲的模樣,很難想像她已經嫁人了。

  「又離了。」她認為沒什麼地揚揚手,倒了兩杯花茶給他們。

  「為什麼離婚?」她是心疼的,不可避免地怪罪另一個人。

  夏弄雨沒好氣地一揚眉。「很簡單,結婚五年我從未在他面前卸過妝,他說我不愛他,因此決定離開我,找一個真正愛他的人。」

  「他浪費你五年的青春,實在太可恨了。」男人一旦不愛了,藉口多到令人痛恨。

  雖然妹妹輕描淡寫,但夏弄潮卻聽出她話里的無奈和傷痛,她不是不愛她丈夫,而是太愛,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因為她自卑,怕丈夫看到素顏的她會嫌棄,素性什麼也不解釋,寧可放他走也不願被最愛的人所傷。

  夏弄雨低低地笑了,頓感窩心。「還是只有你會為我抱不平,就算所有人指貴我的不是,你永遠是第一個跳出來維護我的人。」

  「本來就是他的錯,他在娶你之前就該知曉你的個性,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用一句「你不愛他」來傷害你。」最傷人的不是刀刃,而是言語,深愛的男人全盤否認相愛過的事實。

  「姊姊……」是的,她很受傷,可是她驕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別人看她笑話。

  一聲姊姊划開夏弄潮心窩,她頓然眼眶濕潤,「那個大爛人不要也罷,他配不上你,姊姊罩你,我們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更好的男人?」她眼角直抽,似要發笑又强忍住。「他沒那麼爛,否則我也不會愛上他,婚離以后,他每個月固定彙給我一筆夠開銷的贍養費,我想他是個不錯的前夫。」

  他們只是緣分不夠,不能牽著彼此的手走到最后。

  「是嗎?」她還是無法原諒拋棄妹妹的男人。

  「還有,你可不可以別一直拍我的背,我今年三十七歲,不是十七歲,一個樣貌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拿我當小女生哄,這畫面不會很怪異嗎?」

  一聲輕笑出自藍雁行口中,他喝著茶,笑看「母女倆」斗嘴。

  「艾瑞克,不許笑,還有你,夏弄雨,不管我多長得不像你姊姊,事實上,我就是你姊姊,你最好給我乖一點。」她一一點名,神氣的模樣像個女王。

  「哼!」誰理她。

  夏弄潮越看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越不順眼,眉頭輕夔。「不行,妝太濃了,你得卸掉。」

  夏弄雨一聽,驚恐地跳了起來。「絕對不准動我的妝。」

  「你敢對我說不准?」好呀!非讓她瞧瞧她的厲害不可。「艾瑞克,幫我抓住她,我要把她的臉洗一洗。」

  樂于從命的藍雁行加入姊妹倆的戰爭,仗著手長腳長,一下子就攔下尖叫不已的女人,不顧她拳打腳踢的反杭,伶小雞一般地伶到她姊姊面前。

  慘叫聲不斷,伴隨著男人的愉快笑聲,這個家……真熱闊。

  「奔海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們很少碰面,平常客過各的生活。」

  「你是怎麼當人家姊姊的,為什麼不照顧他呢?」

  「因為我有樣學樣呀,我的姊姊也丟下我不管。」夏弄雨振振有詞。

  「……那你總曉得他在哪里工作吧!」

  「這個嘛!我要想一想。」

  理虧的人總是無法理直氣壯,很容易在口水戰中落于下風,夏弄潮便是處于這種劣勢,雖然她是姊姊,可是社會歷練終究不及結過婚又離婚的妹妹,她沒辦法從夏弄雨口中得知弟弟的下落,因為都已經成年了,當然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膩在一起,尤其是一個嫁人了,一個自然要獨立生活,總不能帶個拖油瓶陪嫁。

  久而久之,姊弟倆的感情日漸疏離,就算偶爾聯絡也只是几句簡單的問候。

  對于弟弟妹妹的不常往來,夏弄潮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要是她還在的話,他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形同陌路。

  「你別想太多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就算是你也無法挽回,每個人有權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强求不得。

  一雙結實手臂環上纖柔腰身,從后抱住她。

  「可是我無法不去想,小雨婚姻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嗎?奔海的去向不明我又該負多少貴任?爸媽常說我是長女,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猶在耳畔的嚇囑她卻做不到。

  藍雁行溫柔地親吻她白玉耳垂。「傻想法,你能保證你在他們身邊就會不一樣嗎?命運不會按照你想要的去運作,它會反其道而行。」

  「至少我看得到,能適時地幫上忙,即使無能為力也能陪著一起哭、一起笑,給予家人支持的力量。」

  她真的很想為他們做什麼,而非坐困愁城,一點忙也幫不上。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死于實驗室中的爆炸呢!別急著反駁,我說的可能性極高,你是藍教授倚重的助理,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藍教授所研究的時空機器有多麼不穩定。」

  一想到她在爆炸中喪生,他胸口狠狠地一抽,痛得他必須用力吸口氣,讓心情緩和一下,才能繼續往下說。

  「這個假沒不一定成立,但你無法自欺它絕對是安全無虞,一旦機組本身有瑕疵,它隨時可能爆炸的,那時你會在哪里?」

  想也知道,她最常待的地方是系上實驗室,除了回家睡覺,她一天起碼有十六個小時泡在學校。

  想到此,夏弄潮打了個寒顫,頓感陣陣冷意襲來。

  但是,她很快就不冷了,因為身后的男人太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察覺她有發冷的跡象,立即用自已的体熱溫暖她。

  「艾瑞克,我幫教授研制時空機器錯了嗎?」她心里好像破了個洞,怎麼縫補還是有裂縫。

  「我只反問你一句,知道可以連接時空,進行時空旅行對,你能忍住不插手,不去一探究競嗎?」她心中的結打得深,不易解開。

  「這……」她擾豫了,因為她遏止不了探索未知的好奇心,即使別人阻止,她仍會一頭往下栽。

  「這就是科學家精神,你們沒法忽略心底的呼喚,熱血澎湃地想去探素你們未知的領域,永遠學不會放棄。」他指的是他父親,藍衍義教授。

  原始時空機器毀于爆炸后,父親仍執著于二號機的制造,他變得有些瘋狂了,不搭理人也不講話,兩眼發紅的盯緊不斷從電腦登幕跳出的數據。

  他知道父親除了急于救回被自己的自私所害的學生外,其實也是不甘心一生的心血毀于一場爆炸。

  聽出他話中的激動,夏弄潮有所感觸地澀笑。「我們天生的血液里有著瘋狂的基因,你說的一點也沒錯,若是沒有來到這個年代,我八成也不在了,成為一則不復記憶的歷史。」

  「想通了?」他問得輕,不想讓她感受到絲毫壓力。

  「是面對事實,盡量不鑽牛角尖,因為現在的一切不是不變的,我還有機會改善它。」

  見她下意識地撫著晚上銀環,藍雁行臉色微變。「如果回不去了,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回不去,小豆子的例子不是成功了?」

  「我說的是万一。」他試探地問著。

  「那就讓万一不成立,人要試一試才知道極限在哪里。」如果她放棄了,那才是真的沒有希望。

  她還有回去的想法,這一點讓藍雁行非常憂心,他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打消她的念頭,決定留下來,不再心心念念過去的日子。

  他實在沒法將實情告知,被分割線一分為二的她已經回不去,她手上那只手環的作用僅在找尋另一只手環。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自願留下來呢?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遍遠的記憶,有個男人非常卑鄙地使用小人伎倆,企圖藉由兩人的結合使人產生依戀,並懷上孩子……

  等等!孩子?!

  一旦懷了身孕,能量守恒定律便會拒絕多出來的生命体,一個人來,一個人走,母体不能承載一個胎儿回到原來的時空。

  而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大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

  到時他不必告訴地分割線的事,她也會為了孩子而斷絕回去的念頭,他很卑鄙,他知道,但為了留下心中的寶物他不介意當一回小人。

  「弄潮,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的心只有她能進去。

  她一征,很想推開他。「艾瑞克,我……」

  「噓!別說話,只要靜靜地聽我說,有你才有我,你改變了我的生命,我的存在是為了等待你的到來,沒有你,我什麼也不是。」

  沒有她回到南宋,送回十歲的他,今天的他只是一堆白骨,她是扭轉他命運的女神。

  他等待著她,她必須尋來,他們注定有一場相遇。

  他在賭,賭自已的未來,盼有生之年不落空,能夠開花結果。

  溫柔的擁抱、動人的情話,全是不能回頭的陷阱,他要用愛將她教化,兩人一体,再也分不開。

  「我愛你,弄潮,不管你是十九歲還是長我二十歲,我愛你的心不變,一生一世。」他不貪心,只求她今生。

  「艾瑞克,你這是不公平的,我會為難……」愛他,難,不愛,更難。

  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愛不愛,而是時空的阻隔,那是一條怎麼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沒關系,你不必為難,我愛你就好,你不用愛我。」他的愛濃烈得足以讓兩人用一輩子。

  「艾瑞克……」她不知該說什麼,心卻已為他的深情感動。

  「還有,我們的年紀不過相差九歲而已,即使你沒有穿越時空,我們仍能相守到老。」他還是會遇見她,與她相識、相愛。

  「九歲……」她不免好笑的搖著頭。「我不確定自己會喜歡一個毛沒長齊的小鬼,感覺像在殘害國家幼苗。」

  藍雁行一聽,笑著將她攔腰抱起。「那就試試看幼苗的滋味,我絕不反抗,任你殘害。」

  「等……等一下,你不是當真的吧!你……我們……」怕他沒抱緊害她摔下去,她臉頰發燙地伸手環住他預項。

  「我說過我可以養你,這句話絕不是心血來潮的玩笑,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妻子,名副其實。」他抱著她走連臥室,放上大床,人跟著俯身壓下。

  「你……你這是在求婚?」不應該是這樣,她的心跳得好快。

  「對。」他快速地落下一吻,隨即又吻她的眉、她的眼、她可愛的俏鼻。「我愛你,我要你成為我的。」

  「可是……」

  她的下文被封在熱切的索吻中,伴隨著申吟聲和嬌  喘,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飄落。

  他們交纏著,吻得如痴如醉、渾然忘我,理智消失了,只剩下讓腦漿沸騰的情欲主宰著兩人,迫不及待地教化彼此。

  「我愛你,夏弄潮。」

  雄軀一挺,一層薄薄的膜被貫  穿,她尖叫著,在淚水中交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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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05 PM

第六章

  熱戀中的男女總是很容易忘了周圍的一切,他們的眼中只看見對方,無對無刻不想膩在一起,緊緊相隨不願分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們永恒的見證。

  只能說再理智的人也有愛昏頭的時候,自從夏弄潮再次走入他的生命中,藍雁行的世界完全跟著心愛的女孩運轉,因她喜而喜,因她悲傷而不舍,他的喜怒衰樂全由她牽動,為了愛她而不再有自己的存在。

  那麼被人遺忘的朱笑音呢?她該在什麼地方?

