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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明日香正太 -【初戀魔法電擊‧六】在H之後有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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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4 08:25 PM
標題:
明日香正太 -【初戀魔法電擊‧六】在H之後有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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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兩人的戀情進展順利。因為一件小事,鼓太郎要到祈梨家去了,祈梨不由得開始慌張。可是話說回來,他們連接吻或是更進一步的事情都體驗過了,卻從來沒有約會過,這兩人還是一如往常地造成騷動。由於這集是短篇集,所以除了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之外,另外還特別收錄了為故事中其他女主角們個別撰寫的6篇+α夏日獻禮。這次也有不得了的事件在等著她們唷~~!
【作者簡介】
明日香正太(Shota Asuka)小説家,榮獲第三屆少年JUMP小說大賞努力獎。其他尚有「総理大臣のえる」、「大魔王アリス」等著作。
個人網頁:いつも活字屋 http://asukashota.com/
原日文書名:
初戀マジカルブリッツ HのあとにはIがある?
原所屬文庫:
集英社Super Dash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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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6:27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2: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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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藤井鼓太朗
擁有莉莉斯碎片的魔法少年。典型的濫好人,屬於天生就會背負不幸的體質。
白鳥祈梨
鼓太郎的GF。是位心地溫柔、內向的美少女,死心塌地愛著鼓太郎。
輕小
鈴蘭
鼓太郎的使魔。從鼓太郎那裏獲得了心,正在日漸成長當中。
歐仁妮:
雷術師。對鼓太郎抱有好感,但是她把這件事情當作秘密。
愛爾米娜
自稱是鼓太郎前世的妻子,爲此逼近鼓太郎的美少女。神經有點大條。
琴子:
鼓太郎的妹妹。看到美少女們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哥哥面前,今她的情緒總是無法安定下來。
莉莉斯
神話中被抹消的亞當第一任妻子。
朱利安
www
法皇廳的魔法師。後來成爲歐仁妮的師父
卡蓮
歐仁妮的姊姊。
比戈
爲克洛德所救的改造生物。後來成爲鼓太郎的宿敵
前情提要:
這是敘述藤井鼓太郎與白鳥祈梨兩人克服險境、心一意、水乳交融,逐漸加深彼此羁絆的純情故事。
鼓太郎是個高中一年級的學生,不過當他與魔法師鈴蘭相遇之後,原本沈睡在他體內的莉莉斯的碎片也因此覺醒,莉莉斯雖然在聖經中被除名,不過她可說是人類之母,爲了得到莉莉斯無窮無盡的力量,邪惡的魔法師路.德.比戈朝著鼓太郎襲擊而來。然而爲了要得到莉莉斯真正的力量,鼓太郎必須要和所愛的人結合,而白鳥祈梨想要與鼓太郎生死與共,因此兩人笨拙地體驗了第一次的交合。
就在這時候,鼓太郎認識了驅魔神父歐仁妮,在與擁有無限再生能力的比戈死鬥過程中,歐仁妮愛上了鼓太郎,爲了拯救彼此的性命,歐仁妮與鼓太郎交合了,然而就是因爲愛上了鼓太郎,所以歐仁妮將兩人交合的記憶從鼓太郎腦中消去。
與比戈之間的戰鬥終于結束了,然而地獄大公的千金愛爾米娜竟然出現在好不容易獲得平靜的鼓太郎他們面前,更令人訝異的是,她和鼓太郎在前世竟然是彼此相愛的一對情侶,在她熱烈的愛情攻勢之下,就連祈梨也無法再畏畏縮縮的了,甚至連歐仁妮也參加了這場混戰。啊~~這場愛的爭奪戰會持續到何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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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2:43 A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1:34 PM
1 【在H之後有I嗎?」
啊~~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在放學的歸途中,祈梨一邊仰望著渲染成暗紅色的夕陽雲朵,一邊微微歎氣。
(怎麽會變成鼓太郎要來我家呢?)
剛開始只不過是不經意的對話。
事情發生在午休時間,那時我們正在圖書館裏念書準備考試。
我看到鼓太郎翻開英文課本,臉上露出一副煩惱的模樣。
「我有很不錯的英文文法參考書唷。」
「真的嗎!?」
「那今天放學後來我家拿吧?」
我怎麽會說出這種傻話呢……
祈梨簡直想把自己的頭當作鼓一樣敲個不停。
我可是什麽也沒準備啊。
雖然鼓太郎要來家裏我很高興,不過我不想讓他失望。
「請你先在這裏等一下!」
來到自己家門口時,祈梨阻止鼓太郎繼續前進。
她用左手將書包抱在胸前,右手則是並攏手指把鼓太郎推出門外。
「我、我要先整理一下。」
才剛說完話,祈梨就像一陣旋風般沖進家裏。
她急忙脫下鞋子、小跑步穿過走廊,然後沖進客廳。
「我就知道!」
沙發上散落著媽媽脫下的睡衣和內衣。
衣服散落一地的樣子真是太漫不經心、太不檢點、太豪邁奔放了。
(好險我要鼓太郎先在外面等…)
我的媽媽──是一位新聞主播。
電視上的媽媽不但是位美女,腦筋也很靈活,可說是毫無缺陷。
不過她在家裏可是一等一的散漫。
放假的時候,她總是睡到太陽西沈才起床,起床後也是一副傭懶的樣子,完全不知道要維持環境的整潔,不但書看完就亂放,脫下來的衣服也是隨便丟在一旁。
她真的是一個散漫的人。
媽媽在家裏的時候就像個小孩子。
真拿她沒辦法。祈梨一面想著,一面將媽媽亂扔的衣服丟進洗衣籃。
她看了看餐桌,早餐(原本是祈梨準備給媽媽當作早餐的,不過她應該是過了中午才吃)吃完後的餐盤根本沒有收拾,就這麽擱在桌子上。
這些也得趕緊收拾幹淨才行……
接著祈梨拿起吸塵器吸地板~~擦了擦桌子~~
還得收好房間裏的雜志才行,而且桌子上還丟著那封信!
這可不能讓鼓太郎看到,先藏進相簿裏面吧。
「唉~~真是沒完沒了~~~~~」
這時手機有簡訊傳來。
沒辦法馬上找到的話,等下次到學校再享給我就好了。
啊……鼓太郎還在外頭等著!
「對不起!」
祈梨朝著大門沖去。
唉~被扣分了……
★ ★ ★
鼓太郎在門口一邊脫著鞋子一邊說:
「其實不需要整理的,你不用那麽在意。」
祈梨覺得這不能當作不整理的藉口。
「其實每個人家裏都很亂。」
鼓太郎邊說邊將脫下的鞋子排放整齊,不只是他自己的,鼓太郎就連媽媽的鞋子也順手擺得整整齊齊,看來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應該是平常就養成的習慣,所以作得才會如此自然。
我之前去拜訪鼓太郎的房間時也一樣。
他脫下來的衣服並沒有亂扔,而是整齊地掛在衣架上,棉被也是摺疊得四四方方,就連書架上的書都按照高度排列得整整齊齊。
真是太了不起了……祈梨心想。
「樓梯很陡,請小心唷。」
祈梨的房間位於二摟。
「我好緊張。」
「唔,請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其實真正覺得緊張的是祈梨。
如果鼓太郎覺得我的房間很無趣怎麽辦?
如果讓他失望了該怎麽辦?祈梨緊張到心髒仿佛要從嘴巴裏飛出來。
終於來到房間門口,祈梨握住門把,命運的一刻到了。
「並不是什麽好看的地方……」
祈梨招呼鼓太郎進入房間。
哇……
從鼓太郎口中發出贊歎聲。
「好可愛。和我那殺風景的房間比起來,果然有天壤之別。」
被鼓太郎這麽一稱贊,祈梨不由得心跳不已。
「沒、沒有啦,我的房間很亂的。」
祈梨在胸前稍微擺了擺手。
「女生的房間果然完全不一樣。」
「你沒有看過琴子同學的房間嗎?」
「她根本不給我看,還禁止我進去。」
哈哈,鼓太郎笑著搔搔頭。
「我想我懂她的心情。」
「琴子是不是在警戒我呢。」
「她是覺得害羞,畢竟房間裏藏有很多秘密。」
「咦?」
「我也是一樣,除了鼓太郎以外,我根本不想讓其他人進來。」
祈梨爲了讓房間通風而將窗戶完全打開,她一面沐浴著涼爽的微風,一面看著窗外的夕陽余晖,暗紅色的雲顯得有些厚重,從雲的流動看來,晚上似乎會下雨。
(家裏有準備給客人用的傘嗎?)
祈梨邊想邊將原本靠在牆邊的小桌子立起。
接下來要開始準備考試了。
本來只是要借他英文文法的參考書而已,可是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要我到祈梨你家裏去,這樣真的好嗎?」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在我家念書呢?」
我明明什麽準備也沒有……
(我以前是這麽積極的女孩子嗎?)
我想應該不是,我一直以來都是畏畏縮縮的,總是跟隨別人的腳步,也從來不曾自己主動提出什麽意見。
(是因爲和鼓太郎的感情越來越好,所以才讓我改變了嗎?)
只要在他面前,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就會說出一些大膽的話來,我有時候也會因此被自己嚇一跳。
我的個性是這樣的嗎?我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不過這也讓我有種像是在自己心中發現寶物的感覺,老實說還滿開心的。
「就是這本書,在考試結束以前請拿去用。」
祈梨從書架上抽出參考書,然後遞給鼓太郎。
「真的可以嗎?祈梨你不用嗎?」
「英文是我的拿手科目。」
祈梨拿出坐墊和鼓太郎隔著桌子相對而生,兩人打開各自的書包,然後將課本和文具攤在桌上。
終於要開始念書了。
「啊!」
這時,祈梨注意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去泡茶!」
鼓太郎可是客人,我怎麽如此粗心大意。
一想到這點,祈梨趕緊慌慌張張地跑下樓打開冰箱,然後拿著麥茶回到房間。
「我忘記拿茶點了!」
她慌慌張張地跑下樓,然後又爬上樓梯。
「你想聽些音樂吧?」
她慌慌張張地跑下樓,然後又爬上樓梯。
「還、還有缺什麽東西嗎!?」
「我們還是念書吧。」
說得也是……祈梨心想。
(唉,又被扣分了。)
祈梨紅著臉翻開了課本。
(鼓太郎可是爲了用功才來的,我到底在做什麽。)
等我注意到時,桌上已經放滿了茶、茶點、CD音響這些和念書無關的東西,這樣簡直就像是……
(簡直像是我在妨礙鼓太郎用功一樣……)
我明明沒有這意思的。
祈梨只是想讓鼓太郎在舒適的環境下用功,才會準備這些東西。
(怎麽像是在白費力氣呢。)
唉……祈梨難過了起來。
而且依祈梨的個性來說,一旦她開始煩惱就停不下來。
不過現在可是用功念書的時間,祈梨這麽告訴自己。
(不要想這些多余的事情,我應該要向鼓太郎看齊、好好用功才對。)
此時大門的門鈴響起,唉~祈梨又在心裏歎氣。
「會不會是快遞呢?」
因爲媽媽是個郵購迷。
祈梨闔上好不容易才翻開的課本,然後跑下樓拿起門鈴的視訊電話。
外頭是報紙的推銷員。
「不好意思,我們家裏已經有訂報紙了……」
「不要這麽說啦,人家會給你特別優待唷,至少聽人家講一下話嘛?」對方的聲音感覺起來有點像人妖。
「我說家裏已經有訂報紙了~~」
透過視訊電話和對方拖拖拉拉地交涉一陣子後,鼓太郎走下樓梯。
「我幫你回絕他吧。」
「不用了,我沒問題。」
雖然祈梨說不用,但是鼓太郎還是朝著門口走去,然後打開大門。
「不好意思,我們不需要。」
那位有點像人妖的推銷員像是嚇了一跳似地發出「哎呀」一聲。
「真是太可愛了!你們該不會是姊弟吧?可是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呀。我知道了,你們是情侶吧?哎呀哎呀,看你們臉都紅了,還真是登對呢。呵呵,簡直就像是一對新婚夫婦呢!」
★ ★ ★
「才、才沒這回事呢,請你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
祈梨慌張地紅著臉,拼命搖起雙手。
「呵呵,我可不是在說客套話唷,你們真的很登對呢!」
「我、我媽媽出差去鹿兒島了,今天要很晚才會回來……」
「哎呀,是這樣啊。真是抱歉,我改天再來喔。」
「咦?」
門砰的一聲關上。
(請你不要丟下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就跑走呀~~~~!)
才剛被人說是新婚夫婦就要和鼓太郎單獨相處,這讓祈梨不禁感到焦慮不安。
兩人不自覺地四目交會,雙方的臉都像點燃火一樣開始染紅。
透過皮膚,他們可以感覺到氣氛有些微的改變。
「……………」
「……………」
總覺得在手指構不到的地方有種癢癢的感覺。
竟被人家說成是新婚夫婦……
該怎麽化解這尴尬的氣氛呢?祈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還是念書吧!」
「對呀,還是念書吧!」
我和鼓太郎的聲音都顯得格外高亢。
總之、總之要趕快忘掉剛才推銷員說的話。
不過怎麽可能忘得了!
雖然回到房間了,祈梨卻連一頁都讀不下去。
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的祈梨雖然試著專心,但是課本的內容卻完全進不了腦袋裏。
(得好好用功才行……)
(不知道鼓太郎是怎麽想的……)
(得好好用功才行……)
(竟然說我和鼓太郎是新婚夫婦……)
對推銷員來說,這些脫口而出的言語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涵義。
不過單單是回想起來,祈梨就無法阻止自己心頭不斷高漲的悸動。
「啊!」
橡皮擦掉在地上。
祈梨伸出手想要把它撿起來的時候,鼓太郎的手也剛好伸了過來,兩人的手就這麽重疊在一起。
祈梨嚇了一跳,她趕緊移開手。
「對、對不起。」
她明明沒做錯什麽,卻不自主地道歉。
「不、不對,我才要說抱歉。」鼓太郎也跟著道歉。
「……………」
「……………」
祈梨不敢和鼓太郎的視線交會,於是她低下頭,露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
自己手背上剛才鼓太郎碰到的部位漸漸發紅發燙。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他的手了,手上卻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我根本就很在意嘛!)
祈梨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雖然被人說是新婚夫婦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不過自己因爲那句話而小鹿亂撞、意識過度的模樣竟然讓鼓太郎知道了,更便我難爲情。
我想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然而我根本無法制止自己心頭的悸動。
(因爲我太喜歡鼓太郎了……)
我知道自己的內心逐漸火熱。
整個身體的紅血球都集中到頭部,好像快要爆炸一樣。
「很困擾吧?」
鼓太郎哈哈笑著。
「你果然覺得很困擾吧。」
「咦?」
「因爲對象是我。」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就在鼓太郎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天空閃起一陣白光,閃電從天而降。
「啊~~!」
祈梨用雙手壓住頭、瑟縮起身體。
一陣強風從窗外吹來,冰冷的雨滴打在兩人身上。
不知何時天氣突然轉變了,外頭開始下起大雨。
鼓太郎一關上窗戶,雨滴的波紋馬上在玻璃窗上蕩漾開。
天空又閃起白光,落雷聲接踵而至,距離比剛才更接近了。
對閃電的恐懼使得祈梨無法跑到鼓太郎身邊,她像是驚嚇到腿軟般地縮在原地。
搖晃著窗戶的強風吹拂著,鬥大的雨珠拍打在窗戶上。
「這雨下得真大,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停了,我們看電視確認一下吧。」
現在正好是播放新聞的時間。
鼓太郎跟在祈梨身後,兩人來到電視所在的一樓。
「根據新聞報導,下這麽大的雨是因爲登陸九州的颱風引起的。」
「媽媽說過她要搭飛機回來!」
「只要飛機起飛的話我想就沒問題了,因爲就算沒辦法降落在羽田機場,也還有名古屋或仙台機場,不會因爲天氣而發生意外的。」
「我和媽媽聯絡看看。」
不過擔心會打擾到正在工作中的媽媽,於是祈梨打開了手機的簡訊畫面。
「我也打個電話。」
鼓太郎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通電話回家。
「……嗯、嗯,就是這樣,等雨勢變小後我就會回去。你們先吃晚飯吧,不是啦,我才不是想要蹺掉準備晚餐的工作,我明天會補回來啦。喂,現在換鈴蘭聽電話?你說可以用魔法接我回去?要我把該做的事趕快做一做?這不用你操心!「
「家裏很擔心嗎?」
「琴子要我別給你添麻煩。」
這時祈梨的手機響起。
「媽媽?咦,你今天回不來了嗎?」
「雨這麽大,飛機根本不能飛。我本來是想飛到福岡然後搭新幹線回去,可是也一樣沒辦法在今天之內回到東京。反正聽說明天會放晴,我到時候就直接去公司上班。」
「嗯。」
「要記得吃飯唷。叫外賣也可以,你身上有錢嗎?」
「沒關系,我會用冰箱裏剩的東西想辦法」”
祈梨說完之後也結束了通話。
「對不起,我剛剛跟家裏說會暫時待在這裏一陣子,方便嗎?」
「沒關系。現在風也很強,請你待到雨勢變小吧。」
「我們好像真的變成新婚夫婦了呢!」
鼓太郎哈哈笑著。
(是因爲看到我太緊張了,所以鼓太郎才會想把這當作是笑話嗎?)
祈梨心裏如此想著,于是她想和鼓太郎一樣輕松她笑著帶過。
不過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顯得很認真。
「就、就是說呀,哈哈、哈……」
氣氛一瞬間凍僵了。
「……………」
「……………」
小倆口都低下了頭。
(唉~我怎麽自己把氣氛搞得這麽沈重呢~~~~!)
祈梨扭扭捏捏地玩起自己的手指,腦袋裏一片慌亂。
(我得改變氣氛才行!要找一些普通的話題!!)
祈梨擡起頭,她微笑著問鼓太郎:
「你要先吃飯嗎?還是要先洗澡?」
等她發覺不對勁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呃,那、那個……」
鼓太郎滿臉通紅地僵立在原地。
「不是的!剛剛那是,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嗚、啊嗚……」
祈梨因爲被鼓太郎誤會,而難爲情到語無倫次的地步。
她幾乎就要昏了過去,不過當祈梨搖搖晃晃倒下去時,鼓太郎伸手扶住她。
「氣、氣氛好像變得怪怪的呢……」
「是、是啊……」
「我們一起做飯吧……」
「好……」
小倆口又低下頭,而窗外的風雨則是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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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靠做菜來挽回名譽才行……)
滋的一聲,白飯在已經熱好油的平底鍋上彈跳著。
由於晚飯的材料只有冰箱裏剩下的東西,因此他們決定做蛋包飯。
「祈梨,我把蛋打好了。」
「謝謝你。」
祈梨將充分炒過的白飯移到盤子裏,接著准備開始煎蛋,這道菜的關鍵在于起鍋的時候,煎蛋必須維持在半熟的狀態。
祈梨將平底鍋往一邊傾斜,然後拿起鼓太郎打好蛋的碗,將裏面的蛋汁倒進平底鍋裏,真不愧是天天做菜的祈梨,她的動作相當熟練。
不使用全部的平底鍋而只利用一半的面積來煎蛋,這樣一來可以更輕易地煎出半熟的蛋,這可是祈梨的獨門絕活。
(像這樣兩個人一起站在廚房裏……)
簡直就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祈梨的雙頰上又染上一層紅暈。
(討厭,我不是已經決定不要再想這些了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做出美味的蛋包飯,好讓鼓太郎對我刮目相看!
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就變成我在妨礙爲了用功念書才來我家的鼓太郎嗎?再加上我又隨著陌生人的客套話起舞,難道要讓鼓太郎看盡我難堪的一面來作爲最後的結尾嗎?
(我才不要~~!)
在讓他對我刮目相看之前,我不希望他回家去。
如果有人問我,鼓太郎會因爲這樣而討厭一個人嗎?我想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不過他是我喜歡的人,我當然想盡量增加自己的愛情分數!
我想要讓我們更喜歡彼此,也想讓他成爲我的全部。
說到結婚這件事情,其實在被推銷員這麽說之前,我就已經在想像了。
從我喜歡上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有這個想法了。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麽人生規劃。
只是單純地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天長地久而已。
「高中一畢業就要馬上結婚嗎?」、「在幾歲之前要結婚呢?」我並沒有鑽牛角尖去思考這種問題,我只是把鼓太郎這個具體的輪廓,加進了自己從小透過電視和雜志看到婚紗時微微浮現的夢想之中。
因此,我並不打算對他提這個話題。
我只是想讓夢想的肥皂泡在心中慢慢地膨脹。
何況我根本不懂男孩子心裏在想些什麽。
因爲鼓太郎是我的初戀,所以我也沒有從前的經驗可以參考。
還在喜歡的階段就考慮到結婚了,這種急躁的女孩子會不會反而讓男生想要逃跑呢?我不由得有些擔心。
唔~~唔~~
「祈梨!蛋燒焦了!」
「咦!?」
一道完全焦黑的炒蛋在平底鍋上完成了……
★ ★ ★
(我做蛋包飯明明沒有失敗過……)
這是我第一次和鼓太郎一起共進晚餐,不過味道卻有點苦澀。
(如果連做菜都不行,那我還有什麽優點可言……)
唉~~祈梨深深歎氣。
「你用不著這麽沮喪。」
「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啊,這樣很好吃!」
「怎麽可能,請你不要安慰我……。」
「今天又不是最後一次,下次要再讓我來你家唷。」
「下次?」
「做菜這種事,以後我們要做多少次都可以啊,況且這次我沒早點注意到燒焦了,其實我也有錯。」
鼓太郎邊說邊拿起盤子,然後吃下最後一口。
「我吃飽了。」
(我做的燒焦蛋包飯……)
在鼓太郎放著湯匙的餐盤裏,完全沒有留下任何一粒飯。
看著空蕩蕩的盤子,一陣暖意湧上祈梨的心頭。
(即使我失敗了,鼓太郎總是會說些積極的話來鼓勵只會垂頭喪氣的我……)
祈梨逐漸恢複了精神。
對了,因爲做菜而扣的分數,就靠做菜再加回來不就好了!