  無法找到未婚夫的她就像迷失在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她不安、她焦慮、她寢食難安、她患得患失地猜側他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

  她不曉得自已滿心憂慮時,所愛的男人正和另一個女人打得火熱,他們在床上廝磨,靠著餐桌調笑,甜吻不斷地洋溢歡笑,在愛情里寫上他們的名字。

  「不在這里是什麼意思?我到處都找遍了,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否則小心我瑞得你不舉,不能再危害女性同胞。」

  朱笑音很難不揚高分貝,她現在是一肚子火無處可發,想找的人硬是找不著,找上未婚夫的死黨,他偏跟她裝死,還擺出自以為帥氣的姿勢,拋出百万伙特的電眼電她。

  搞清楚,他們不僅是世交,她還是小他三屆的學妹,他這只種馬有多沒節操她又不是不知道,要放電、要發情也選一下對象。

  「嚇!這麼嚇人的話可別由你的櫻桃小口說出,學長我很怕不能帶給女人飛到天堂的快樂。」他若不舉,他的那些女朋友會哭死的。

  「哼!糟蹋那麼多女人一點也不愧疚,你這人沒救了,趕緊去投胎,重新做人。」

  胡天枚一臉陶醉地朝她眨眨眼。「有親親學妹陪我,我寧做風流鬼。」

  「你……你這人的臉皮真厚,我……」她順了順氣,不被他激怒。「算了,和天下第一皮的下流學長爭辮,我肯定占不了上風,除了氣死自己沒有第二種下場。」

  她認命了,也很無奈,只要他別來招惹她就好。

  「是風流,不是下流,你一定要搞清楚,通常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我心軟,不忍心一一拒絕,所以一視同仁,通通收下。」他得意地炫耀不費吹灰之力得來的滿心桃花。

  朱笑音捧場的揚起假笑,拍手鼓掌。「學長好棒,學長真厲害,學長是一流的女性殺手,好了,我已經滿足你的男性虛榮心,現在你可以老實告訴我了吧!艾瑞克究競在哪里。」

  「唉!小音音真小氣,這樣就沒了,學長我正聽得順耳呢!你的奉承話就是說得比我那些女朋友動聽。」

  「狐狸精學長,你到底要不要說……」她都快急死了,他還優哉游哉地耍著她玩。

  「慢!什麼狐狸精學長,真難聽,本人姓胡名天枚,與狐狸精扭不上關系。」

  「天牧學長,我要哭!」他最大的弱點是怕女人哭,女人一落淚,他就沒轍了。

  聽著學妹的威脅,胡天枚一張笑臉垮下。「你怎麼不去找千深,他一向愛護學妹,一定會百依百順,你問什麼他答什麼。」

  才怪。

  他是自已不想死推別人去死,千深表面上眸氣好、不難相處,實際上,他比誰都難搞,規矩一大堆。

  「我去找過他了,他給我的回答是出差中。」朱笑音的眉頭擰了起來,似乎不太滿意聽到這種答案。

  出差也有特定地點,不會完全聯絡不上。

  本來她以為照曹學長一板一眼的個性定無欺瞞,因此先找上他,誰知他冷淡得像塊冰,隨口用三個字就想打發她。

  雖然她不死心地又纏了他一會,仍是殺羽而歸,她只好找上另一個人打聽未婚夫的去處。

  「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用的藉口……」扼晚呀!居然被陰險鬼捷足先登。

  「胡學長,你說什麼?」別當她沒聽到,出差是藉口,那真相是……

  看到學妹那陰森森逼近的臉,胡天牧頭一回感覺到女人的可怕。「呵呵……小音音,學長很忙,等我忙完了再聊好不好,我請你吃飯、看電影,我聽說安娜跟你是姊妹淘,要不我把她找出來陪你解悶……」

  「天、枚、學、長——」她一把捉住他領子,將想開溜的男人往后一扯。

  「噢!輕點、輕點,這衣服是女友之一送的,她很凶,你扯壞了我可就遭殃了。」她几對變得這麼暴力,真粗魯。

  她忍不住氣惱。「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未婚夫在哪里而已,你們為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小音音,不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受傷的只會是你。」他稍微暗示,希望她別再執迷不悔。

  「你是什麼意思?」朱笑音的表情是困惑的,同時眼神露出一點慌色。

  在和藍雁行這段關系里,她是付出較多的一方,向來是她找未婚夫較頻繁,他從未主動找過地。

  但是她總是告訴自己沒關系,藍媽媽很滿意她這一個未來媳婦,加上未婚夫埋首于工作,他的世界里,除了他母親,她應該就是他最親近的女性。

  所以她成為藍太太只是遲早的事,她不能給他壓力,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我是說万一。你跟艾瑞克都仃婚几年了,他卻完全不想定下來,會不會你根本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實話很傷人,但她早晚要面對事實,他善盡學長之貴告知,她不聽,他也無能為力。

  「喂!你在賣什麼關子,別顧左右而言他,我真的很擔心艾瑞克的安危,你快跟我說他的去處。」相同的話她也從一些姊妹淘口中聽過,第一次、第二次她會受傷,但久了也麻痹了,她不可能放棄艾瑞克,她愛了他那麼久。

  「他很好,謝謝你的關心。」他側過身,揮手,表示好走再聯絡。

  他不想當那個害女人哭的罪人,她和好友的問題還是留給好友自己去解決。

  「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賴在公司里,等你不忙對再降我吃飯、看電影,順便把安娜叫來開多派對。」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用他的話回敬他。

  「小音音,你說這話會讓人誤會的……」他叫苦連天。

  他再怎麼無恥也不會睡好友的女人,就算只是名義上,天曉得,万一哪天成了嫂子多尷尬。

  「這里有誰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誰敢亂嚼舌根。」

  朱笑音的確是很威風,她是總裁的未婚妻,又是執行長疼愛的學妹,「天宇」的員工誰不賣她面子。

  不過她不是端架子的人,對人和善有禮,微笑滿面,因此人緣還不錯,是大家心目中的總裁夫人人選。

  可惜還是有人不買她的帳,譬如,新進員工,因為不認識她。

  「讓開點,你們擋路了,情侶吵架到旁邊去,別妨礙別人做事。」到處都是雙雙對對的情侶,真、刺、眼!

  不耐煩的女音揚聲趕人,看得出她真的很不悅,嘴角抿成一直線,在室內還戴著一頂蓋住額頭的方巾帽,只露出素難的半張臉。

  「誰跟他是情侶,我又不是瞎了眼。」稍有頭腦的人也知道要進而遠之。

  「我們不是情侶,她看不上我啦!」幸好看不上,他怕死女人死纏爛打了。

  兩人互相否認,口徑几乎一致。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情侶,吵到我就是不行,公司是力公的地方,不是你們吵鬧的場所,自已自重些,別丟人現眼。」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故意曬恩愛的情侶。

  朱笑音眉頭一擰,心想,這是誰呀?怎麼說話這麼不客氣。

  反觀胡天枚眉開眼笑,顯得非常開心,興味十足地湊上前找罵挨。

  「請問你是誰,有沒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她的皮膚很白暫,嘴唇豐潤,鼻頭還有几顆小雀斑……

  當!是美女。

  「新進員工。」她話不多。

  呼!夠冷,他喜歡。「今年几歲?有沒有男朋友?要不要和我約會……」

  「滾開。」煩不煩呀!

  胡天枚隨手扯下她的方巾帽,想繼續和她調情,但帽子下方是——「哇!好漂亮的蝴蝶刺青,你在哪弄的,我也想在臉上弄一個。」

  「你白痴呀!這是胎記。」她非常火大的扭回帽子,蓋住自己最在意的地方。

  「噢!胎記呀!好可惜,我本來想刺只大黃蜂的,剛好和你配成一對狂蜂浪蝶。」他說得無限欲呼,真的很遺憾似的。

  狂蜂浪蝶……他這個豬頭!她哪里像蕩婦?!

  一臉清雅的熟女冷冷一哼,不再理會后頭的瘋子,要不是某人嫌她「游手好閑」,管東管西地硬要她找份工作充實生活,她也不會踏進這個瘋人窩。

  「美女,你等一等……」別走太快,他好像墜入愛河了。

  「你才給我等一等,學長,艾瑞克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他別想溜了。

  「你要找艾瑞克?」走到前頭又折了回來,姿態傲慢的女人問道。

  「對,我要找他。」難道她知道?

  「一個很討人厭、很流氓、很想瑞他一腳的男人?」就是他「為虎作悵」,她才被迫當起上班族。

  朱笑音臉色古怪地千笑,「我想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我未婚夫他……」

  「什麼?!艾瑞克是你未婚夫?!那我姊……妹妹算什麼?他的地下情人嗎?」女人神情轉為凶惡,氣呼呼地大吼。

  一旁的胡天枚忽然頭皮發麻,他有點沒膽地輕點素顏女子的肩膀。「請問你妹妹是……」

  「夏弄潮。」她才是妹妹,可是……

  他喊了聲糟。「所以你是夏秘書的姊姊?!」

  「我叫夏弄雨,不過,我不像我妹妹那麼好唬弄,你們最好解釋清楚,那個叫艾瑞克的男人既然已經有未婚妻,那他干麼向我妹妹求婚?」

  「求婚?!」咦!進展這麼快?

  「要我不告訴她這件事,你以為我是罔顧妹妹幸福,讓她活在謊言中的人嗎?」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在送臉色蒼白的學妹坐上計程車離去后,胡天牧又找上夏弄雨亡羊補牢,其實名義上是幫好友,但事實上他也是想趁機把妹,夏弄雨算是打破他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一見到她,他就心癢難耐,忍不住想出手。

  「算我求你。」附送美男一名。

  「你想收買我?」她挑眉。

  「可以嗎?」他真的很好用,耐磨、耐操、有凍頭。

  「我倒是很好收買,只要……」她盤算著自已還缺什麼。

  「好、好,不管你要什麼都給你。」男人豪氣地跳樓大拍賣。

  洗淨鉛華,素著一張臉的夏弄雨清麗動人,三十七歲的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六、七歲,足足少了十歲,更帶了股熟女才有的嬌媚。

  雖然額上有雞蛋大小的蝴蝶胎記,可是無損她的麗質天生,若非她自卑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定會收到來自四方的愛慕眼光。

  閱女無數的胡天枚也不例外,眼神特別熱切地盯著她打轉,但是在得知她真實年齡后,他兩眼一膛,驚得從椅子上跌下來,直呼不可能,還掐她水嫩臉頰說她騙人。

  不過他並未打退堂鼓,才差七歲嘛!他還是想追追看,她的哈辣特別對他的胃,錯過就找不到第二個。

  只是追歸追,朋友道義還是要顧及。

  「你自已留神點,把事情好好的解決,笑音學妹對你用情很深,她一定會找上你的心肝寶貝,你……唉!保重呀!」

  語重心長。

  「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你先幫我安撫住那個麻煩的女人。」絕不能讓她泄露一點口風。

  結束視訊,眼眸一賠的藍雁行攏起眉,忽覺頭疼不已。

  對于朱笑音,他不想傷害她,她很好,眸氣還算不錯,修養佳,得体大方,又是和他家世相當的世交之女,和她交往沒什麼壞處,但他就是不愛她,她無法在他的心底激起一絲漣漪。

  曾經,他希望由她來解除婚約,可是她不聽勸,固執的守著他未婚妻這個位置,以為等久了就是她的。

  以前,他有時間跟她耗,但是現在不行了,他有了深愛的女人。

  夏弄潮。他在心里念著這個名字,臉上剛硬的線條變柔軟。

  他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也不能讓他們的關系有生變的可能。

  「你說的那個麻煩女人不是我妹妹吧?她又做了什麼?」聽到最后一句話的夏弄潮抱著一疊文件進來,她的神情多了些女人的嫵嵋。

  不再是不解人事的女孩,經過愛情的滋潤后,她益發地嬌艷美麗,像朵盛開的玫瑰,美得教人想擷取。

  「沒什麼,是胡執行長的色心又犯了,他對你妹妹很有好感。」真是葷素不忌,老少皆不錯放。

  藍雁行故作苦惱地把話題扯開,就怕她知曉他有未婚妻一事。

  她一聽驚訝地睜大星眸。「他不知道我妹妹比他大嗎?還離過婚。」

  「事后知道。」他吐槽,還帶了些嘲弄意味。

  「小雨的素顏有詐欺嫌疑,她本來就有張娃娃臉,我以前老告訴她別化妝,素著一張臉更美,可是她不聽,每次都偷我媽的化妝品,抹成大花臉。」回想過去,她笑得很美,整個人像在發光。

  「在我眼中,沒有人比你還美,你是我心里無瑕的女神。他愛意滿眼地訴說,輕輕吻上粉紅唇辮。

  她咯咯輕笑,一手輕撫他線條剛毅的下巴。「那是你眼界變小了,只看得見我一個人。」

  「因為我專一,全世界只有你能夠讓我心跳加速。」她真的很美,一天比一天誘人,他的。

  藍雁行的心滿意足明白地寫在臉上,他十分喜愛失而復得的寶物,不想放手,也舍不得放手,輕輕地擁在懷中。

  「喂!總裁,這里是力公室,你好歹認真點,別像個沉溺女色的君王,從此不上朝。」身為他的秘書,她有貴任提醒「荒淫無道」的上司。

  他低笑不已地吻她耳朵又燒到前頭含  住粉俏小鼻。「我墮落了,被美色所惑,你這罪人要不要救救我,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可自拔。」