「鼓太郎,請你期待接下來的點心吧!!」
祈梨用力拍著桌子並站起身,大聲地對鼓太郎宣言。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簡單了。
祈梨從背後推著鼓太郎,將他帶回自己的房間。
「我去做巧克力聖代,請你在這裏等我。」
「那我想看相簿。」
「啊,好呀。」
祈梨一邊從壁櫥裏抽出了剛剛才收拾好的相簿,一邊在腦袋裏構想著會讓吃的人跟著融化的香甜聖代設計圖。
點綴著香草冰淇淋的是起泡的鮮奶油和糖漿。
再加上布丁。
香蕉。
玉米片。
巧克力棒。
祈梨盡情加上冰箱裏所有的甜食,把它裝得滿滿的!
反正自己手忙腳亂、難堪的樣子都讓他看到了,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前進吧,祈梨!盡管前進吧!
祈梨馬上就來到廚房並拿出鮮奶油打泡機,她想趁鼓太郎在看相簿這段期間好好努力!
(……奇怪?相簿?)
祈梨停下手邊的動作。
(話說回來,剛才在整理的時候,爲了把那封信藏起來,我好像把它夾進了相簿裏面。)
.
祈梨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啊~~!那個不可以看~~~~!」
她慌慌張張地沖上樓,砰的一聲打開門,然後看向鼓太郎。
她慢了一步。
給鼓太郎:
我現在在自己的房間裏寫著這封信。
從我們開始交往算起,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呢。
我今天看到了非常美麗的夕陽。
如果鼓太郎看到這副景色,不知道會有什麽感受呢?一想到這裏,我才發現鼓太郎不在我的身邊是多麽寂寞的一件事,現在窗外的星星真的非常漂亮,所以我覺得好寂寞。
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從鼓太郎你那兒獲得了好多、好多幸福,可是一回到家裏,我總是會變得像空殼一樣,我一面不斷地看著牆壁上的時鍾,一面想著明天怎麽還不快點到?怎麽還不趕快天亮呢?
才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
自從我們相識以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思念著鼓太郎,然而我對這樣還不滿足的自己感到十分訝異,無論我在做什麽、在看什麽,我都希望鼓太郎能陪在身邊,如果能有多點時間和鼓太郎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請你今後也要永遠陪伴著我。
最喜歡鼓太郎的祈梨筆。
「對不起!我竟然寫出這麽愚蠢的東西,真的很抱歉~~~~!!」
祈梨用雙手遮住臉,接著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或許是因爲覺得太丟臉了吧,祈梨兩手遮著臉、孩子氣地搖著頭。
「我、我覺得這不需要道歉……」
鼓太郎感到心跳不已,沒辦法好好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寫~~」
「咦,那夾在其他頁裏的信也是嗎?」
「不可以看~~!」
祈梨從鼓太郎手上搶回信紙,然後收進桌子的抽屜裏。
「可是我很想看……」
「啊~~我怎麽會把信藏在相簿裏呢……」
祈梨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她把相簿也收進床鋪底下。
這時,從床底的暗處掉出幾本雜志,似乎是被剛剛的相簿硬擠出來的。
每一本都是給小學生看的漫畫雜志。
『*夢』、『美*女』、『甜*』。(注:台灣代理的日本三大少女漫畫雜志的中文譯名。)
而且全部都是最新一期。
「哇~~!這些也不可以看~~!」
「這些你全部都有在看嗎?」
「對不起~~」
「不,你不用道歉啊!」
「雖然我知道高中生看這個很丟臉,不過我就是戒不掉……」
祈梨又用雙手遮住臉,然後大哭著爲自己辯解。
「難怪祈梨你那麽浮躁,我總算知道原因了。」
「對不起,我太孩子氣了~~~~」
「祈梨,你不要哭~~」
不過不管鼓太郎怎麽安慰她,祈梨還是覺得自己實在太丟臉了。
被鼓太郎看到她爲了撫慰自己寂寞心情而寫的情書,再加上都高中了還戒不掉的小學生漫畫雜誌。
祈梨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獨自走在寫著大大的「恥」字的紅地毯上。
她覺得自己丟人現眼到了極點。
(啊~~真希望今天這一天能消失……)
祈梨根本不敢看鼓太郎的臉,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就這麽暈倒。
一道白光劈下。
「啊!」
祈梨雙手掩住耳朵、整個人卷成一團,縮到不能再縮。
雷聲馬上接踵而來。
有如大地崩裂般的震動襲來,並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祈梨死命地塢住耳朵,繼續顫抖著將身體縮成一團。
(我都已經是高中生了,竟然還會害怕打雷這種小事。)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樣很難看,不過她就是會害怕。
對祈梨來說,只有一件事要比打雷還要來得可怕。
停電了。
「呀~~!」
祈梨發出了宛如心臟要停止跳動般的慘叫,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對祈梨來說,唯有黑暗比打雷還來得恐怖。
爲什麽偏偏在鼓太郎來家裏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呢?
我怎麽會如此不幸呢,淚水在祈梨的眼眶裏打轉。
「別擔心,這只是斷電器感應到雷電而跳掉罷了。」
或許是因爲看到祈梨顫抖的樣子,鼓太郎像是要安慰她似地拍了拍她的背。
「斷電器在大門那裏吧?我去讓供電恢複,祈梨你在這裏等我。」
「我也要一起去。」
祈梨挽著鼓太郎的手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可是一片漆黑唷。」
「就是因爲一片漆黑才要在一起。」
祈梨在黑暗中拼命搖著頭。
她討厭自己一個人,更別說是獨自被留在黑暗之中了。
祈梨抓著鼓太郎的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心。
「那就一起去吧。」
★ ★ ★
鼓太郎說的沒錯,只是因爲斷電器跳掉才會停電。
當家裏恢複光明時,祈梨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每次都是這樣嗎?」
「因爲這房子不是新蓋的。」
「不,我不是指停電,我是問你媽媽常常不在家嗎?」
「因爲媽媽得工作,我家又沒有爸爸……」
「你晚上不會害怕嗎?」
看到鼓太郎擔憂的眼神,祈梨心想不能讓他擔心,於是她以笑容回應鼓太郎。
「只有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總是一直開著電燈,如果還睡不著的話,只要開著廣播就幾乎沒問題了。」
鼓太郎用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祈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來看新聞吧,也差不多快到媽媽的節目時間了。」
兩人走進客廳,打開電視。
學之所以會去鹿兒島,其實是爲了采訪在當地舉行的外交部長會談。
不過現在當地正處於颱風籠罩之下,所以雖然是現場實況轉播,也只是在地方電視公司全力架設的攝影棚中進行直播,學邀請政府官員們來到節目之中,展開了一場生動的對談。
學不愧是媒體人,除了對於權力的批判相當犀利外,她還會常常趁隙投出直搔癢處的變化球來引導對話,在她的誘導之下,政府的大叔們常常不自覺地吐露出肺俯之言。
在今天的節目裏,傳言要出馬參加今年秋天的總理選舉、卻一直不肯表明去留的外交部長也不小心將自己要參選的事情說溜嘴,引起現場的一片騷動。
鼓太郎興致盎然地喃喃說道:
「每一家看到這則新聞的報社,現在應該都爲了要把明天早報的頭版換成這則消息而一陣慌亂吧!」
對外交部長來說,這應該也算是一次嚴重的失言吧,然而電視裏的外交部長卻只是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
「可以當我沒說過嗎?不過應該不可能吧,真是傷腦筋,哈哈哈。」
能讓身爲當事人的外交部長接受這種結果,真可說是學的真本事了。
「難怪外交部長會這樣笑,因爲祈梨的媽媽實在太溫柔穩重了。」
「咦?」
聽到鼓太郎這麽稱贊自己的媽媽,祈梨不禁感到高興。
「鼓太郎也這麽覺得嗎?」
「不知道祈梨將來會不會也跟你媽媽一樣。」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我不可能追上媽媽的!」
祈梨用力地搖搖頭。
她是打從心底這麽認爲的,要成爲像媽媽一樣美麗、聰明又有能力的人,對自己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你真的很喜歡你媽媽呢!」
「我也很喜歡爸爸。」
「祈梨真是了不起。」
說完這句話,鼓太郎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然後擡起頭仰望著天花板。
「我沒有自信能說出自己喜歡爸爸和媽媽,雖然我不討厭他們,不過若是說我對於他們離婚一點抱怨也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
糟了,祈梨心想
她用雙手塢住自己的嘴。
(我明明知道鼓太郎家裏沒有母親……)
我好後悔自己又說出這種蠢話。
就算自己沒有惡意,有時候還是會傷害到對方。
我明明是最能體會到家庭分離的痛苦才對,然而對於還沒從傷痛中複原的鼓太郎來說,我剛才那番話肯定刺激到他了。
「對不起。」
「爲什麽你要道歉呢?」
「畢竟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也很能體會鼓太郎的心情,我只不過是碰巧比較幸福而已,卻講得理直氣壯……」
「這才不是碰巧,你也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到達這種地步。」
鼓太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以坦率的眼神注視著祈梨。
「每個人都會因爲失去家人而感到難過,祈梨你也是費盡千辛萬苦,才終于接受了父母親的決定吧。」
「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偉大……」
祈梨的話只說到一半。
因爲她的胸口像是被堵住一樣,讓她無法把話繼續說下去。
鼓太郎的一字一句都在祈梨的心中陣陣回響。
祈梨的胸口滿溢著熱切的心情,她第一次注意到鼓太郎這番話,其實就是她一直希望有人能對自己說的。
眼淚幾乎要從祈梨的眼眶中撲簌落下,不過她低下頭強忍住淚水。
「…………」
「如果一直把自己的人生歸咎到別人身上,那一定代表那個人還沒有長大。」
「歸咎給別人?」
「人之所以會感到怨恨,其實就代表自己的心被別人控制住了不是嗎?不過既然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何不把這些當作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正因爲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更需要盡力去擺脫,也才能讓自己獲得自由。也就是說,如果還處于父母的控制之下,就代表自己是個小孩子不是嗎?」
鼓太郎似乎是在掩飾自己的難爲情似地露出笑容。
「……我最近常常思考起這些事情。抱歉,我竟然說了這麽嚴肅的話題。」
「總覺得我能懂你的心情。」
「我真想變得和祈梨你一樣寬大。」
「我、我想要變得矮小一點!」
「不,我不是指身高!我指的是心胸寬廣的程度。
「才沒這回事,我的心胸其實很狹小的,真的非常狹窄。」
「你的心胸很寬廣的,寬廣到我都覺得刺眼了!」
(你錯了,鼓太郎。)
祈梨在心裏想著。
(我之所以會覺得幸福,其實是因爲你喜歡上我的緣故。因爲我知道只要心境所變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也會隨之改變,所以我才會這麽覺得的。)
我認爲愛是一種能量。
現在也是一樣,單單是彼此交談著,我的心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自信。
每當鼓太郎的一字一句傳達到我的耳際,愉悅的感覺就像是火花灑落般産生,不但令我感到幸福無比,也讓我覺得精神百倍。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填滿鼓太郎的內心,就像我現在感受到的一樣。
如果這個願望能夠實現,那該會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光是想像就讓祈梨十分難爲情,于是她將視線移向窗戶外頭。
「啊,鼓太郎,雨勢變小了!」
「真的耶。」
「趁現在趕快回家去吧。」
祈梨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她站起身來翻了翻櫃子的抽屜。
「這個請你拿去用。」
「計程車券?」
「媽媽說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來用。」
「可是如果我回去了,你不就得一個人看家?」
「我剛剛不是說了,只要打開燈、開著廣播就好了。沒問題的,我早就習慣了。」
「……………「鼓太郎不發一語。
是不是這些話說服力不夠呢?祈梨心想,於是她又刻意加上笑容。
然後,鼓太郎將手上的計程車券交還給祈梨。
「難得有這種機會,我還是在這裏睡一晚再回去好了。」
「咦?」
「不方便嗎?」
「這樣真的好嗎?」
「如果留你一個人在家,你可能又會開始寫信吧。」
「才、才不會寫呢~~!」
祈梨紅著臉頰搖擺起雙手。
★ ★ ★
在那之後,祈梨爲鼓太郎準備了點心。.