  「少來了,我又不是褒奴、奴已,自已不振作還敢怪罪別人,你放手啦!該工作了。」她才不擔禍國殃民的罪名,君主無能還怪女人天朝。

  「可是我想偷懶一下,抱著我最愛的女人做點壞事。」他說得暖味,朝她耳后吹氣。

  霧對兩頰潮紅,夏弄潮嬌嗔地輕控他。「不准,你馬上工作。」

  「寶貝,你臉紅的模樣真可愛。」百看不厭,是他眼里最美的一幅畫。

  被取笑了,真可惡。「不許你學風流的胡執行長,我有名有姓,不叫寶貝。」

  「弄潮寶貝。」他專屬的。

  「艾瑞克……」她吸著嘴,不滿地咳視。

  「好啦!不逗你了,要是真惹你氣惱,心疼的人是我,雖然我很想在這張力公桌上脫光你的衣服。」很美好的畫面,令人蠢蠢欲動。

  夏弄潮又羞又惱地撾他。「男人都是禽獸,小雨說的一點也沒錯。」

  一提到她那個不受控制的妹妹,藍雁行心頭微沉的露出苦笑。「她自己也交過不少男朋友,真要每個都是禽獸,她怎麼敢一個換過一個。」

  「嘿!不可以說我妹妹壞話。」她拍打他,不重,算是警告。

  「有了妹妹就不要情人,我好傷心。」

  「誰說不要情人了,現在抱著我的人是誰,我這可憐又無助的小秘書飽受上司淫威,屈服于惡勢力下任其擺布。」若非心里有他,他能又親又抱地對她上下其手嗎?,

  「真的任其擺布?」他兩眼熾熱。

  「你敢——」她雙手抵在他胸睦,眼中露出一抹悍意。

  他敢,但她會羞得無顏見人,不敢走出這間力公室。「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她笑意一收,眼中多了抹痛楚。「你有我弟弟的消息嗎?小雨說她想起來奔海在一問科技公司做事,你幫我查查。」

  藍雁行眼眸微賠,暗嘆,她又在逃進。「好,我會去查。」

  「還有,你的另一家公司是不是在制造時空機器,我在這份文件上看到迸口的原物科,數量還不少。」還有人對時空旅行感興趣嗎?

  一講到自己專精的領域,夏弄潮兩眼發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他暗驚,不動聲色地抽走放錯的文件。「那是航空機械的零件,這時代的科技已經遷步到光速航行,雖然實際上快不過光,但速度上是以前的十倍。」

  「喔!是這樣呀!我還以為……」她有些失望地低下頭。

  雖然她是意外來到未來,可是她對科學研究的熱度未減半分,若有機會再參與科技研發,她還是有很高的意願。

  「弄潮,想不想去看沉沒后的威尼斯?它成了真正的水中城市。」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藍雁行刻意提起會引起她興趣的話題。

  「咦!水都威尼斯沉沒了嗎?!」她果然精神一振,好不驚奇的追問。

  「溫室效應持續發威,北極冰層觸化快速,海平面因此上升,本來就建立在水道間的建筑物慢慢泡在海水里,現在是海洋生物的家。」

  「天哪!才二十年而已,美麗的城市就不見了,好可惜。」浪漫的愛情殿堂,她無緣得見。

  聽說貢多拉船夫一個比一個帥,義大利男人的多情,嘆息橋下唱情歌……一切只剩追憶了。

  「不用一臉惋惜,有潛水艇能載著游客下海觀賞,威尼斯的街道、威尼斯的房子,包括熟悉的百年招牌通通盡入眼底。」他不喜歡水深的地方,有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藍雁行有懼高症,一度他以為根治了,因此公司內蓋了透明電梯,可是只要一站在空曠的高處往下望,他馬上頭暈目眩,反胃想吐。

  所以從他成年以后,他就鮮少旅游,而且避免大峽谷,或攀岩、爬山之類的活動。

  不過為了抹去心愛女子眼底的淡淡惆悵,他只好克服心中的恐懼,在密閉的空間少了騰空的童礙感,他應該不會害怕。

  「真的?」

  見她滿臉興奮,他寬心地笑了。「等我安排好行程就去,不會耽擱太久。」

  她開心,他就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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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07 PM

第七章

  等安排好行程就去,不會耽擱太久。

  不會?

  計划永遠趕不上變化,意外總是來得令人措手不及。

  原本藍雁行打算在隔日起程,他將該處理的公事交由兩位好友處理,此行是全然的放松,他不想讓公事擾了心愛女人的游興,他要好好陪她。

  臨行前,他還做了件早該做的事,他透過視訊向朱笑音鄭重表示他有了想廝守一生的人,他一定要解除婚約,不管她願不願意。

  如遭青天霹靂打中的朱笑音猶做困獸之斗,她怎麼也不肯同意他單方面的決定,揚言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停就能停,她做不到不再愛他。

  兩人沒有吵架,或是扭破臉的大聲嘶吼,只有朱笑音流下眼淚,她用女人的武器訴說自已的不舍。

  談了許久沒有共識,氣氛有些凝重,一個要解除婚約,一個死命搖著頭。

  最后朱笑音平靜地抹了抹淚,提議和他當面談談,也許她會改變心意。

  看出不過是拖延戰术,藍雁行斷然拒絕。

  他知道以前未婚妻的個性,定會找上門,那時兩個女人一碰面,他欺瞞的謊言便曝光了。

  笑音那邊,他,無愧,他已經多次告訴她他不愛她,是她不肯接受事實,他比較擔心心愛的女人不能接受,就算他跟笑音之間沒有愛,他在有婚約對與弄潮交往,害她物里物涂地當上小三,她肯定會非常氣憤、難過、自貴不已。

  于是他提早出發,進開可能的訪客。

  但是他沒想到出現在面前的竟然是——

  「媽?!」

  為什麼是她?

  「瞧你一臉訝異的,媽好久沒看到我的寶貝儿子,就想回來給你一個大驚喜,你高不高興?」她的儿子長大了,又高又帥又會賺錢,是每個當母親的驕傲。

  「媽,你怎麼回來了,事前為什麼不先通知一聲?」他很慌,完全失了平對的冷靜。

  「你這孩子傻了呀!都說是驚喜了,當然是出其不意,要是告訴你還叫驚喜嗎?咦!你的臉色不對,媽回來看你不開心嗎?」李行誼關心地問。

  知子莫若母,他臉上一點細微變化,她一眼就能看出。

  「媽,你打算待几天,荷瑪斯伯伯不是邀你到南極看極光?」他極力掩飾情緒,頻頻催促母親早點上路。

  「我才剛回來你就要我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媽几時成了礙眼的老太婆。」她有些動怒了。

  「不是的,我剛好要出差洽公,留你一個人在台灣沒人照顧怕有不妥。」他說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她推了推老花眼鏡,認真地看了儿子几眼。「要不是你是我生的,我真的要被你瞞了過去,你老實說你做了什麼,為什麼好像很怕我留在台灣?」

  拜科技的進步,七十多歲的老人家該是滿臉皺紋、發疏齒搖,但她卻不顯老,看上去頂多五十來歲。

  「媽,你想太多了,我先送你到飯店休息,順便請陸醫生撿查你的身体狀況。」他作勢要扶她往外走,動作之急啟人疑竇。

  「飯店?!」她音量一揚,拍掉他扶持的手。「我有自己的家為什麼要住飯店?」

  「家里的聲控故障了,浴室的水滿了出來,一些家具泡了水,不能再使用,所以我請人整修一番,還要几天才能住人。」他被逼出連篇謊話,只求先瞞過一對。

  「真的?」她半帶懷疑的看著他。

  「媽的健康才是我最關注的,濕氣重的環境會引發你的風濕痛。」他不正面回答。

  「你呀!這沉問的個性究竟像誰,小時候明明很活潑、調皮又愛惡作劇,怎麼越大就越問了?」老讓她發愁他的未來。

  「人是會變的,我讓你有個隨心所欲的晚年生活還不好嗎?」她能四處旅行,當個富貴閑人,全是出自他的孝心。

  「這倒也是,大家都羨慕我有個不用我操心的儿子,要是你跟你父親一樣著了魔,我這后半輩子真不知道要靠誰。」她不免感慨,老記著亡夫生前的冷落。

  「人死為大,爸都死了很多年,你就別怨他。」他只是良心過不去,無法釋懷。

  母親的話匣子一打開,滔滔不絕地談起往事,內心發急的藍雁行不想她再起疑心,眼見她坐下不走也不敢催促,視線不斷的往外飄。

  他暗暗祈禱著,希望和同事閑聊的小女人別太早回力會室,盡管大發善心地接受他們的請托,帶回一堆不一定用得著的紀念品。

  「好了,我念几句發發牢騷,夫妻一場哪會真怨他,他就是太執著那見鬼的時空機器。」沒找回那女孩,他怎麼也不肯放棄。

  「對了,笑音呢?你們最近還好吧?能容忍你冷性子的人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她,對她好一點,你都三十了,婚事也該力一力……好讓我抱抱孫子。

  人老了,也沒什麼好求了,就巴望著含貽弄孫。

  「我們解除婚約。」剛剛。

  「什麼?!沒有我的同意,你們怎麼可以自作主張!」她的孫子夢碎成粉末了。

  「我不愛她。」這是很好的理由,但卻不能令人信服。

  李行誼輕哼一聲,「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瞎子也看得出她比較愛你,你一向冷冷淡淡的。」

  朱、藍兩家是世交,相當看好這一對,縱使兩人的感情明顯女熱男冷,但起碼處得來,而且一冷一熱正好互補。

  「沒有愛的婚姻是對彼此的傷害,我發現自己以前太心軟,才讓她一直以為自己有希望,我現在放她走還不晚,她有機會尋于真正的幸福。」他給不起她要的愛。

  年齡是智慧的累積,李行誼目光銳利地一閃。「換句話說,你遇到想愛的女人,她讓你即使害笑音傷心也義無反顧?」

  「媽……」他心頭一驚。

  「多活你几十年不是活假的,光是從你的眼神,我就發覺不一樣了,那是戀愛中人的眼神,我年輕時也有過。」

  「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戀愛是一回事,走入婚姻又是另一回事,你別昏了頭把愛情看得太重,它給你的甜美是一時的,接踵而來的是苦頭。」他不該為了膚淺的愛而舍棄那麼理想的結婚對象。

  笑音不只家世好,人又得体大方,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賢內助。

  「媽,你似乎忘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在成長過程中我也曾跌例受傷過,你若愛我就讓我自已去摸索。」他不希望最親近的家人阻止他。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矮小瘦弱的小豆子。

  「不管你几歲都是媽的孩子,我要你一路順遂,最好連點挫折也沒有,這是為人母親的苦心,你得体會。」她的語氣中多了些許强硬。

  或許是獨子的關系,還是她結婚多年才好不容易懷孕生下的心頭肉,所以李行誼對儿子特別溺愛,過度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尤其她曾經一度失去他,害怕再次失去儿子的恐懼像條毒蛇,緊緊盤據她不安的心,加上對丈夫的失望,更讓她將重心轉向儿子,母親的想法是,儿子永遠是她的,他是她的希望、依靠、所有,他不會離開她。

  說白一點就是占有欲,她把儿子當所有物一樣的霸占,誰也不准來搶。

  而她中意朱笑音當她的媳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早知道儿子不愛那女孩,就算哪天兩人結婚了,她仍是儿子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沒人能夠取代。

  「但是我的人生你不能替我過,未來的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你還能一直陪伴著我嗎?」那時她已經不在了。

  「不孝子,你在詛咒我早死嗎?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几天的女人就想件逆我,你還真是孝順呀!」氣死她就能順心如意了。

  「不是几天,是一輩子。」他五、六歲時,她已是父親的學生,常幫著沒空的父母帶他四處游玩。

  算一算競有二十几年,他倆的緣分持續四分之一的世紀。

  李行誼沒把他的話當真,只當是愛昏頭的傻話。「總之,我不同意你搜作主張,你馬上向笑音道歉說你后悔解除婚約,都几年的感情了還鬧別扭,你根本還是個任性的孩子。」

  她叨念著,不接受儿子已經長大的事實,心里不快地想著,明明是想給他驚喜,沒想到是自己受到驚嚇。

  「不可能,笑音不是我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她捂著胸,大口地喘氣,神情氣急敗壞。「你連這種話都搬出來了,你……你就那麼愛她,連媽的話也不聽了……」

  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失去儿子,他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不能相提並論,她是她,你是你,愛情與親情是完全不同的情感。」豈能同對放在天稈的兩端,稈一稈哪端的重量較沉。

  她精下心說。「找個日子和笑音結婚,別再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早點定下來大家都安心。」

  「媽……」藍雁行臉色難看地沉下,對母親的强硬態度難以苟同。

  「不管你心里愛的是誰全給我收起來,只要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我老了,再活也沒多少日子,等我死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時我也管不著。」她用死做威脅,說起重話。

  「……」他悄悄地握緊雙掌,臉上線條繃得很緊。

  見他不回答,她當他默允了,為人母的慈輝才露出來,笑著說。「我是為你好,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打壞咱們母子間的感情,我替你挑的妻子人選絕對最適合你……」

  「艾瑞克,李姊說要三盒手工巧克力,要威士忌味和櫻桃酒口味……咦!你有客人?」

  推門進的夏弄潮低著頭,仔細核對手中的「仃貨」清單,她邊走邊說,神采飛揚,活像一只即將放出籠子的鳥儿。

  眼角一貓有訪客背對著自己,她征了下,隨即想起自己秘書的身分,連忙端正形象。

  但是下一秒一道黑影擋在她面前,她看到的是男友寬厚的背,擋在她和訪客之間。

  「就是她嗎?」

  什麼就是她,他們談論的對象是她不成?

  不是不許別人提及她,只是有些別扭、不太習慣,她不喜歡太張揚,最好可以被大家忽略,自得其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但自從成為他的女友,這似乎已經成為奢望,每個人都拿驚奇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成功挑戰了什麼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為什麼這位婦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而且剛剛匆匆一膘,對方戴在耳上的珍珠耳環也有些似曾相識。

  是她認識的人嗎?

  所以艾瑞克以高大的身軀擋在兩人之間,是怕她認出自己是誰?

  他看起來很緊張,肌肉都繃得硬邦邦,好像在防止什麼毒蛇野獸襲擊。

  「她和整件事無關,她只是一個秘書。」藍雁行喉頭發緊,勉强擠出很低的沉音。

  「瞧你護著她的那股緊張勁,要說一點關系也沒有,誰信。」李行誼胸口涌上不快,笑意不達眼地凝著冷光。

  那個女人是誰?竟讓他寶貝成那樣,連自個的母親也防。

  「媽,別為難她,不是她的錯,是我執意要愛上她。」是他跨越那條線,逼她正視他的感情。

  「媽?」夏弄潮小聲驚呼。

  男友的母親到來,她理應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可是母子倆的口氣像在對峙,而且是針對她,讓她很不安,不敢隨意開口。

  「別為難她?」聽到儿子全心維護女友,李行誼頓時沉下音嗓。「我的儿子被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迷得暈頭轉向,失去冷靜正確的判斷力,你要我束手不理,眼睜睜地看你一直錯下去。」

  咦!她不喜歡她,為什麼?聽出男友母親話中的不友善,夏弄潮心一沉,有些難受。

  「媽!話說出口前請三思,別用言語攻譯他人,你要有什麼不滿就衝著我來,你沒權利指貴別人的女儿。」若是有錯,也該是他一人承擔。

  藍雁行不懂母親獨占的心態,他越是擔護心愛女子,李行誼就越不是溫味,覺得儿子快要被搶走了,繼而開始有仇視的扭曲心態。

  「她來勾引你就沒錯嗎?要是她夠懂事、有羞恥心,就該知道我儿子不是她能妄想的,她還沒資格攀上你這棵大樹。」她先入為主地認定對方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明知他有未婚妻還厚顏無恥地介入。

  人是很主觀的動物,只要第一印象不喜歡就全盤否定,不去看別人有沒有可取之處,一味的討厭、憎恨,將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其身。

  「媽,你太過分了,越說越讓人難以忍受,你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她怎能滿嘴刻薄,用言語傷人。

  藍雁行好心疼,他可以感覺到身后的人儿因母親的謾罵而輕顫了下,身体微縮。

  儿子的斥喝讓她重重地抽了口氣,「你竟為了她凶媽?!」

  「是你有失長者的風范,教人沒法心生敬意。」她該知道他的人生不是由她掌控。

  「你……你……」她指著儿子的鼻頭,氣得差點爆血管。「好,我就心平氣和的和你們談一談,首先,讓我瞧瞧她的模樣,是什麼樣的花容月貌讓你不惜和我作對也執意要維護她。」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她們見面。

  「不行?」她不敢相信儿子維護那個女人到這種地步,仿佛像怕她把對方吃了。

  「目前不行。」怕母親起疑心,他補上一句。

  被儿子一口拒絕,李行誼對他挑選的對象更加不滿。「是她見不得人,還是我會吃人,我都退一步要給你們機會了,她連見我一面也不肯。」

  「媽,別强人所難,她……」不是她不願,而是他的決定。

  「艾瑞克,你擋住我的視線了,讓開好嗎?」她不能讓他因她跟他母親起衝突。

  「你不要……」他將頭往后轉,用眼神請求她別與母親面對面。

  夏弄潮神情平和地與他對望。「如果我想繼續和你在一起,我必須勇敢面對她。」

  她沒有退路,只有前連,這是愛上他必須克服的一道關卡。

  「弄潮……」嘴動嘴唇,他表情痛苦,似在强忍什麼。

  她笑著拍拍他的手背。「沒關系,我不怕。」

  但他怕呀!怕她得知實情會離開他。「記住一件事,我愛你,非常愛你,不是迷戀、不是錯覺,而是發自內心的愛你。」

  他愛她,愛到心發痛。

  「我也愛你,艾瑞克。」她踞起腳在他唇上一吻。

  他動容,忍不住熱淚盈眶,等了好久終于等到她這句「我也愛你」,他內心的翻騰無法形容,只想緊緊地抱住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拉起她的手往外奔,將母親遠遠地拋下,不去管她會不會惱怒的咆哮,或是拿性命要脅他,只有他和她,兩人自由自在地過自己的生活。

  但是他不能,她們任何一人都是他無法割舍的,母親的愛即便令人人喘不過氣,但終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夫人,我是你儿子的女朋友,我是……師母?!」她震住。

  「師母?」李行誼心里打了個突。這女孩為何莫名其妙喊她師母?

  是丈夫的學生嗎?

  可也不對呀!他過世那麼多年了,而且晚年沉迷于研究未再授課,哪來這麼年輕的學生。

  心有疑惑,她眯起眼仔細地打量面前神色驚愕的女子,越看越覺得對方有點面熟。

  「師母,你認不得我了嗎?我是弄潮,教授的學生,也是他的研究助理。」她有些激動,眼眶泛紅。

  她愉愉自語,回想起……「弄潮……夏弄潮?!十年前被我推進時空機器的天才少女?!」

  她……她怎麼會在這里?!

  李行誼的震驚不下于夏弄潮,兩人都難以置信會再碰見對方。

  「對,是我,夏弄潮,我通過時空隧道來到未來。」師母的一推將她推向未知。

  「可是你不是在南宋……」她驀地哄聲,眼神復雜地望向儿子。

  是他做了什麼嗎?

  還是時空亂流將她送錯地方,她不應該在二十年后……等等,是分割線!

  「什麼南宋……」師母的話怪怪的,當時也在場的她不是比誰都清楚她發生什麼事。

  「好了,你們見過面了,不用再聊,我們趕著去看沉沒的威尼斯。」藍雁行急忙打斷她的話,拉起她的手打算往外走。

  「等一下,你在急什麼,我們還沒有好好談一談……」驟地,李行誼腦中靈光乍見,她神色微變地盯著他。「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你知道她是誰?」

  「媽,這件事以后再談……」他煩操不已,說話也變得粗聲粗氣。

  「你居然沒告訴我你已經恢復記憶,你到底瞞了我多久?我以為……以為你忘得一干二淨了。」除了偶爾在睡夢中驚叫,他表現得一如平常。

  難道這也是在騙她?

  「媽,這事我會再找時間跟你解釋。」他要面對的是自己生平最嚴唆的考驗。

  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你們是母子?!」微顫的輕嗓伴隨著一絲抽息。

  驚愕過后,夏弄潮驀地想起男友與師母的關系。

  來了,他的戰事。「對,她是我母親。」

  「親生母親?」她問得好輕,仿佛是飄浮在空中的一張薄紙,稍一用力便會破掉。

  「是的。」他壓低聲音承認。

  「那你是……是……」她呼吸不順,像快要童息。

  「艾瑞克。」他拖延著死刑的宣劉。

  「我說的是本名——」夏弄潮几乎用盡全身的氣力朝他一吼。

  閉了閉眼,他深吸了口氣再睜開。「藍雁行。」

  「你……你是小豆子……」她喊出他的小名,眼中蓄滿淚。

  他苦笑。「你以前老說我長不高,是顆小豆子,我要一天跳上一百回,小豆子就會長成杰克的魔豆,一直長高,長到云端上。」

  「你……你說小豆子在國外,你說他忘記自己怎麼回來的,你說。……」她捂著嘴嗎咽,忍不住淚流滿面。「你為什麼要騙我?」

  藍雁行喉頭一緊的回答,「因為我愛上你了,我希望你也能愛我,用看男人的眼光來看我,而不是記憶中那個老是跟在你身后的小男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09 PM

第八章

  「不,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不可能是……天哪!我做了什麼,你又做了什麼……你……你怎麼能騙我——」

  弄潮姊姊,我的玩具車壞了,你幫我修。

  弄潮姊姊,我要喝冰牛奶不是熱的啦!你弄錯了。

  弄潮姊姊,你要去看電影呀?我也要跟。

  弄潮姊姊,今天有風耶!我們去放風箏,這一次我的風箏一定會飛得比你的高。

  弄潮姊姊,我的手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會不會死掉?

  弄潮姊姊……

  一個小男孩的影像慢慢浮現,漸漸清晰,咧著少了一顆乳牙的嘴朝她奔來,用著奶味十足的童音撒嬌。

  而她抱起他,玩起轉飛機的游戲,兩人開心的大笑著,轉到頭暈,例地不起。

  耳邊依稀能聽到當時的笑聲,小小身影無憂無慮地在草地上奔跑,她的記憶停留在他朝她揮動小手的那一幕。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愛上一個男人,一個她來到未來過到的男人,她由陌生到熟悉,由相識到相戀,掙扎著要不要愛,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敗在自已的無力抵抗。

  不僅愛上他,還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們親吻、擁抱,激狂而熱切地摸索彼此的身体,用仿佛沒有明天的熱情觸化彼此。

  愛笑的小男孩和吻著她鎖骨的男人重疊了,他們一起朝她笑,瞬間變成同一個人……

  夏弄潮淚眼模糊,無法相信放在眼前的事實,她神色狂亂地抱著頭大叫,沒辦法接受和她愛得難分難舍的男人競是她疼愛有加的小弟弟。

  她唾棄自己,也痛恨對方的欺騙,她不曉得該如何去面對,淚水狂流地跑了出去。

  「等等,弄潮,別走,給我機會解釋……」她不能一走了之,逃避兩人之間的真實情感。

  眼看她就要從視線中消失,心急如焚的藍雁行長腿一邁想追上她。

  但是一只女人的手拉住他。

  「你的確需要好好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個年代?」不是她該來的時空。

  「媽,放手,我要去追回她,我不能失去她……」他悲切地低吼著,神色慌亂。

  李行誼態度堅決地緊扣著他的手不放。「除非你先說清楚,你父親臨終前交代了你什麼?」

  「媽……」她為什麼這麼固執,問出她想要的答案又能如何?