將軟綿綿的鮮奶油打出泡沫,再把香草冰淇淋、布丁、香蕉、玉米片、巧克力棒、巧克力、茶點和冰箱裏的甜點堆積成一座小山,就這樣完成了一份一個人根本吃不完的巨無霸巧克力聖代。
然後在洗澡水燒好之前,小倆口一起翻閱著已經把「危險信件」拿掉的相簿。
從浴室那頭傳來熱水準備好的鈴聲。
「鼓太郎,請你先去洗。」
「啊,祈梨你先請。」
「這怎麽可以,你可是客人。」
「呃,這不好意思吧。」
「我才覺得不好意思。」
「那我們一起洗吧。」
「啊,好的。」
等到不經意地回答之後,祈梨才注意到這句話的內容。
(咦、咦、咦~~~~~~!?)
因爲鼓太郎很自然地問出,於是我也就順勢回答他……
「那我先進去了。啊,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在這裏等我洗好吧。」
「好、好……」
鼓太郎通過了被嚇得只會點頭的祈梨面前,然後匆匆忙忙地離開客廳。
啊~~
(今天的鼓太郎看起來好成熟……)
祈梨一副慌張失措的模樣。
她的心劇烈悸動著,幾乎要忘了呼吸。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雖然想不出任何端倪,不過能加深彼此的感情總是件好事。
祈梨正想站起身,不過她馬上又坐回沙發上。
(如果我現在過去的話,就會看到鼓太郎正在脫衣服的樣子……)
洗澡本來就要裸著身體,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祈梨總覺得不應該偷看別人脫衣服的樣子,一想到這裏,她的臉頰就染上一片薔薇色。
★ ★ ★
祈梨家裏的浴缸雖然沒有鼓太郎家裏的那麽寬敞,不過還是夠兩個人肩並著肩一起泡澡。
不過當祈梨踏進去時,水面還是升了起來,熱水也溢了出去。
雖然祈梨覺得很難爲情,不過鼓太郎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或許是不好意思看對方的裸體吧,祈梨在洗澡水浸到肩膀之前,一直忍耐著不和鼓太郎的視線交會。
「我說要一起洗澡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真的嚇了一跳……」
到了這個時候,祈梨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鼓太郎也呼的一聲鬆了口氣。
「我還以爲說那種話會意祈梨你生氣……」
「是這樣嗎?」
「雖然我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我很擔心害怕。」
「那你爲什麽要這麽說呢?」
「因爲我看到你的臉上寫著『不要走』。」
「咦,我的表情真的是那樣嗎?」
祈梨一臉訝異地用手捧著臉頰。
「不過這只是我自己這麽覺得,或許你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也許當時我臉上真是這樣寫的,畢竟我是個愛撒嬌的人。」
「雖然我也覺得要留下來過夜可能過分了點,不過我想有些事還是只有我能踏出第一步吧。」
說完話的鼓太郎凝視著祈梨。
「傍晚被那位報紙推銷員說我們是新婚夫婦的時候,我就在思考了。我思考著自己究竟想爲祈梨做些什麽。」
「爲我?」
「和你交往的這一個月以來,有一件事一直掛在我心上。如果當初告白的不是我而是別人,祈梨會不會就這樣喜歡上另一個人呢?」
「不會,不會有這種事。」
祈梨使勁地搖搖頭,爲了讓鼓太郎相信自己,她大大搖著頭。
「畢竟我能做到的都只是一些無論是誰都做得到的小事,我根本沒有任何一件事有自信能贏過全班任何一個同學……」
「這我也是一樣,我也沒有什麽專長。」
「剛才,當我知道祈梨在家裏空無一人的夜晚有多麽寂寞時,我真的很想爲你獻上我能力所及的一切,我想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去幫助你。如果在你的心中有一個只有我能踏入的區域存在,那我想要更深入地去了解你,因爲我覺得永遠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麽一回事。」
「永遠喜歡……」
祈梨複頌著鼓太郎說的話。
「雖然我還不懂什麽是一起成長,但這會不會是指兩個人一起解決彼此的問題呢?就像是幫對方搔搔自己手構不到的地方一樣。」
祈梨一邊點頭同意,一邊又在內心想著:
和老是在夢想著婚紗、戒指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的我比起來,鼓太郎一直關注著腳踏實地的未來。
(我自己又能爲鼓太郎做些什麽呢……)
我也想爲他做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祈梨打從心底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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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床上時,祈梨向鼓太郎介紹了坐在自己枕頭邊的布偶。
「我一直都是抱著小熊睡覺的。」
說完,祈梨讓小熊坐在毛毯上的坐墊。
「今天要麻煩你睡下面了,不好意思。」
「明明是一樣的運動服,可是穿女生的款式總覺得不太好意思。」
鼓太郎似乎對這套向祈梨借來穿的體育服感到難爲情。
因爲祈梨長得比較高,袖子也比較長。
鼓太郎雖然配合自己手的長度卷起袖子,卻也因此深刻體會到兩人之間身高的差距。
「從明天開始,每天再多喝一瓶牛奶吧……」
祈梨先鑽進被窩裏,然後鼓太郎也鑽了進去。
這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一起睡覺。
雖然他們共用一條棉被,但是不管是鼓太郎還是祈梨,都將身體分別縮在床鋪的兩端。
這樣也未免太寂寞了。
「我可以過去你那邊嗎?」
得到鼓太郎的同意後,祈梨靠了過去。
兩人的肩膀碰在一塊兒,正當祈梨想要趁勢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時,鼓太郎朝著祈梨轉過身,一把抱住她。
祈梨嚇了一跳。
因爲她感覺到鼓太郎的心臟正劇烈鼓動著。
「鼓太郎,你的心跳得好快。」
「當然會啊。」
看到祈梨吃驚的樣子,鼓太郎反而更感到意外。
「之前就是這樣子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打從一開始就是了。」
「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祈梨不可置信地喃喃說著,然後將臉埋進鼓太郎的胸膛。
從那兒可以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血液的流動隔著胸膛傳達過來。
每當被鼓太郎緊緊擁抱時、每當自己牢牢摟住鼓太郎時,僅僅是承受從身體中湧出的幸福感,就令祈梨耗盡全力;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鼓太郎也和自己一樣內心悸動不已。
她覺得好高興。
原來只要待在他的身旁,單單是陪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感到如此快樂。
祈梨開口問道:
「我也可以踏進你的內心嗎?」
「咦?」
「當鼓太郎你感到困擾、煩惱的時候,我也想要關心你。可以嗎?」
「聽你這麽說我好高興。謝謝你。」
「我也要謝謝你。」
祈梨說完就緊緊摟住鼓太郎。.
鼓太郎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我一閉上眼睛,就仿佛感覺自己存在於鼓太郎之中一樣。
(希望有一天真的能成真。)
我的心中有鼓太郎,鼓太郎的心中有我;即使身體是分開的,心卻是不管何時何地都緊密地合而爲一,我想要和他成爲這種關系。
然後,我想要和他共度同一個人生。
★ ★ ★
一到早上雨就停了。
雨露在庭院的草木上閃爍,朝陽從雲的縫隙間探出頭。
颱風似乎已經穿越九州到了日本海。
由於還要准備今天上學要用的課本,鼓太郎決定先回家一趟。
出來迎接他的是琴子,在她的眼神中似乎充滿懷疑。
「哥~~哥,你在祈梨家過夜,該不會對她毛手毛腳的~~吧~~?」
「根本沒有。」
在鼓太郎回答之前,鈴蘭搶先一步一臉無趣地嘟噥著。
哈啾!鈴蘭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嗎?鈴蘭,你的臉色不太好。」
鈴蘭擤了擤鼻子。
「因爲昨天那場雨一直下到早上。」
「咦?我們家裏有漏水嗎!?」琴子一臉訝異。
「不是這個原因,真是的,我還以爲可以拍到好影片呢。」
「咦?咦?這話是什麽意思?」
無視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的琴子,不祥的預感模模糊糊地從鼓太郎的心裏浮現。
「你該不會一整晚都待在祈梨房間外頭……!?」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1:36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2:51 PM
2【C的B革命?】
(C--千歲Chitose) (B--胸罩brassiere))
早上看的電視節目裏,明明說我今天運勢很好啊……
「嗚~~我要死了……!」
藥師寺千歲短短十五年的人生即將在通勤電車中結束。
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上午八點的電車令人感到不悅的指數可是高得嚇人,再加上進入悔雨季後,通勤電車裏的三溫暖熱度打從一大早就足以讓眼鏡蒙上一層薄霧。
藥師寺千歲是一位高中生。
她雖然是高中生,身高卻不滿一百五十公分。
加上周遭圍著她的都是上班族,電車裏仿佛成爲好萊塢的世界。
身著西裝的「進逼而來的牆壁」有如動作電影的場景般從四面八方推擠過來,幾乎要將藥師寺千歲那副單薄到可悲的身軀壓成肉餅。
「哇呀,咕,嗚耶,唔哇。」
這可不是十五歲的女孩子一大早該發出的聲音。
她快呼吸不到氧氣了。
在擠滿大人的車廂裏、位於千歲臉部所及的高度中,氧氣含量所剩無幾,使得她身陷于缺乏氧氣而瀕臨死亡的戰栗與恐怖當中。
她購買的是基本車資一百三十日圓,而且還是半年份的通勤車票。
這時列車突然緊急煞車。
(我今天的運勢不是很好嗎~~~~~~~~~~!?)