  「我知道你們父子倆有秘密瞞著我,我不問是因為愛你們,尊重你們父子之問的協定。」那時,她很寂寞,覺得被排除在外。

  她很清楚丈夫一直在怪她,認為她太自私,為了找回獨子不顧他人死活,讓一名無辜女學生被留在過去。

  他救不了,也無力挽回,不時地自我苛責,不放過自己也不放過她,他要兩人用一生去贖罪,直到生命的盡頭。

  藍雁行惱怒地咬著牙。「父親不過是把我當年的手環還給我,要求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盡力尋回弄潮,不能讓她仿徨無助的在錯置的時空中流浪。」

  「什麼?!」李行誼一驚,松開了手。

  「我想你也知道那只手環損害得有多嚴重,在當時根本無法修補,在我接手后,我利用現代科技進行修補,它在一個多月前修好了。」而他一拿到手中,手環感應到他是它的原主人,立即發出微弱綠光。

  也就是那道微光發出的訊號,召來弄潮,否則她有可能去了其他的時空,甚至是在時空裂縫中流浪。

  「你為什麼要修好它?為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為何還念念不忘……」他父親是這樣,他也一樣,兩人的世界全燒著那個女孩。

  「因為我們欠了她,尤其是我,要不是為了帶我回家,她會有家歸不得嗎?成了你們自私下的犧牲品。」他一說完,頭也不回地掉頭就走。

  聞言,李行誼臉色微白,悟著抽痛的胸口頹然滑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儿子竟也怪她,還把她無私的母愛說成自私。

  她沒辦法承受他的怨恨,更不能諒解他心里有另一個女人比她重要,母親是絕對的唯一,沒人能壓過她。

  她的心被負面情緒占據,她憤怒、她不甘,恨著膽敢奪走儿子的女人,若是少了她,儿子又會是她一個人的。

  思及此,李行誼臉上浮起一抹邪佞微笑。想要拆散那兩個人並不難,只要一點助力,她中意的媳婦人選朱笑音正是那只推手。

  一心掛念著飛奔而去的心愛女子,藍雁行努力抑制對高度的恐懼,他站透明電梯的最邊緣往下眺望,樓層燈號不斷地變幻,他梭巡哭著離開的垮婷身影。

  老天垂憐,他終于瞧見一閃而過的衣角,就在大樓底下的一角。

  衝出電梯,他三步並作兩步,有些喘地跑著,在距離對方不到十公尺處慢了下來,他默默無聲地看著抖著雙肩抽泣的背影,心口隨著那一聲聲的哭泣也像被划下一刀又一刀。

  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偏偏傷她最深的人正是他。

  克制著擁抱她的衝動,他腳步放輕地走近,在第一次過見穿越到此的她所坐的花壇,他坐到她身邊,大掌微顫地握住柔細小手。

  「我有想過告訴你,可是我怕你得知實情后,我們之間的關系會徹底改變。」他不敢賭,無法承擔可能失去她的后果。

  夏弄潮心里是一片混亂,她有聽到耳邊傳來說話聲,可是她的耳蝸構造像是故障了,信息無法傳達到腦部。

  她只是很傷心很傷心地哭,用力地哭,狠狠地哭,讓滿滿的悲傷和哀感順著淚水流出。

  能怪誰呢?她問自己。

  她后悔莫及沒能控制好自己的心,輕易讓它淪陷,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我知道你很難過,無法接受,當初我的想法很簡單,為了報答你帶我回家的恩惠,以及完成父親的遺願,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你,像你以前照顧我一樣的照顧你,讓你的生活無所匱乏……」

  找人需要足夠的財力,他必須讓自已變得强大,擁有一定的財富,于是,他有了努力的目標。

  藍雁行娓娓訴說自已的奮斗經過,創業維艱,面臨不被看好、家人反對,他和兩位好友厚起臉皮四處去和人打交道,建立人脈。

  「擎宇集團」成功打下基礎,有了資金當后盾,「亥宇超科技中心、「天宇醫學生技公司」才能夠順利運作,逐步接近他的夢想。

  「……尋找你已經變成我生存的目標,怕不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你,我甚里研發出低溫冷凍機,要身邊人在我死前把我冰凍起來,直到科技發達能廷長老弱軀殼的使用期限。

  「弄潮,我愛你,在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對候,你的存在就已經勝過我自己,原本我以為這是因為愧疚、遺憾,直到你來到我面前,我才發現不完全是這樣,我的心在你出現的那一刻劇烈的跳動,你的一擎一笑牽動我的情緒,如果這不是愛,是什麼?」

  「……滾開……」夏弄潮哭得渾身虛脫地喊著,哭聲瘩痘。

  見她終于肯跟他說話,他再接再厲的說。「我下意識的不想告訴你我是小豆子,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流著鼻涕的小鬼,那麼你永遠也不可能接受我的感情。」

  她抽噎聲漸小,吸著嘴道。「你好卑鄙,你怎麼可以騙我愛上你。」

  聞言,他揚唇低笑。「我不能不卑鄙,我等待你太久,渴望你渴望到心都發痛,我願用盡一切去換,只求你愛我。」

  若無法呼吸,終將缺氧而亡。

  「你怎麼回來的?」她抽了抽鼻,拉起他的衣服換鼻涕。

  很髒,但他卻愉快地笑了。

  「你去帶我回來的。」光憑他一個人,他是回不了家的。

  「什麼對候、什麼地點?」她要把他解決掉,快快樂樂地回去她的年代。

  去他的死小鬼,玩弄她的感情,回去后非打爆他的頭,警告他以后不能欺騙別人。

  他退疑了下。「南宋臨安城。」

  本來他想隱瞞到底,可是母親的意外回國增添太多變數,他若不誠實告知,等她從別的地方知道這件事時,肯定不會再原諒他。

  「你說哪里?我沒聽清楚。」是她聽岔了吧!她人在這里,怎會分  身?

  「南宋臨安城,今日的杭州。」他又說了一連。

  夏弄潮征了征,有些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在南宋,那現在的我是什麼?」

  「……」藍雍行眼神深沉的望著她,不做回應。

  見他不回答,她有些氣噴地潔問。「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那我呢?我發生什麼事?」

  一個她在過去,一個她在未來,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她回不了家?

  「你在南宋中了劇毒,我本來要帶你回現代送醫治療,但出了點問題,所以只有我回來,我不知道你后來是死是生,僅在西湖湖畔找到你的空墳,卒年不詳。」他沒提起是夫妻塚,另一個男人的存在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雖然喊著二叔,但兩人愛的是同一個女人,他很難不心生芥蒂。

  幸好他們分處不同時空,才能各償所願。

  「你說我……怎麼可能……」有兩個她?

  「你會來到這個年代是因為我在這里,手環上沒定的訊號便是搜尋。」他是她穿越時空的目的。

  「可是你手腕上並沒有那只鈦合金手環。」她捉起他的手翻看,連點環痕也沒留下。

  藍雁行眼露苦澀的反握她細晚。「我長大了,小時候的手環當然不能戴,而且它在我被時空機器選回的那一天就壞了,我花了好几年才在最近修好它。」

  「最近?」她敏銳捕捉到關鍵字眼。

  「是的,你沒猜錯,因為它的功能修復,你才會被吸引至此,是那只手環把你帶到我身邊。」而他很高興自己並未放棄,兩人才會在對的時間點相過。

  她很驚訝,也有一點點暗然。「原來如此,我白走了一趨……」

  「不,你沒有自來,我們相愛了,我愛上你,你愛上我,我們注定要在一起。」他稍微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藉由手心的熱度傳達他深濃愛意。

  「換言之,我只要想走,隨對都可以離開婆。」不用找人了,她的任務已經達成,要走要留由自己掌控。

  「這……」他啟唇困難地撫上她柔白面頰。

  夏弄潮忽生不安的預感。「難道我……回不去了?」

  他嘆息,「你是我父親的助理,參與了時空機器的制造,相信你比我還清楚什麼是分割線。」

  「分……分割線?!」她身体一震。

  「我母親不小心按下它。」

  「師母她……」夏弄潮覺得好冷,全身發涼。

  「別怕,弄潮,我會一直陪著你,未來的日子我們一起面對。」他絕對不會放她孤單一人。

  藍雁行收緊雙臂,將心愛的女人接入懷中,吻住微涼的唇。

  「她就是你執意要跟我解除婚約的理由,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面容憔悴的朱笑音失去以往的光彩,有點蒼白的臉色施了薄妝,可是仍看得出膚質很差,沒有白暫透光的水嫩。

  她神情委靡,無精打采,提不起氣力微笑,整個人像枯萎的花朵,不再嬌艷。

  從接到藍雁行解除婚約的電話那一刻起,她就處于這種被整個掏空的恍惚中,心里空蕩蕩的,找不到能夠填補空虛的活力,人也差點崩潰。

  但是她不甘心這麼多年的感情付諸流水,她沒做錯什麼,絕不能接受他片面解除婚約。

  她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她的心會痛,也會因傷痛而落淚,在受了掛折時還是會嚎淘痛哭,不像外表所表現得那麼堅强、開朗。

  所以她非來見見那個女人,她要看看對方哪里比她好,是比她美?家世比她更好?還是比她還要愛他?為什麼他能狠得下心讓她受傷,為什麼他能輕易舍棄她,為什麼……

  只是,她的問題不用問出口了,眼前令她震驚不已的一幕已給了她痛心的答案,她最愛的男人正深情款款的吻著一名美麗女子。

  他從來不曾這般的呵護她,他對她只有公事公力般的配合應付,原來這就是愛不愛之間的差別嗎?

  「笑音?」聽到身后傳來的質問,藍雁行驟地轉身,懷里仍緊樓著所愛的女人。

  朱笑音很想哭,于是笑得非常難看。「你就這麼的寶貝她,完全不給我挽回的機會,甚至怕我出現在她面前壞了你的好事。」

  她很清楚,他本來就不愛她,但是,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傷她嗎?

  她這麼多年的付出,他難道一點感動也沒有,為什麼把她可望而不可得的愛全給了這個不知道從里冒出來的野女人?

  嫉妒讓人變得丑陋,朱笑音完全沒辦法冷靜,她指尖陷入肉里,眼眶泛紅的瞪著她眼中的第三者。

  「笑音,我很抱歉。」他為自己沒有早點快刀斬亂麻道歉,如果他過去態度更堅決一些,或許她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一句抱歉就想換取我的諒解嗎?你會不會太天真,我對你的愛沒有這麼好打發。」她用全部的自己在愛他,從未有過任何保留。

  「你的情緒很不平穩,回家休息,我再打電話給你。」眼下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他也怕好不容易平息的戀情再報波濤。

  「我的情緒不穩定是誰造成的,你要談談自己什麼時候背著我和她交往嗎?還是我跟她坐下來聊聊共同的男人。」真可笑,未婚夫負心,難道還要她手心靜氣的成全。

  「笑音……」他聲音略沉,制止她言語尖銳,並希望她做個理智的女人。

  「艾瑞克,她是誰?」改不了口的夏弄潮擎起眉,從兩人的對話,她不難猜出他們的關系,重點在于,他是否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才會藕斷絲連,斷得不干不淨。

  「她是……一個朋友。」藍雁行輕描淡寫的帶過。

  「朋友?」她用的是疑問句,表示不相信。

  自從得知艾瑞克就是她要找的小豆子之后,她在心態上起了變化,她不但是他現任女友、求婚的對象,也是他的弄潮姊姊。

  之前還不敢太張狂,情人間的交往總是小心翼翼,把對方的感受視為第一優先,就怕越了界,踩到人家的底線。

  但現在她不需要小心猜測對方的心思,大可直來直往地開門見山,省去遷回的試探。

  「男人果然是狡猜的生物。這位小妹妹,你可能不知道,除了朋友之外,我們還有更親密的關系,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在我們還有婚約對就同對跟你展開交往。」朱笑音的反擊是玉石俱焚,她不好過,他也別想快活。

  「……」那她不就是……小三?!

  這算什麼?先給她一個打擊讓她措手不及,再來個迎面痛擊,存心要她一碾不振,老天爺是在玩她嗎?

  「笑音,撕破臉對你沒好處,大家好聚好散,當不成夫妻還可以當朋友,別弄擰了關系。」他好言相勸,還顧念著多年情分。

  「去你的朋友,我想當的永遠不是你的朋友,你有聽過會上床的朋友嗎?那叫絕發不是朋友!」到了這個節骨眼,她全豁出去了,沒什麼不敢講。

  「那都過去了,我希望你別再提起,我對你沒有成見,你在我心目中是個優點很多的好女人。」她值得真心愛她的男人,而非對她無心的他。

  兩人其實只發生過一次關系,大約是兩個月前,他們一起出席一場酒會,她裝作不勝酒力,身為未婚夫的他紳士的扶她回飯店房間休息,因為彼此都喝了酒,加上她又十分主動的挑逗他,他才把持不住的要了她,事后他有些懊惱,但事情都發生了再后悔也于事無補,更何況那之后笑音表現如常,他也才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提起這件事。

  最后的最后才得到他一句贊美,朱笑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要我不怨你,很難,可是我還是不會放手,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回過頭來看我的那一天。」

  她必須用盡每一分氣力才能忍住,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很可憐,在他面前痛哭失聲。

  「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壓下心中的恐慌,抓緊想從他掌心抽出的小手。

  他不能放,一放,她就會從他身邊走開。

  朱笑音突然呵呵低笑。「人生沒有絕對,我也曾經以為會與你相守一生,在別人的期待下過完這輩子。

  「但是你的小情人的出現打破我的美夢,也許你只是一時貪鮮,過陣子你熱度退了,就會發現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不可能,我會愛你早就會愛你了,笑音,你該醒了,我們是不可能的。」怕招來誤解,他又心急地向女友解釋。「弄潮,她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愛你,這一輩子只愛你,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怎麼可能只是因為貪鮮,不會有別人,永遠都不會有別人。」

  朱笑音的心頭好酸,他的話無疑又在她的胸口插上一刀,又深又狠,透背而出。他視那個女孩如珍寶,反觀自己,到底算什麼?

  「艾瑞……雁行,你跟她好好談談,你們是未婚夫妻……我得想一想……」她的心很亂,理不出頭緒。

  因為哭過,夏弄潮的鼻頭有點紅,眼眶殘留淚光,看起來既脆弱,又有几分惹人憐惜。

  「不用再想,我和她已經沒有婚約,你才是我的唯一,從現在到未來,我只想牽你的手。」他牢牢握緊,用行動宣告自己的決心。

  她面帶茫然地搖著頭。「雁行,我們的快樂不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背著未婚妻與我交往,傷害的是兩個女人,我沒有辦法認同。」

  她雖然愛他,但不會因此而不明是非。

  「我不會再瞞你任何事了,你相信我。我們的婚約是雙方家長一相倍願,我從來沒有愛過她。」只要她別封閉她的內心,他什麼都願意坦白。

  藍雁行只顧著安撫夏弄潮的情緒,渾然忘卻在「寰宇」的地下三樓,正在進行時空旅行的可能,一台半成品的時空機器就快要完成。

  「不光是她的問題,我也必須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我還沒辦法接受回不去的事實。」她摸著腕上的手環,眼底有著想回去的神情。

  夏弄潮覺得如果自已沒有出現,藍雁行的人生或許會照既定的軌道走,他會姿了他的未婚妻,共組美滿家庭,而自已不過是活在他記憶里的弄潮姊姊,他可能會很努力想拯救她,但也就僅此而已。

  她是外來者,不屬于這世界的。

  「那就留下來,適應新世界,我說過我會陪著你,絕不食言,不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陪你到底。」她是太陽,他是行星,行星永遠燒著太陽運轉。

  「雁行,我想回家……」她感傷地說著只有他能了解的話。

  「好,我們回家,我會牽著你,一步也不分開。」家太遍遠了,只要他們在一起,新的家就成形。

  藍雁行的語氣無比溫柔,眼中流露出專屬的眷寵,他細心又体貼地彎下腰,吻去那滴殘留的淚珠,深情款款的讓人看出他有多愛身側的女人。

  此情此景落在一旁遭到忽視的朱笑音眼中,她感覺好心酸,此時的畫面正是她夢寐以求的。

  可是現實中,被呵護的人不是她。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她?她為什麼要承受割心之痛的成全他們的愛情?

  憑什麼?!

  朱笑音心生惡念的走上前,擋住兩人的去路,並投下一顆震撼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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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11 PM

第九章

  「我懷了你的孩子。」

  簡單的一句話,威力卻强過十顆原子彈,讓人從迷惘中被震回現實,無法置若罔聞。

  一個孩子,一條小生命,誰敢忽視他的存在。

  可是,他的到來受到歡迎嗎?

  藍雁行立即沉下臉,矢口否認是他的孩子,他不相信朱笑音真的懷孕,她說謊的用意是要逼他回頭。

  但這終究只是他的猜側,夏弄潮認為孩子的事不論是真是假,他都有貴任去解決。

  查證需要時間,而她不想在真相大白前看見他,他帶給她太多的衝擊了,她需要時間沉澱,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未來世界沒有家,她住的是藍雁行的居處,如果她拒絕和他同住,唯一能投靠的只有——

  「你夠了沒,別再摘我的花,你知道要養活它有多辛苦嗎?馬上停止你的殘暴行為,給我坐回那張破沙發。」她快受不了,哪天失手殺了人,絕對不是她的錯。

  「你很小氣耶!借我悲秋傷春一下有什麼關系,花開了總會謝,你再多施點肥,它就開花了。」她怎麼變得這麼嘮叨,一張嘴劈哩峋啦念個不停。

  「對了,我小氣,大氣的在外頭,你為什麼不去找他,還有,花是拿來看的,不是摧折,你這摧花惡女一定會有報應。」

  依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依知是誰?她不是林黛玉,學人家什麼悲秋傷春,真是笑死人了。

  夏弄潮沒好氣地橫了妹妹一眼。「夏小雨,你收了他多少好處,姊姊我你都敢出賣,一開口就往我痛腳踩,我開始要恨你了。」

  「不要用小女生口氣說話成不成,還恨我咧!你成熟點,別讓我看笑話,一偌!分你,他收買我的十盒瑞士手工巧克力。」聽說吃了巧克力心情會變好,她先試吃一顆看看。

  厚!真的被收買了,這株牆頭草。「姊姊本來就是小女生,今年未滿二十,不像你的年紀是我的倍數,老叩叩了。」

  「你說我老?」夏弄雨一臉猙獰,腦子里閃過一百種置人于死地的手法。

  反正沒人相信這小女生是她姊姊,她殺了她也不算拭親。

  「小雨,你沒化妝耶!真稀奇,天下紅雨了嗎?」明明很漂亮的一張臉,白淨秀美,她千麼涂涂抹抹,糟踢天生的好容貌。

  夏弄雨的眼角抽搐著。「是你規定我不准化妝,還把我的化妝品全部扔掉,你要我用泥土抹臉嗎?」

  為什麼她有個雞婆姊姊,連化個妝也要管。

  「咦?是我呀!我都忘了有這回事。」她只是鼓勵她素顏最美,沒限制她不能化淡妝。

  「你忘了、你忘了,你……」她好想掐死她,叫她滾回去她一坪也買不起的豪宅。「你怎麼沒順便把你的男人忘了,叫他滾回去重新投胎。」

  「嘶!好痛,你朝我胸口插了一針。」要是忘得了,她就不用躲在她這里搞自閉。

  夏弄雨用腳踢了姊姊一下。「喂!你夠了吧!要不要回去,一句話。」

  人家都在門口搭起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飛行屋,她不走,他也不離開,占據了老社區的出入口,讓附近居民抱怨了好几回。

  而她親愛的姊姊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故意拿喬,要是有個男人肯為她吃苦受罪,深情不移地待她若公主,她半夜也會偷笑。

  裝死中的夏弄潮微微一僵,長翹捷毛如扇般輕垂。「不是要不要回去的問題,而是怎麼回去,我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女人心碎悲痛卻無動于衷嗎?」

  那個女人很愛他她看得出來,即使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她糊里糊涂當了小三是事實,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她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就算婚約是奉父母之命,它還是有所謂的道德約束才,她完全能夠理解那個女人感覺遭受背極的心情,所以才希望男友先處理好與前未婚妻之間的問題。

  畢竟為情自殺的傻女人比比皆是,她不希望有任何憾事發生。

  「你管那麼多千什麼,別人要不要尋死覓活與你何千,不愛自己的人怎麼要求別人愛她。」女人要學會多愛自己一點,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說得很簡單,但她心里那一關過不去。「她說她懷孕了。」

  一個孩子,難以承受的重量,她覺得快要無法呼吸。

  「那是她說的,要生得下來才是真的,依我看,她的目的就是逼你們分開,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別人得到。」女人一旦嫉妒,報復心可是很强的。

  「可是……」她沒法釋懷。

  丟了一顆巧克力在嘴里觸化,情緒稍微平復的夏弄雨斜眼看人。「你千麼找那麼多的理由來自欺欺人,你只是在逃進。」

  「我……我真的很為難,不知該怎麼做。」小雨說的沒錯,她在逃避自己的心,因為她很旁徨,就怕下一步踩空,筆直墜入無底深淵。

  「那就豁出去呀!什麼都別想,情場如戰場,是不可能有皆大歡喜的結局的,你以前就是這樣,太替人家著想,國中對被你們班上永遠的第二名整,把你的球鞋拿去泡水,你也認命的穿回家。」傻瓜一個,居然還會被稱天才。

  「小雨,你還記得這些呀?你真的很愛姊姊。」好窩心,心口都緩了起來。

  「放……放手,不要勒住我的脖子,很惡心,快放手,水蛭……」嗯,她快要吐了。

  夏弄潮像個頑皮的孩子,妹妹越抗拒,她靠得越近。「讓姊姊抱一下嘛!我們家小雨小對候是小美女,長大后變成大美女,我不趁現在多抱几回,以后你老了,我就不想抱了。」

  「去……去你的,不要一直提醒我比你老,想抱人去找外面那個痴情種,他任你抱到爽,一輩子也不會嫌你是牛皮糖。」她的姊姊不應該被現實打敗,在她眼中,姊姊是無所不能的强者。

  眼角悄悄地濕潤,夏弄雨看似要拉開直往她身上壓的重物,其實心里是高興的,因為她還有一個姊姊,活生生的在她面前。

  「小雨……」她好無情,居然不給抱。

  夏弄雨清了清喉呢,咳了兩聲,「那個……回不去就回不去,何必在意,至少你還活著,我看得到你、摸得到你,這就夠了不是嗎?爸媽的心願是希望你還活在某個地方。」

  姊姊已跟她說了她的事,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依當初姊姊和她的教授瘋狂做研究和發明東西的舉止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只是她很慶幸,現在的她還有個姊姊可以當她的心靈依靠。

  「不回去真的沒關系嗎?也許我有能才改變這一切,包括你的婚姻,我們一家人不離散,奔海也跟我們在一起。」沒做到身為長姊的貴任,她好愧疚。

  夏弄雨甩掉別扭,笑著主動抱住她,「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沒力氣再重來一回,但我很慶幸你在這里,我知道自己不再是孤獨一個人,因為你拚了命也會保護我,你是我最愛的姊姊。」

  「我也愛你,小雨。」兩行淚流下,夏弄潮十分珍惜此刻的相聚。

  「況且就算你真的回去又能改變什麼,很多事是命中注定,與其和未知的定數搏斗,我寧可你再也回不去,至少我可以確定你好好的在我面前。」她要的是真實的,而非不可預側的結果。