千歲在內心詛咒著信口開河的電視公司。
乘客們從車廂的一側像骨牌一樣倒下,龐大的體重壓力宛如海嘯般撲來。
在無法脫身的車廂中,嬌小的千歲幾乎要被壓扁了。
從她的體內真的傳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要斷了、要斷了、要斷了、要斷了,骨頭要斷了~~~~~!)
澎~~
伴隨著這聲音,千歲的臉埋進了一個不知爲何的隆起物之中。
(咦!?)
電車到站了,車門打開。
站在車門旁的她就有如爆好的爆米花一樣彈出車外。
「好痛痛痛痛痛……討厭,一大早就這麽倒楣……」
千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眶中已經泛起淚光。
「你還好吧?」
對她說話的是一位穿著同樣制服的女孩。
那位女孩就是祈梨。
(嗚哇……!)
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可愛女孩令千歲不由得大吃一驚。
因爲她長得實在太楚楚可憐了。
如水銀般洩下的秀髮、美麗的臉龐、再加上渾圓的雙眸,她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好可愛……!我們學校有這樣的女生嗎……!?)
和綁著麻花辮、模樣一點也不討人喜歡、眼鏡像是牛奶瓶底的我完全不一樣。
簡直就像其他星球的生物。
祈梨拾起千歲掉落的書包,伸出右手想要拉她一把。
(真是個體貼的女孩呀……)
千歲覺得好感動。
「謝、謝謝你……」
像我這種人真的有資格去摸她的手嗎?
千歲一面抱著敬畏的心情,一面拉著祈梨的手站起來。
「好高!」
千歲光是看到祈梨的身高就感到頭暈目眩。
她眼睛的高度剛好落在祈梨的胸部附近。
「砰」的一聲,千歲突然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臉剛好撞到祈梨身上。
澎~~
「啊,對不起……」
先出聲道歉的是胸部埋著對方臉部的祈梨,她覺得都是因爲自己沒有小心注意周圍的狀況,才來不及要千歲閃開,因而心生歉意。
另一方面,置身於祈梨雙峰之間的千歲則是心想……
(這種觸感,是剛才在電車裏面的……!!)
千歲仿佛被彈開似地擡起頭,下一秒鍾,她竟然一把抓住祈梨的胸部。
「啊!」
這裏是上午八點的初戀學園車站,周圍要去上學的男女同學們正陸續走下電車,盡管如此,千歲還是一把抓住祈梨的胸部。
「70D!!」
「咦~~!?」
「我沒說錯吧?下胸圍是70D罩杯,上胸圍則是86,不!應該是87!!」
千歲以響徹整個車站的音量說著。
「請、請你不要再說了……
祈梨開始手足無措,臉頰也逐漸染上一片楓葉紅,此時千歲咧嘴一笑。
「猜中了吧?我的目測很厲害吧!」
「才、才不是呢!」
祈梨爲了遮住自己的胸部而緊緊抱住書包。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聽到千歲說出的數字,附近的男男女女紛紛以吃驚的眼神看向祈梨。
「88?」
祈梨拼命搖頭。
「怎麽可能!我從來沒有猜錯過內衣的尺寸!」
「請你不要對這種事情說得這麽大聲並感到自豪好嗎!」
「我知道了!89?」
「才不是!」
「這、這怎麽可能,你……該不會是夢幻的9……!」
「夠了,請不要再說了~~~~~~!」
祈梨的臉整個紅到耳根,她害羞地拔腿就跑。
「等一下!你爲什麽要逃跑!?」
「……她會逃跑也是人之常情吧。」
站在一旁的男生以看傻眼的表情悄聲說著。
「你是誰啊?」
「我從剛才就一直站在這裏。」
「你也太沒存在感了吧!!」
「等等,我爲什麽要被你罵啊!?」
那個男孩腳邊一個跟跪,差點就要跌倒,順帶一提,這位男生就是鼓太郎。
★ ★ ★ ★
「哈哈哈,還真是飛來橫禍呀!」
聽到祈梨的遭遇,酒酒井小春只是一笑置之。
「她叫做藥師寺千歲,是隔壁班有名的女性狂熱分子。」
「女性狂熱分子?」
「聽說她只要發現可愛的女生,就會像跟蹤狂一樣糾纏對方呢!」
「跟蹤狂!?」
「這次她似乎看上祈梨了。」
小春對祈梨投以捉弄的眼神。
「我、我嗎?」
祈梨一臉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這真是太奇怪了。」
提出疑問的是站在一旁的愛爾米娜。
愛爾米娜像是名偵探一樣交叉著雙手,一臉認真地看向她們兩人。
「如果她要糾纏可愛的女生,那應該會先出現在我的面前才對。」
「……你的問題是出在長相以外的部分。」
「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麽缺點!啊!難道是因爲我美麗過度嗎!?」
「……問題應該是出在你能厚臉皮地說出這種話吧!」
「這真是罪過呀,美麗就是一種罪過,沒錯,這是這樣沒錯,啊~~!」
愛爾米娜苦惱地抱頭呻吟,身體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接著她膝蓋一彎側跪在地上。
……可是小春完全不理會她。
「不過真要說起來,一班和二班體育課之類的課程明明就是一起上的,千歲在六月之前卻都沒發現祈梨有多可愛,可見她還太嫩了。」
「我來彌補這段時光了!!」
一位少女伴隨著聲音闖進一年二班的教室裏。
「來了!是藥師寺千歲!!」
千歲看著祈梨的目光炯炯有神。
「白鳥祈梨,我終顧找到我理想中的女孩了……!」
千歲朝著祈梨步步進逼。
她凝視著祈梨,從室內鞋的鞋尖細細端詳到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頭髮頂端。
光是這個舉動就令祈梨感到十分難爲情,臉頰也因此漲紅。
千歲咧嘴一笑,她有信心這次一定可以獲得勝利,她用食指朝祈梨一指。
「90──59──86!」
喔喔喔!聽到這夢幻的數字,全班的同學們也開始鼓噪。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請你不要再這樣了!」
「如何,這次我說對了吧!」
「你猜錯了。」
「咦~~!?」
轟隆隆隆隆────!
若以聲音來做比喻,這股沖擊就像是雷擊般直擊千歲,使得她全身蒼白、呆立在原地。
「這、這是騙人的吧……如果是70D的話,上胸圍最大也只到90……啊!難道下胸圍其實是75嗎?不對!你的體型不可能是75!!」
嗚喔喔嗚喔喔!千歲天馬行空地運轉著自己小巧的腦袋,並且露出一副苦惱至極的神情。
「爲什麽不是D罩杯呢?這種隆起的程度既不是C也不是E,明明就是D啊!如果不是那就太奇怪了!」
「奇怪的是你吧!」
這是鼓太郎的聲音,他在車站前被千歲抓到,還被強迫帶她來找祈梨。
「沒有存在感的男人給我閉嘴!」
「這不是我的名字~~!」
「沒想到我目測胸圍的技巧竟然會失靈……」
「我看這只是因爲你技巧生疏了吧?」
在一旁看著的小春喃喃說道。
千歲動作簡直有如西部槍手拔槍般迅速,她瞬間將視線轉移到小看身上後馬上說出:
「65B。」
「你怎麽知道!?」
「內衣店的女兒都是這樣的。」
「…是、是這樣嗎?」
雖然小春也不太清楚,不過她折服在千歲過人的自信之下了。
「哈哈哈!我果然是正確的!!」
發現除了祈梨以外,自己還是可以猜出其她女孩的尺寸後,千歲的自尊恢複了不少。
「不,你的思考過程本來就是錯的!」
她根本不理會那位沒有存在感的男人。
「91,這次沒錯了吧,祈梨!?」
在同班同學面前被公布自己的胸圍,祈梨像是要昏倒般搖頭晃腦起來。
「完全不對!」
這次換千歲感到暈眩。
「又錯了……爲什麽……這個世界……這個創造了勝利者和失敗者的不平等社會……」
「呃,你說的格局也未免太大了點。」鼓太郎說。
「沒錯!大的胸部尺寸是很難只靠目視去分辨的!特別是我們學校的制服還是水手服!啊~~如果女生的制服是緊身衣就好了!!」
「哪有高中會用緊身衣當制服……」
千歲則是反問一臉錯愕的鼓太郎其他問題。
「你是她男朋友對吧?她是穿衣服看起來會比較瘦的類型嗎?還是靠內衣托高胸部的那種?到底是哪一種?」
「這、這個嘛……」
「請你不要拖鼓太郎下水~~~!」
祈梨漲紅著臉慘叫。
「話說回來,祈梨你告訴她正確答案不就好了。」
提議人是小春。
「要我在教室裏面說嗎!?」
祈梨沒想到竟然會被自己的好朋友背叛,她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不過沒想到千歲也反駁了這句話:
「你在胡說什麽呀!當然不行!」
她疾言厲色地開口袒護祈梨。
「……這句話怎麽會由你來說呢?」
小春皺了皺眉頭,但是千歲挺起胸膛。
「如果讓她本人說出答案,那不就代表我輸了!」
「說來說去原來都是爲了你自己!」
「我拜托你,請你不要把這種事拿來當作是決定勝負的事情啦~~!!」
祈梨將緊握的雙手並在胸前哭訴。
「這可是一場戰爭!我身爲內衣店的女兒已經十五年了,這也關乎我作爲女性愛好者的自尊!就算對象是祈梨,唯有夢想我絕對不會讓步!!」
「什麽夢想啊……太誇張了吧……」
小春一臉錯愕地問道。
不過千歲卻將手貼在自己胸口,一臉「問得好!」的神情。
「說到夢想!我的夢想就是成爲內衣設計師!我要做出可愛到讓人想向別人炫耀、光是穿著就能讓身材變好的內衣,然後爲全日本……不!是爲全世界的女孩們帶來幸福!也就是說……!」
千歲高高地揚起拳頭,然後如此宣言:
「我要成爲胸罩王!!」
這樣很有集英社(注:這是模仿日本集英社出版的「航海王」中主角的名台詞。)的味道吧!
「呃,我想是不會有人阻止你啦。」
「請阻止她吧~~!」
祈梨不斷發出悲鳴。
「可是她是那種周遭的人越阻止她,她就越亢奮的那種類型唷!」
「祈梨胸部的尺寸就由我來揭露!!」
「喔喔~~」班上一部分看熱鬧的同學們發出了歡呼聲。
「請你們不要跟著湊熱鬧~~!
祈梨的災難仍然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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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梨!」
隨著鍾聲響起,一到下課時間,千歲就沖進二班的教室裏。
「這次一定會猜中的。我這雙女體透視眼可是號稱超越教學醫院的核磁共振造影呢!」
她像衛星一樣在祈梨身邊不停地公轉。
「92──57──85!!」
「我不是說了嗎?請你不要那麽大聲說這種事情~~!
「那小聲說就可以嗎?在你耳邊竊竊私語就可以嗎?我反而覺得那樣還比較引人遐想呢,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於是千歲站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抓著祈梨的肩膀靠向她的耳邊。
「我說呀……祈梨你胸部的尺寸……呵呵,其實是………」
「這樣很讓我難爲情,請你也不要在我的耳邊竊竊私語~~!」
★ ★ ★ ★
「祈梨!
這是下一節的下課時間。
千歲砰的一聲用腳靈活地開門,接著沖進二班的教室。
她之所以會用腳開門,是因爲在她的雙手上捧著一個用布遮蓋起來的東西。
「這是我在美術課時用黏土做的……」
千歲取下原本遮著的布。
「這是我想像中的樣子,是不是這種感覺呢?」
看到千歲制作的胸像,祈梨差點就要被嚇昏。
「你、你、你怎麽做出這種東西!你是怎麽向老師還有一班的同學介紹的!?」
千歲一臉笑嘻嘻地回答:
「我說這是祈梨的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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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梨!
千歲背著一袋大大的包袱朝祈梨走來。
「我不知道你又拿了什麽東西過來,不過請你向後轉之後回~~去!」
「別這麽說嘛,我好不容易才從家裏拿來的呢,你就看一下嘛!」
千歲解開包袱,裏面是堆積如山的寫真集,而且都是全裸的。
「這是我的珍藏品,總之我帶來了各種類型的寫真集。
千歲翻開貼有標簽紙的頁數,然後在上頭東指西指。
「你看你看,祈梨你是這種形狀嗎?還是這種?或是這種呢?」
「哇!?呃、啊、嗚……」
祈梨光看就緊張不已,眼睛也跟著骨碌碌地打轉。
而在另一邊,那位好色的男生看到成堆的裸體寫真集後不禁眼睛一亮。
那位好色的男生指的是二叉戀丸。
「藥師寺!也分給我看吧」
「我才不給變態看。」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 ★
午休的鍾聲響起。
祈梨她們將桌子並在一塊兒,在上頭攤開各自的便當。
「……嗯?我還以爲一到休息時間,那女孩就會馬上飛奔過來呢。」
看到千歲竟然沒有出現,小春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她應該有可以在中午一起吃便當的朋友吧?」
「我還以爲那女孩會拋下自己的朋友跑來找你呢。」
「有什麽關系,安靜一點還比較好。」
先不管千歲爲什麽沒有來,祈梨倒是鬆了一口氣。
只要千歲不在這裏,教室裏的氣氛就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廣播社制作的午間節目從擴音器裏傳來,周二的單元是「秘密的人生谘詢」。
「喔,你說今天想聊聊戀愛的煩惱?」
「是的……」
透過變聲器,谘詢者的聲音變得特別尖銳。
這是爲了讓谘詢者能毫無顧慮地說出自己的心聲,並達到對聽衆保密來賓身分之故。
「我有一個喜歡到不行的對象。」
「喔,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呢?」
「我喜歡她的胸部!」
「她、她該不會是……」
小春倒抽了一口涼氣。
「喔,那是個怎麽樣的胸部呢?」
「那是天使的胸部。今天早上,我在擠滿人的電車中眼看就要死去的時候,是那對胸部拯救了我,有誰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胸部所救呢?不只是如此,在被那對豐滿的隆起包覆的瞬間,我有如天啓般感受到自己的命運,仿佛是神在對我訴說,自己就是爲了避逅這對胸部而誕生在這世界上的。我的人生使命就是要讓那對溫暖、柔軟、宛如擁有者性格般溫柔的胸部獲得幸福。沒錯!那對胸部裏充滿了夢想!」
「喔,夢想啊!聽起來真美好。」
「當然美好!啊~~祈梨!祈梨!祈梨!白鳥祈梨,我藥師寺千歲超.超.超.超級愛你~~~~!!」
她完全不打算保密!
「請你不要再說了~~~~!」
祈梨砰的一聲站起身,接著便沖出教室。
──而在播音室裏。
「喔,你那麽愛對方嗎?」
「是的,我瘋狂愛著她。」
播音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祈梨出現了,她大口喘氣、頭發散亂不堪,看來她應該是全力衝刺到這裏吧!
「我的愛傳達給她了!!」
或許是因爲太過興奮了,千歲的眼眶泛起淚光。
祈梨的眼眸裏也含著淚水。
「請你不要太過分!」
「我沒有很過分啊!因爲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我是真心想要了解你!我已經被你迷上了!」
「你這樣子我很困擾!請你不要再這麽做了!!」
「困擾!?」
千歲的腦袋因爲祈梨的這番話而變得一片空白。
「爲什麽!我是如此深愛著祈梨你呀!!」
「我不喜歡太過醒目!我只想要安靜度日!」
「是、是這樣嗎──!?」
不過很遺憾的,這段對話已經被完整地播放到全校師生的耳朵裏。
★ ★
第五節課是體育。
「唉……」
在女子更衣室的一角,千歲深深地歎氣。
今天是游泳課,由於男女是分開的,因此一班和二班要一起上課,如此一來就可以看到祈梨穿著泳裝的模樣了,照理說千歲應該要感到既興奮又期待才對。
但是,那也得在兩人情投意合的情況下。
「唉……………………………………」
千歲失魂落魄地吐了長長一口氣,並且看著數公尺外的祈梨。
雖然不知道是由誰發明的,不過女孩子有一種技巧,可以在不讓人看到自己私密部位的情況下更換泳裝。
千歲靠了過去,然後看向祈梨放在櫃子裏頭的胸罩。
「不管看幾次都是D啊……」
千歲沮喪地垂下肩膀。
失戀再加上目視胸圍的技巧失靈,她完完全全地敗北了。
(我身爲內衣店的女兒卻猜不到對方的三圍,會被甩也是理所當然的,看來我還太嫩了。)
千歲下定決心,於是她擡起視線。
「好大!」
祈梨的胸圍不只有D罩杯。
學校的連身泳裝並不是爲了讓人「展現」身材有多好的泳裝,不過千歲的眼睛擁有可以靠著掌控視覺的大腦枕葉將眼前的景象修正的技術。
(這不是D,而是E!不,應該還要更大!!但是爲什麽呢!?)
非得讓這個謎團真相大白不可,千歲的心中燃起熊熊鬥志。
那是她身爲內衣店女兒的天賦本能。
同時也是以身爲世界首席內衣設計師爲目標的女人的使命感。
「等一下!那對胸部……不對,祈梨!!」
話還沒說完,千歲的雙手已經一把抓住祈梨的胸部。
「啊!」
千歲完全不理會祈梨發出的慘叫,她試探性地搓揉著祈梨那對無法一手掌握的乳房。
這種感覺既不是矽膠也不是凝膠,唯有天然的乳房才有可能如此柔軟、才能隨著手指的動作軟綿綿地改變形狀,千歲一邊品味著這種充滿彈性的觸感一邊苦苦思索。
「我不懂!我完全無法理解!!這是爲什麽!?」
「我也不懂你到底在做什麽!!」
然而千歲仍然繼續揉捏著祈梨的胸部,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這怎麽可能會是D呢!?」
「因爲我都穿比較小號的……」
「你說什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
千歲非常生氣,她的聲音大到整個更衣室都爲之一震。
「不……不……不可原諒!!」
「怎麽會有性騷擾別人後還自己發火的!」
一旁的小春被嚇呆了。
但是滿腔怒火的千歲並未停止叫喊。
「你竟然故意穿比較小號的內衣,就算老天爺允許,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怎麽會變成這樣,爲什麽?」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對方要對自己發脾氣,不過看到千歲這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祈梨幾乎要哭了出來。
「你難道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胸部嗎!?」
「咦!?」
祈梨轉動著眼珠,她從剛才開始就完全無法理解千歲到底在說什麽,眼前這種情況,就像是身處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被無法阻止的拳頭接二連三地攻擊,祈梨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胸部是沒有嘴巴的!它什麽也不會說!而你欺負它不會說話,竟然穿這種內衣來壓迫它……這種大小還穿D根本就是一種拷問!根本是監獄!對胸部來說,你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虐待!!」
「虐、虐待!?」
「放學後馬上到我家的內衣店來!」
「我、我放學以後和鼓太郎約好了……」
「我去幫你回絕他!!」
「怎麽可以這樣!?」
祈梨發出悲鳴,可是燃燒著正義怒火的千歲根本不理她。
不過她平時就常常不把別人的話當作一回事了……
「如果不穿著合適的內衣,女生的身材可是會變形的;只要穿著合適的內衣,身材也會跟著變好唷!」
「身材會變好!?」
聽了這番話而豎起耳朵的不是祈梨,而是在一旁換衣服的琴子。
「真的嗎?內衣真的可以讓身材變好嗎?」
「只要穿內衣的方式正確,就算不放胸墊也可以升級一個罩杯!」
「真的嗎!?」
少女的妄想在琴子的心頭逐漸膨脹。
從她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祈梨,走吧!我也陪你一起去。」
「可是……我今天已經有約了……」
「我幫你回絕哥哥!交給我吧!!」
「怎、怎麽這樣……」
「就這麽決定囉!」千歲意味深遠地笑著。
「太好了!」
「可是我和鼓太郎已經約好了……」
到最後,祈梨不但胸部被對方徹底蹂躏,就連一直期待著的放學後和鼓太郎見面的約定都被隨便取消了,她的眼眶不由得浮出淚水,不過她也只能含著淚水而已。
畢竟不管和千歲說什麽都是對牛彈琴。
「你們兩個真是太幸福了。因爲我將爲你們挑選最棒的內衣!!」
千歲自信滿滿地說道,在她眼神裏閃爍著燦爛的光芒。
★ ★
雖然她本人怪怪的,不過內衣店倒是不錯。
店內裝潢沒有高級到讓人猶豫著要不要踏進店門,而是給人十分親切的感覺,店內采光良好,室內的擺設也相當有品味,更重要的是非常整潔。
再加上試衣間竟然如此寬敞,這也著實讓祈梨嚇到了。
「哇……」
祈梨畢竟是女孩子,只要踏進漂亮、美麗的地方,自然會眼睛一亮。
值得一提的是,千歲家店裏擺放的內衣每一件都可愛到令祈梨心動不已。
「換好了嗎?」
「啊!」
千歲突然探頭進來。
已經脫下制服的祈梨被千歲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只能一邊眨著眼,一邊手忙腳亂地抓起上衣想要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膚,不過千歲卻若無其事地走進試衣間。
「就這樣繼續脫吧!」
「我做不到!」
千歲手上拿著卷尺,她鼓著腮幫子。
「你不脫的話,我要怎麽教你內衣的穿法呢?」
「可、可是……」
「我也要一起看。」琴子也跑了進來。
「琴子同學也要嗎!?」
「當然啊,我可是爲了這件事情才會過來的呢!」
「那就這麽決定了。」
「已經決定了嗎?嗚……」
祈梨是個不會抗拒別人的女孩子,她放棄抵抗後,便將遮著身子的制服放到架子上。
她把手繞到身後解開內衣的鈎子,在鈎子解開的瞬間,胸罩像是綻放似地彈開。
「看來你一直緊緊勒著自己的胸部!」
千歲的眼神就像是在罵學生的老師一樣,祈梨不自覺地向她道歉。