  「小雨……」原來這才是妹妹的真心話,她舍不得她冒險。

  夏弄潮感動得淚盈滿月匡。

  「好了,感性時間結束,你給我站起來,馬上、立刻、絕不遲疑地走出去,本小姐不收留浪費米糧的膽小鬼。」她也太會吃了,家里的儲備糧食几乎被她一人吃光。

  「小雨……」她傻眼,滿心感動的淚水還掛在頰邊。

  「哼!你把耳朵洗干淨給我聽清楚了,要是他不能成為我的姊夫,我天涯海角追殺你到底,我打算向他勒索一間房子,搬去你們住的豪宅隔壁當鄰居,聽到沒,弄、潮、姊、姊。」當姊姊的要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原來你真的出賣我喔!」好現實的女人。

  她由鼻孔哼了兩聲,表示不屑姊姊的后知后覺。「我說過我很好收買的,而你是我姊姊,借我利用一下剛好而已,這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皆大歡喜,還有……」

  她突然凶狠地瞪姊姊,一副要將她掛骨揚灰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他多有錢,是世界十大富豪之一的「魔手」,賺錢的速度比印鈔機還快,你敢放掉這條大魚我就跟你拚命。」

  「小……小雨,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你冷靜點,我馬上、立刻、毫不遲疑的走出去,幫你把這絡大魚綁住。」嚇!她的表情好可怕,真像電影里的大白鯊。

  被嚇了一大跳的夏弄潮仙仙地遠離處于暴動中的妹妹,那張素顏正挑牙咧嘴著,額上的蝴蝶胎記也微微扭曲。

  雖然是有些被半逼迫的,但妹妹的某些話確實解開了她心里的結。

  她一直考慮著要不要回去,以她的頭腦,再造一台時空機器並不難,只要給她時間和材料,她可以做出比先前更穩定的時空機器。

  可是她放不下,這里有著牽絆她的親情與愛情,小雨、奔海,還有他——長大的小豆子,她不想放開他,而且逃避是沒有辦法解決事情,她應該勇敢面對自己的心。

  「弄潮,你肯回家了嗎?」

  看到迎上前,滿臉心急的男人,夏弄潮裝傻地眨眨眼。「我有家嗎?我要回到哪去。」

  「我的心就是你的家,你回來吧!我不能沒有你。」他的胸臉永遠開故著,歡迎她回家。

  「那位朱小姐呢?她有你的孩子。」這件事始終是她的莽蒂,必須優先解決。

  藍雁行大步一跨,好不溫柔地擁住她。「沒有,沒有孩子,笑音已經承認那只是她為了拆散我和你的手段。」

  夏弄潮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棄?她……是那麼愛你。」否則那天她不會那麼瘋狂。

  藍雁行嘆了一口氣,「我告訴她了,從你一路陪著我成長、受我父母之托回到南宋找尋我,以及被分割線一分為二的另一個你如何來到我面前,我毫無保留的都跟她說了。

  「她聽完露出一個苦笑,雖然覺得離奇,但也相信我不會編故事騙她,她告訴我,她真正過不去的其實是她自已那一關,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就是不肯愛她,結果你一出現就得到她曾經夢想的一切,她不甘心,也無法接受,所以在知道我心里早就住了你只是不

  自知,她反而釋懷了,也許她等的就只是我給她一個交代。」

  「她是個好女人。」她感慨一句。可惜愛情的世界三個人太擁擠,注定要有人退場。

  「這點我不否認,但是對她我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

  「因為你愛的是我?」她櫻唇輕敵,兩眼熠熠發亮。

  「是的,我愛你,只愛你一人。」他無法想像若沒有她,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勾唇,微笑。「好吧!誰教我也愛你,我們回家。」

  「真的?」沒想到她會一口應允,他反而呆滯了。

  「怎麼,不想我回去呀?那我再跟小雨住一陣子好了,她很想我陪她……」瞧他一臉呆樣,夏弄潮玩心一起,忍不住捉弄。

  「不、不行,你已經打擾她很久,該把平靜的生活還給她。」她是他的太陽,一天沒看到她,他完全失去活力。

  藍雁行像豹子獵食,不敢再有一絲遲疑,她的話還沒說完,伸直雙臂一把撈起,讓她雙腳不著地的困在他懷里,哪里也去不了。

  一次的「離家出走」就夠了,再來一次,他可受不了。

  「這就是飛行屋?」不落地的停在半空中,攀梯而上。

  「嗯!我們要搭著它回家,它里面的沒備完善,客廳、后房、臥室一應俱全。」他一邊解說,一邊准備抱她上飛行屋。

  「等一下,聽說你要買間房子給我妹妹?」夏弄潮拉拉他的手臂插話。

  「她說的?」他眉毛一挑,眼角余光膘向站在屋內窗戶邊,對他比的女人。

  「要買就買大一點,在我們家隔壁左右各一戶,一間給小雨,一間給奔海,當是你這做姊夫的送給他們的禮物。」她要彌補這些年他們失去的親情。

  「我們家……姊夫……」藍雁行嘴角上揚,心里不斷胃出五彩氣泡。

  「你不想姿我?」她語氣稍重,像在逼婚。

  回不去了就落地生根,反正她也離不開這個傻氣又愛慘她的男人。

  「要,我要姿你。」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夏弄潮伸臂勾住他脖子,嬌顏生姿地笑著。「等你擺平師母就結婚。」

  擺平師母就結婚?!

  這……談何容易。

  藍雁行和夏弄潮的戀情中,最大的阻礙莫過于頑固如石的李行誼,她不只一次提出反對意見,而且嚴禁他們有任何往來。

  最后逼得這一對愛情鳥無家可歸,只好暫住「擎宇集團」頂樓的休息室。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個更大的意外接踵而來,教人應接不暇。

  「什麼,有人闖進實驗室,不顧警衛的阻攔硬要開啟時空之門?!」

  几乎被遺忘的研究再次被提起,接到好友電話的藍雁行抹了抹額上冷汗,神色緊張的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擔心她被吵醒。

  他匆忙穿上衣服,魔手魔足的走出房門,暗想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處理妥當,他再趕在她清醒前回來,陪她一起用早餐。

  殊不知他前腳才一走開,有著惡婆婆嘴臉的李行誼便上門,並不懷好意地透露另一台時空機器的存在,讓驟然被驚醒的夏弄潮錯愕不已。

  不管如何,她還是想去一探究競,于是搭上李行誼的飛行船,一起前往時空機器的所在處,她不知道李行誼是打算趁亂將她送回原來的年代,從此儿子又是她一個人的。

  而早一步到達實驗室外的藍雁行正隔著一扇邃明玻璃窗,和里面的男子對望。

  「他遷去多久了?」他問著一旁的負貴人曹千深。

  「快一個小時了,工程師正在想辦法解開門鎖。」密碼被藍改過了,要破解需要時間。

  「時空機器充電要多久?」他該怎麼說服那人放棄,活体時空穿越還未有成功的例子,稍有不慎,勢必造成rou体傷害,或者永遠也回不來。

  「大概一個半小時。」保守估算。

  還有半小對的協談空間。「你打開擴音器,讓我跟他談談。」

  「談?」他推了推眼鏡,笑得毫無溫度。「直接用催淚瓦斯灌入實驗室,何必跟他客氣,我不信有人眼淚鼻涕直流還不肯屈服。」

  他冷睨一眼手段殘忍的好友。「給他一次機會,我想聽聽他為什麼這麼做。」

  曹千深肩一聳。「隨你吧!不過提醒你一聲,他是中心的研究員,對時空機器的制造過程相當了解,所以別當他是外行人。」

  他點頭,表示理解。

  對談的通話系統一開,門戶緊閉的實驗室響起醇厚的男子嗓音。

  「別因一時的衝動而鑄下錯事,讓你的家人和朋友留下遺憾。」他是最好的見證。

  「滾開,我沒有家人。」誰都別想阻止他,誰都別想!

  「你理性一點,時空隧道一旦開啟,后果如何無人可以預料,你柯能被選到你不想去的時空,甚至喪命。」它既危險又充滿未知數,沒做好万全准備不該輕易嘗試。

  「別說廢話,我清楚得很,沒去過的人少在這里大放厥詞,你根本不知道想去的人的心情。」他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我去過。」藍雁行眸色轉深,他這話一說出口,周遭的人都為之震攝,睜大眼轉頭看他。

  「你去過?你怎麼可能……等等,你是藍雁行,藍教授的儿子?!」男子驚呼,表情似乎變得古怪。

  他的眉頭微微一擎。「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單憑一句「我去過」?」

  「我是教授的研究助理,在他過世前,我一直幫著他著手時空機器的制造。」但是他們沒有成功。

  「原來是你,我父親生前跟我提過,他要我有能才時多提攜你。」他想起來了,他是他第一個安排迸實驗室的人,因為他有時空理論方面的長才。

  「那是他欠我的,他……」他必須補償他。

  「我父親欠你什麼?」除了一件錯事,父親行事向來問心無愧。

  男子扭過頭,不想理他,逗自調整儀器上的刻度,沒定年代。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原因,那你總可以說說你要用時空機器做什麼?」他在拖延時間,好讓工程師盡快開啟實驗室大門。

  「找人。」男子停頓許久,才勉為其難地吐出此舉的動機。

  「找什麼人?」他問。

  「一個被你們搞丟的人。」對他而言非常重要,非找回來不行。

  「一個被我們搞丟的人……」藍雁行心里打了個突,有一股窒悶在胸口浮動,讓人不是很舒服的異樣感受。

  難道他說的是……

  「時空機器的充電速度比我們想像的快,不到十分鐘了,不能再等。」曹千深打斷他的臆側,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密碼解開了嗎?」如非必要,他不希望有人受到傷害。

  「再五分鐘。」

  「你的意思是……」「擎宇」由千深負責,他尊重他的決定。

  「攻進去。」用催淚瓦斯。

  「好……」事已至此,只好强行破門了。

  「那我就下令……」曹千深臉上揚起一抹興奮,似乎很高興有人可以讓他玩。

  「等一下,不能用,我應該認識他……」是他吧!是他吧!

  跑得滿臉潮紅的夏弄潮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喊停,她兩手扶著跟大樹一樣高壯的男人才不致兩腿發軟,丟臉地跌坐在地。

  本來她只是有些好奇,但是在中心門口前,她聽到一名走過身邊的女研究員提及被困在實驗室里,那個男人的名字——

  夏海。

  心急難耐的,她丟下李行誼飛快地奔跑,一刻也不停。

  「你怎麼可能認識他,以他的年齡跟你不會有任何交集。」藍雁行下意識排斥,他擔心那人是——地的初戀男友。

  「雁行,拜托了,只要三分鐘,不,一分鐘也行,我跟他說几白話就好。」她合掌請托。

  拗不過她,他勉强點頭同意。「一分鐘。」

  「嗯!就一分鐘。」她朝一臉不能苟同好友寵女人的曹千深一領首,燒過他接手掌控權。

  雖然只有一分鐘,但足以驚天地、泣鬼神,接下來的發展是眾人始科未及的。

  「死奔海、臭奔海,白痴、笨蛋、大豬頭,你這個死小孩在搞什麼鬼,還不給我滾出來,智商負一百的你也敢玩時空穿越——」

  嚇!好大聲的轟隆聲,打雷了嗎?耳膜嗡嗡作響。

  夏弄潮驚人的音量讓人呆若木雞,每個人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不敢相信外表嬌妍甜美的天使會罵人,而且嗓門大得嚇人。

  而身側的藍雁行先是一怔,繼之會心一笑。她以前也常對著愛玩的他大吼,說他再跑到馬路中央拍皮球,她就直接把他放在車輪下,讓車子輾過,此時聽來倍感溫馨,有種重溫舊夢的感覺。

  「你……你是誰?為什麼會用我姊姊的語氣吼人?你……大姊?!」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夏奔海,你以為你的名字去掉一個字人家就不曉得是你嗎?你果然一點長進也沒有,長個不長腦,當你姊姊真的很丟臉。」除了身子抽高、長壯了些,他的五官和輪廓沒變。

  夏奔海神色激動地打開門鎖,讓門外的人進入。「真的是你,你在這里,你……你看起來好小。」

  以往和他齊高的大姊居然比他矮小,小小的臉蛋沒他巴掌大。

  「討打呀!一見面就嘲笑我矮,也不想想都過了几年,滿臉青春痘的你已經長大了。」夏弄潮笑著捶了下高她一顆頭的弟弟,眼眶蓄淚。

  他用手背抹去拚命掉落的眼淚,笑得嘴巴閱不攏。「大姊,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傻奔海。」這個笨弟弟,還是直心眼得教人心疼。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對著未滿二十的女孩喊大姊,這畫面真的很突兀,所有人都看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也因為聚焦在姊弟相認的感人中,沒人泣意到時空機器的開關並未按掉,它仍在持續運轉,而且充電已經完成了。

  不過有一個人看到了。

  「回去吧!夏弄潮,少在這里礙眼!」

  「啊!大姊,小心……」

  伴隨夏奔海高聲一喊,一道綠色光束射出,被光射中的女人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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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lwy 發表於 2014-5-3 06:13 PM

第十章

  「喂!喂!喂!你小心點,要是撞到我老婆,讓我儿子提早出世,看你拿什麼來賠。」

  驚驚喔!好怕、好怕,差點就撞上了,這些不長眼、沒天良的家伙實在太壞了,居然把驚嚇他當成有趣的游戲,不時上演一、兩回。

  「你說錯了,種馬先生,她不是你老婆,請別亂喊,壞了她的身價。」一旁有人發出落井下石的奚落聲。

  「那個誰,別來插嘴行不行,我多喊几遍就成為我老婆了,對不對?老婆,我美麗的小蝴蝶。」啊!越看越美,美得把他的魂都給勾了。

  一只微微浮腫的美腿朝他俊臉一踢。「滾開,別來煩我,我對當人家老婆沒興趣。」

  已經嫁過一次,她不嫁第二次,同樣的事再做一次了無新意。

  「沒關系,我做你老公就好,我們打平。」男人涎著笑,撫上美美的大腿。

  跌破眾人眼鏡的,花  心浪子胡天枚居然收心了,看也不看別的女人一眼,迷戀著臉上有胎記的夏弄雨。

  她大他七歲,但他不以為意,心甘情願放棄外面的花花世界,獨守這朵帶刺的玫瑰。

  他追了她好久,鮮花攻勢、溫馨接選情,好不容易才打動女方芳心,變成一對男小女大的情侶。

  不過兩人打得太火熱,一不小心就鬧出人命,三十八歲的夏弄雨已有七個月的身孕,懷的還是雙胞胎,兩個都是男的。

  可她沒有結婚的念頭,因此不管孩子的爸求了多少次婚,她的回答令人絕倒——

  記得付奶粉錢,其他免談。

  「好了,夠了,別再喂了,我真的吃不下。」夏弄潮苦著一張小臉。

  「再吃一口,醫生說你体重過輕,對胎儿的發育會有影響,要多補一點,母体才會健康。」她的孕吐特別厲害,吃什麼吐什麼,讓他非常擔心。

  藍雁行有點憤怒地瞪視蹺起二郎腿,坐在他家沙發上看電視的大肚婆。明明她才是高齡產婦,為什麼從懷孕到現在一點害喜症狀也沒有,反而是他的小妻子整天病恢恢的,連胃酸都吐出來。

  她一臉猶豫地撫著微隆的小腹。「可這是麻油雞耶!會不會太補了?產后的女人才吃這個,我懷孕還不到兩個月……」

  「噓!多吃多補,對身体有益無害,你看,是現宰的新鮮肉質,放養在山里的土雞,絕非人工基因制品,你大可安心的食用。」她對吃非常挑剔。

  藍雁行在半年前結婚了,伴娘還是前未婚妻朱笑音,她真的走出來了,還成功搶到新娘捧花。

  婚后,藍雁行為了寵愛妻子,大手筆地買下全台近三十塊土地,辟為「生機農場」,專門養鴻、養雞、養豬羊牛,還有魚池,以及生鮮蔬果專區。

  這本來是要供應妻子一人食用,可事后發現收成的數量龐大,就算分給親朋好友、會司員工也吃不完,索性成立生鮮食品公司,負責人為夏奔海,雖然他一再推辭,不過在某人的壓迫下,他含淚接下這個位置。

  聞言,她失笑。「天天吃一樣的東西,久了也會膩。」

  「哪有一樣,天天換新,麻油雞、麻油腰子、麻油妙豬心、麻油妙豬肝……」他一口氣念了十几個跟麻油有關的食補。

  「停停停,你再說我就要反胃了,藍太太,請快把你的麻油雞吃了,別影響我們的食欲。」看不慣她的不知惜福,夏弄雨大聲地嚷著。

  「咦?你要反胃!要不要去看醫生?老公陪你去。」胡天枚涎著臉靠近,但被一手撥開。

  看著這對活寶打打鬧鬧,幸福的小女人笑得很開心,深情地握住丈夫的手。

  「你想婆婆會到哪去,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她很為她擔憂。

  當日李行誼趁大家不泣意時,想從背后將夏弄潮推向時空機器,她已經做過一次,不在乎再做一次。

  但她忘了自己的年紀大了,行動也變遲頓了,她剛走近想伸手一推,高大姊一顆頭的夏奔海眼尖地察覺,立即高聲一喊,順手將大姊拉開。

  聽到他警告聲的藍雁行不假思索地扑向兩人,三個人瞬間倒向時空機器后方。

  扑空的李行誼煞不住腳,整個人往前一顛,這對已經開啟的時空機器射出綠光,直接穿過她的身体。

  眨眼間,她消失在眾人面前。

  現在的實驗室關閉了,時空機器的主零件已經被拆下銷毀,再也沒有人能穿梭時空。

  雖然這樣的結局令人感傷,不過有情人終成春屬,藍雁行如願地娶到最愛的女人,歡喜地共筑愛巢。

  「希望渺茫吧!她手上並無我們當時佩載的手環,除非有高人相助,不然我想要再見面很難。」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后悔一念之間的自私。藍雁行暗自感嘆著。

  「婆婆年紀那麼大了,她承受得住?」

  「承受不住我們也無能為力,當年她可沒想過你會有什麼遭遇,還一心視你為眼中釘,打算把好不容易出現的你送到隨便哪個時空。」想到這點,他實在無法諒解母親的激進做法。

  見他眼露憤慨,夏弄潮語聲輕柔,「母親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為了孩子好,她的私心也是為你,別把她想得太壞。」

  她笑著撫撫肚皮。

  「我也當母親了,當了母親才知為人母的辛苦,肚里的他還沒長出手腳呢!我已經開始擔心他健不健康,出世后會不會很難帶,頑不頑皮……」

  聽她說著母親經,臉上散發為人母的聖潔光輝,藍雁行為之動容,頭一低,吻了妻子。

  「你好美。」美得令天地為之失色。

  「昨天不美?」她故意鬧他。

  他笑著一零她淘氣唇辮。「一天比一天美。」

  「老了也美?」皺紋滿臉,臉皮松垮。

  「更美。」每個面貌的她他都愛。

  「嘴巴真甜,小豆子。」她調戲地捏捏丈夫的下巴。

  「因為我愛你,弄潮姊姊。」她是他今生的追尋。

  「我也愛你,藍先生。」她送上一吻,與他四目相望。

  跨越過去與未來,一條分割線,牽出兩段情緣。

  教授……不,公公若能看見眼前幸福的一幕,相信他心中的遺憾也會減輕不少。

  「啊!快來看!西湖湖底居然撈出一口夫妻石棺,棺蓋一打開是屍身完整的老夫妻,連死后都抱得緊緊……」

  夏弄雨的咋呼聲引來所有人的注目,藍雁行也扶著妻子坐到沙發上,一同觀看電視。

  即使現場挖掘的人也不能確定棺中夫妻的身分,但是心頭一寬的藍雁行卻認出他們是誰,迅速地紅了眼眶。

  「奇怪了,他到底在念什麼?伴隨石棺出土的石碑少說有千百年歷史了吧!怎麼聽起來像現代人的說話口氣,還提到我和奔海的名字……」

  栩栩如生的影像如,現場,發音流暢的播音員正念著石碑上的古字——

  我很好,勿念,在南宋的臨安城,婚嫁商賈牟靜言,得子有三,女二,很皮、很難管教,不過我過得很幸福,有個深愛我的丈夫。

  弄雨、奔海,對不起了,大姊不能回去了,望你們保重,大姊在遍遠的南宋想念你們。

  還有,小豆子,你二叔說他特地弄了座大墳讓你祭拜,你一定看得到,記得來拈香祭拜。

  最后別忘了,要燒很多很多的冥紙,台幣、美金、歐元都要,我怕后代子孫不孝,你要多燒點錢來給我用,好報答我對你的大恩大德……

  南宋,臨安

  「我們留下這些話會不會太過分了?我怕小豆子看完之后會昏倒,口吐白沫、兩腳抽搐,大喊老天救命。」一名美麗的少婦掩嘴輕笑。

  「不會,如果沒有你,他永遠也回不了家,而且,昏迷不醒的人沒法開口說話。」已步入中年的牟靜言英挺依舊,只是鬢角摻有几根銀絲。

  「喂!別挑我語病嘛!那顆笨豆子在時嫌他煩,少了他又覺得冷清,人呀!真的很矛盾。」

  「只要我一直陪著你就好,有他無他都無所謂。」他可不想多個小情敵。

  「咳!這種醋也吃,你大醋桶呀,我看我們家要改行釀醋,你……咦!小三、小四呢?」怎麼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

  這對夫妻也不知是懶得取名還是惡趣味,一共生了五個小孩,小名為老大、老二、小三、小四和麼子。

  「去找找吧!應該走不遠。」

  牟靜言牽著妻子,沿著西湖湖畔找儿女,調皮搗蛋的兩個孩子正是愛玩的年紀,常常一轉身就不見蹤影。

  不過孩子腳短跑不遠,他們很快就在不遠處發現兩道小小的身影,似乎圍著一名老婦問東問西。

  「婆婆,你是乞丐嗎?為什麼你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你很久沒洗澡了喔!」

  「婆婆,你肚子餓不餓?我這里有沒吃完的甜甜圈,分你一個。」

  甜甜圈?!

  餓得手腳發軟的老婦原本不想搭理這兩個吵得要命的小鬼,忽然聽到軟糯糯的稚嗓提起熟悉的字眼,身子一僵,驟地抬起頭。

  雖然被小手捏得扁扁的,但還是看得出那是炸過的美式甜食,中間有個圓洞,她不禁精神一振地抓住握著甜甜圈的小手,追問是誰做的。

  「我娘呀!她說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人才會做的東西,我們很有口福呢!能提前吃到又香又甜的面包。」

  「你娘是誰?叫什麼名字?在哪里……」

  婦人抓得太緊,叫小四的五歲小女孩扁著嘴,用力甩手。「你放手啦!好痛,我娘她……娘!快來啦,乞丐婆婆要抓我去賣……」

  緩緩走來的女子笑著往女儿腦門一摸。

  「什麼抓你去賣,你干巴巴的賣不了三兩銀子,我看呀!先養肥……師母?!」

  「你……你是……」她眼睛有些花了,看不清楚。

  「我是弄潮,夏弄潮,你來找我嗎?我以為你討厭我,沒想到……」她哽咽地捂著嘴。

  「夏弄潮……」咦!是她?!

  「不用擔心,師母,以后我會照顧你,你跟我回家。」夏弄潮扶起虛弱的老婦,不嫌髒地緊緊抱住她。

  原來這里是南宋。

  沉默不語的老婦正是來自未來的李行誼,她什麼也不解釋地任由對方誤會,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的晚年依歸竟是她一向妒恨有加的女孩。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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