「對不起……」
「喂,不要用手遮!」
「可、可是……」
「琴子,麻煩你了。」
「嗯。」
琴子已經完全成爲千歲的信徒了,她繞到祈梨的身後,開始搔起祈梨腋下到腰部這些敏感的部位。
「啊!」
祈梨鬆開遮住身體的雙手,豐滿的胸部也從縫隙間彈跳出來。
「真是太棒了!」
千歲十分感動。
「真是完美的圓錐型,不但形狀又尖又挺,隆起的程度也很足夠,均衡度又好,簡直是理想的形狀!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我真是個天才!只不過是隔著衣服把臉埋進去而已,我竟然就已經看透一切了!」
「哇~~好羨慕喔!」
「請、請不要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祈梨再度難爲情地遮住胸部。
不過她馬上又被強迫露出。
千歲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祈梨那淡桃紅色的乳尖。
「你、你在看哪裏!」
「說到這形狀,這個以連接左右乳尖的線爲底邊、以喉嚨爲頂點約三角形,它的底邊和高度的比例是相當重要的,如果越是接近正三角形,就代表形狀越完美,如果下垂成等腰三角形的話,那就一點也不美了!」
「祈梨的胸部那麽大,還頗危險的。」
「肉感的胸部特別容易下垂,得多加注意才行,祈梨你平常是怎麽保養的呢?」
「我、我沒有特別保養……」
「你說什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
「對、對不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
千歲吐了一口氣,接著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如果再這樣下去,就要白白浪費掉一個世界遺産了。」
「沒那麽誇張吧……」
「你在說什麽呀!美麗、形狀、大小,兼具這三項條件的完美胸部可說是百中選
一……不!千中選一……不!應該是萬中選一才對!我可以如此斷言!!」
備萬中選一!?祈梨好厲害~~!」
琴子天真無邪地看著。
千歲緊接移動著往祈梨的側面,她像是要把祈梨的乳房吞下肚似地緊盯猛瞧。
「又、又怎麽了嗎?」
「側面也好棒?」
「……謝、謝謝你的誇獎。」
祈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羞怯到整個脖子以上都是一片通紅。
「接下來就開始內衣正確穿法的教學吧。」
「琴子我等很久了!」
「以祈梨來說,你沒有必要借用內衣來制造胸部增大的視覺效果,所以我現在要講授的重點是托高。」
「托高?」琴子問。
「就是補強不足之處,並且消除鬆弛的部分。」
千歲說著便用手指握了捏祈梨的腋下。
「你看,這裏很鬆弛吧!」
「真的耶,原來即使像祈梨身材那麽好的人,也會有鬆弛的地方。」
「待會兒我也幫琴子你看看。所以說胸罩的功用,其中一個就是將罩杯周圍的贅肉集中起來。」
「也就是所謂的集中托高吧。」
「祈梨之前穿得那種胸罩雖然也有擠出乳溝的效果,不過那是破壞胸型的穿著方式,好在現在形狀還沒有開始變形……」
「那我們算是成功救出這對胸部吧!」
「琴子也漸漸步上軌道了。」
「嘿嘿嘿,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胸部,所以也跟著興奮起來了!」
「你說的沒錯,胸部可不是專屬於自己的東西,它可是上天賜予之物,有必要由全人類來守護、培育和疼惜喔。」
「應該沒有那麽誇張吧……」
「你看你!你這當事人是最不認真看待這件事情的!」
「對、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自己非得挨罵不可,祈梨還是向千歲道歉了。
千歲立即拿出一件胸罩,然後要祈梨穿上。
「你們看清楚喔,要像這樣按摩周圍的贅肉。」
千歲用右手抓住祈梨的胸部並將乳房托起,左手的手指緩緩在周圍遊移。
「啊……」
「可能會有點癢,你忍耐一下。」
「好、好的。」
接著千歲開始進行托高胸部的實際演練。
她小心翼翼地滑動著手指,將祈梨腋下和胸部下方鬆弛的部分集中到胸罩裏,就像是在把剩下的牙膏擠出來一樣。
「哇!一旦將這些部分的內集中起來,現在這件內衣根本就包不住嘛!」
「咦!?」
「得拿大一號的來才行……」
於是千歲跑出試衣間。
「我覺得這件很可愛耶…」
看到自己中意而挑選出來的內衣被淘汰了,祈梨感到有點沮喪。
琴子緊盯著祈梨的胸部猛瞧。
「祈梨的胸部究竟可以變大到什麽地步呢,琴子好在意喔!」
「請你不要說這種讓人不好意思的話~~~~」
祈梨難爲情地捧住臉頰。
「是F!」
千歲一臉興奮地回來了。
她要用新的內衣再次挑戰托高技術。
「祈梨,可能會有點癢,你再忍耐一下。」
雖然剛開始祈梨還會因爲被別人揉捏自己的肌膚而感到難爲情,但是看到千歲幫自己按摩的認真神情後,祈梨的心裏也逐漸湧起一個念頭,她反省起自己以前的行爲。
「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得好好照顧才行。」
「要對自己的身體灌注愛情,並且對她說:「『你不是贅肉,你是乳房唷。』這一點很重要,而且要很謹慎喔。如此一來身體自己也會記得的。」
「我知道了。」
「話說回來,祈梨,你現在是生理期前嗎?」
變態若無其事地問著。
「爲、爲什麽要問這件事呢?」
被突然這麽一問,祈梨開始手忙腳亂、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像祈梨這種大尺寸,生理期前後的大小可是會有很大的變化唷。如果一不小心穿到了適合最大時期的內衣,那變小的時候形狀不是又會崩塌了嗎?」
「這、這個……」
接下來的對話還是暫時省略吧。
★ ★
內衣試穿進入了臀部的階段。
「如果把臀部再擡高兩公分,腿看起來就會像是長了五公分唷。」
千歲試著托起祈梨的臀部,讓她們看看實際印象上的差距。
「真的耶!看起來真的不一樣。」琴子驚訝地發現。
「和脊椎比起來,腰骨不是比較後面嗎?這就是臀部會自然而然翹起來的原因。你們看,很有彈性吧!」
「啊。」
祈梨發出了引人遐想的叫聲,似乎是被摸到敏感部位了。
「可是啊,雖然說可以靠運動讓臀部的肌肉緊實,或者是稍微瘦下來讓臀部看起來更小,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注意體重的管理,畢竟如果長出脂肪團就太可惜了。」
「脂肪團?」
「就是指脂肪硬化産生的肥胖部分,體重雖然可以靠減肥來減輕,不過如果一旦形成脂肪團,那可是相當棘手。但是像祈梨的情況只要穿著合適的調整型內衣褲,我想應該就沒問題了。」
「原來如此。」琴子發出贊歎。
「原來千歲不只是個普通的變態呢!」
「你說的沒錯,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變態。只要是朝著一個目標前進的人,無論是誰都是變態。」
「變態和一般人不一樣吧。」
「如果走錯一步就會成爲真正的罪犯了。」
「琴子現在真的嚇了一大跳呢!」
「感動嗎?」
「琴子覺得你在學校裏做的那些事,根本就已經構成犯罪了。」
「那只能算是普通的程度而已。」
「原來那算普通啊!」
「很普通啊!」
「變態果然異于常人。」
好險自己沒有被千歲盯上,琴子深感萬幸。
★ ★
「樣式編號65F93──55──84,祈梨2號版本完成!」
千歲讓祈梨的身體旋轉一圈,再叫她站在鏡子的面前。
看到映照在鏡子裏的自己,祈梨像是嚇了一跳似地屏住呼吸。
「…………………………………………」
「如何?如果覺得有哪裏不滿意,盡管說出來。」
祈梨搖搖頭。
「我嚇了一跳,這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身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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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值得高興吧?」
祈梨雖然點了點頭。
「可是我覺得不太好意思。」
祈梨的雙頰紅豔地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
千歲的手仿佛是魔法之手一樣。
這是自己的身體沒錯,看起來卻像是獲得了重生。
腳看起來變長了、腰看起來也變細了、就連胸部的形狀都比之前漂亮。
我的心悸動不已,這種身材配我實在太浪費了。
因爲如此成熟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我。
「我做不到。我沒辦法用這種像是平面模特兒的身材在外面走動……
「你可以的。」
「可是……」
看到祈梨如此猶豫,千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如果連祈梨你都不認同自己,那又有誰會認同你呢?
「我自己?」
「沒錯,因爲自信是需要你去認同與生俱來的自己才會出現的,而且自信會令你更加光芒四射。我保證三個月後、半年後,祈梨一定會變得比現在還要漂亮。
「自信……」
「其實大家都弄錯了一件事,不管在服裝還是化妝上花多少功夫,都不可能比得上打從內在散發出光芒的人。我能做的只是幫忙你增加自信而已,因爲真正的美麗是需要靠自己散發出來的。」
或許真是這樣吧……祈梨心想。
千歲看起來好耀眼,就連被別人罵得很難聽的時候,她依然閃爍著光芒。
這是因爲她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抱持著自信。
而這也是現在的我最欠缺的東西。
「像我這種人也能夠擁有自信嗎?」
「小事一樁。」
千歲從口袋裏拿出祈梨的手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她偷走的。
「我已經用你的名義發了一封邀約的簡訊。」
「傳給鼓太郎嗎!?」
「地點是車站前的石碑,時間是五點。」
「五點……」
「就是五分鍾後。」
「已經沒時間了!!」
「所以你只能穿這樣趕過去了。」
「要遲到了~~!啊,我還沒結帳!總共多少錢?」
「明天再算就好了,你趕快去吧。」
祈梨手忙腳亂地穿上制服,然後從店裏飛奔而出。
「真是人耀眼了,戀愛中的女孩果然光芒四射。」
千歲目送著祈梨離去,她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什麽耀眼之物一樣。
「接下來換琴子了。」
「嗯……啊……我就不用了……」
琴子明明就是爲了這一刻才跟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輪到自己的時候,她卻反而覺得害臊。
「而且才剛看過祈梨的,我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是嗎?」
千歲歪了歪頭,琴子則是將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胸部上。
「你看我全身上下都乾扁扁的,我想千歲應該也沒什麽興趣吧。」
千歲專業的眼神瞬間一亮。
「不,這樣反而更值得一做。」
「真的嗎!?」
★ ★
鮮豔橙色的天空下,一位少女急急忙忙地奔跑著。
傍晚的商店街裏滿是急著回家以及前來購物的人,也因此顯得異常擁擠與吵鬧。
在那當中,一位女孩正獨自朝著自己最喜歡的人的身邊跑去。
(鼓太郎會不會稱贊我呢……)
她一邊跑著,心中一邊懷抱著期待。
(如果鼓太郎說我這樣很可愛的話……)
(如果他說我這樣很漂亮的話……)
那會多開心、多幸福呀!
振奮的心情加快了我的步伐,即使早一秒鍾也好,我好想見到他。
穿過朝向圓環的轉角後,可以看見車站的時鍾。
現在是下午四點五十八分。
呼………祈梨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鼓太郎就站在車站前的石碑那兒。
或許是因爲在把玩著手機的緣故,他還沒有注意到祈梨的到來。
在調整好呼吸之後,祈梨向前走去。
「謝謝你等我來。」
「祈梨?」
聽到有人在背後叫他,鼓太郎轉過頭去。
「啊……」
鼓太郎呆立在原地。
難爲情的祈梨不敢直視鼓太郎,她低著那張染著紅暈的臉蛋,在鼓太郎的面前呈現出嶄新的自己。
「你覺得怎麽樣?這是千歲同學幫我挑的……」
「呃……這個……那個……」
鼓太郎的反應似乎不太對勁,祈梨不安地抬起臉。
「不、不好看嗎?」
鼓太郎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詞,嘴裏發出「啊~~唔~~」的呻吟聲,很明顯的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最後他甚至移開視線。
看到鼓太郎這種反應,祈梨不禁大受打擊。
「這……這樣果然不適合我。嗚……對不起……」
「不是的……是因爲祈梨你太棒……了!」
鼓太郎的鼻血狂噴而出,他當場昏倒在地。
「鼓太郎!你、你沒事吧!?」
★ ★
滴答,水滴落在浴缸裏頭。
「原來如此,主人之所以會流著鼻血回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鈴蘭泡在浴缸裏喃喃自語。
「真是的,哥哥還真是老實~~」
琴子一邊搓洗著身體一邊笑著說。.
「真是令人意外,我還以爲你會罵主人是大色狼,然後暴跳如雷呢。」
「琴子我也會加油的。」
「話說回來,你現在這麽賣力是在做什麽?」
打從剛剛開始,琴子就一直在按摩著自己的胸部,以洗澡來說也未免太慎重了一點,她由外向內,像是在集中著鬆弛的部位。
「鈴蘭要不要也試試看?這是讓胸部長大的方法唷。」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2:52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3:11 PM
3 【B(blog)無所不知?】
「身爲現代的魔法師可不能連電腦都不會用。」
時間是距離現在稍微之前一點,也就是鈴蘭才剛成爲鼓太郎的使魔之後。
想要跟鼓太郎一起去學校的要求被駁回、並且被下令留守藤井家的鈴蘭待在上午空無一人的家裏,她馬上閑得發慌。
她拿起紙箱包裝裏的氣泡袋,按照順序從頭一個一個捏破。
她還試著從頭數起榻榻米上的孔,不過馬上就膩了。
一個對鈴蘭來說很陌生的東西突然闖進她的視線裏。
那就是放在鼓太郎桌上的個人電腦。
「這……這個嘛,熟悉這種區區人類所創造出來、賣弄小聰明的道具,對於理解主人來說也是有其必要性,反正這大概也不會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雖然嘴巴上這麽說,但是鈴蘭啓動電腦的時候其實還是挺興奮期待的。
作業系統啓動了,認爲這是控制裝置的鈴蘭操作起滑鼠,畫面上也出現了視窗,鈴蘭試著繼續在顯示的網頁上點擊著滑鼠。
「喔,沒想到就算待在房間裏,也能和世界的情報連結。以人類創造的東西而言,網路這東西的著眼點還算不錯。」
鈴蘭沈迷了大概五分鍾。
「原來如此,網路還可以拿來寫部落格日記啊。」
話雖如此,魔法師也沒有架設部落格的必要,不過鈴蘭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好想要試試看部落格這個玩意見。
別看鈴蘭這樣,其實她還挺容易爲某樣東西著迷。
「過去有名的魔法師,都會以墨水在羊皮紙上寫下自傳,我身爲這個世界的魔法師,電腦空間應該也很適合我。反正不過是個鍵盤罷了,看我的厲害。」
鈴蘭用食指一個一個確認著按鍵的功能,一個小時後,她完成了自己專屬的部落格。
順帶一提,她花了一個小時所寫的文章如下:
在我沒看到的地方,主人和祈梨上床了。
「嗯,言簡意賅,我果然了不起。」
鈴蘭看著顯示在螢幕上的文章,然後高興地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
鼓太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喔,主人回來了。」
鈴蘭趕緊將電腦關機,然後飛也似地朝著大門跑去。
★ ★
「嗯……?」
這是發生在隔天的事情。
在門口目送鼓太郎上學後,鈴蘭馬上就坐到電腦前打開了自己的部落格,仔細一看,上頭竟然有瀏覽者寫下的留言。
「喔~~!」
鈴蘭有點緊張,她把視線移向打著花月這個昵稱(網路上使用的筆名)的留言。
花月:鈴蘭小姐是什麽時候開始和你的主人(注:日文的「主人」有老公之意。)在一起的呢?
鈴蘭馬上回覆了留言。
鈴:大約是三天前吧。
鈴蘭不知道怎麽把假名轉換成漢字(注:鈴蘭在部落格上的所有文章及對話都是以平假名寫出。),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
才剛回覆沒多久,馬上就有人寫下新的留言。
兩兩:哎呀,竟然結婚三天就搞外遇呀!
比奈:太過分了,趕快和那種男人分手吧!
鈴蘭繼續回覆……
鈴:這我做不到。
兩兩:嗚嗚,你真的很愛他吧。
比奈:這樣不行啊,不可以忍氣吞聲啊!
兩兩:我懂你的心情,因爲我家也是這樣,我老公老是在外面拈花惹草。
比奈:我家也是。
花月:看來不管誰家的老公都是一樣的呢。唉……
看來到部落格留言的三個人都是家庭主婦。
而且三個人都有著同樣的煩惱:那就是她們都有個花心的老公。
「同好會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網路吧。」
話雖如此,不過她們似乎也把鈴蘭當作和自己一樣,是有著相同煩惱的家庭主婦。
「唔,這真是傷腦筋。」
鈴蘭決定要解開這個誤會。
花月:你老公和你的相處的情況如何啊?
鈴:我是他的使魔。
比奈:使魔?
鈴:就是要完全服從主人所說的話,絕對不可以違逆他。
兩兩:哎呀,你老公虐待你嗎!!
看來似乎造成反效果。
鈴:他可不會打我。
兩兩:精神上的虐待也是嚴重的家庭暴力啊。
鈴:?
比奈:還是和這種老公離婚吧,然後打官司要他賠你一大筆錢。
鈴:我不需要錢,我想要待在他身邊。
花月:你是打從心底愛著你老公吧!
鈴:嗯。
比奈:這種想法很要不得呀!
看來「比奈」這位太太的個性相當易怒。
鈴:我不在意他和祈梨交往,我會一直在家裏等他。
比奈:笨蛋!你如果那麽聽話的話,可是會被你老公拋棄的!
「……是、是這樣嗎?」
鈴蘭在螢幕前凍住了。
「我會被主人拋棄……」
鈴:這樣我會很困擾。
比奈:不可以忍耐!你得對他發火才行!
花月:唔~~雖然我覺得忍耐也很重要,不過這種情況不能再忍耐下去了,你得向你老公表達你才是最愛他的人
。
鈴:我知道了。
兩兩:我會幫鈴蘭小姐打氣的!加油!
看來「兩兩」這位太太的個性相當溫柔。
比奈:你說要幫她打氣,難道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兩兩:唔……如果要求老公不要外遇也就會乖乖聽的話,那我家也不會……
花月:會聽話的老公本來就不會搞外遇的。唉……
比奈:離婚啦,跟他離婚!
花月:比奈小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你老公外遇的時候你有打算離婚嗎?
比奈:怎麽可能!這樣只是把自己的老公白白送給那個狐狸精而已!
兩兩:一點也沒錯,對別人老公出手的女人都應該要下地獄!
花月:大家別激動,現在我們應該一起幫鈴蘭小姐想個辦法才對。
看來備花月」這位太太是三人之中個性最沈著冷靜的人。
比奈:嗯,我贊成花月小姐的想法。
兩兩:我想最普遍的方法還是跑去對方家裏示威吧,告訴那女人你深愛著自己的丈夫,絕對不可能和他分手!
鈴: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主人拋棄了嗎?
兩兩:加油!人家都會爲鈴蘭小姐的幸福祈禱的!!
「謝謝你們,那我只要去祈梨家就可以了吧。」
鈴蘭馬上就實行了大家的建議,然後在日記上如此寫著:
我跑去祈梨家裏,然後和祈梨上床了。
比奈: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花月:鈴蘭小姐你……還……真是大膽呢!
鈴:會嗎?
比奈:怎麽會有人和老公外遇的對象上床呢……
花月:不過這麽一來,我有點對鈴蘭小姐刮目相看了呢。
比奈:呃,應該對這種事感到刮目相看嗎!?
花月:因爲會搞外遇的人都已經跨越了道德的界線,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如果想要和這種人對抗,那我們也得做出嚇破對方膽子的舉動才行。
比奈:原、原來如此……我上了一課呢!要和老公外遇的對象上床呀,我得趕快做筆記。
兩兩:我可做不到這種地步……
花月:然後祈梨小姐說了什麽?她有說不會再纏著你老公了嗎?
鈴:她說她會更打從心底愛著主人。
比奈: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花月:祈梨這個人……也挺大膽呢。
比奈:花月小姐說的沒錯,不倫女所說的話果然與衆不同。
花月:竟然對人家太太說這種話,神經未免也太大條了……
兩兩:都到這種地步了,只能說服自己的老公了!
比奈:不就是因爲這點太困難了,所以才會跑去老公外遇對象的家裏呀!
花月:搜集證據威脅如何?像是照片之類的。
「原來如此,只要搜集證據就可以了吧?」
鈴蘭照著她們說的話去做了。
祈梨來到家裏。
我跑去看他們在做什麽,結果發現她穿著體育服和主人上床後就回家了。
這裏指的是在體育課時吵架的鼓太郎和祈梨,在經過鈴蘭設下的戰鬥後獲得和好的契機,最後小倆口在鼓太郎家裏交合的事情。
比奈:竟然在自己太太在家的時候!?
兩兩:而目還穿著學校的體育服,真是特殊的癖好啊……
花月:祈梨這個人……真的是太大膽了。
鈴:因爲你們說要留下證據,所以我便錄了下來。
兩兩:你給你老公看了嗎?
鈴:我被他罵了一頓。
比奈:太過分了!你老公憑什麽生氣!
兩兩:鈴蘭小姐,你千萬不可以輸,這個時候退縮的話就是輸了。
花月:不過祈梨這女人還真厲害,竟然跑到對方家裏和對方的老公上床。
兩兩:而且還穿著體育服……
比奈:果然只能離婚了!趕快和那種男人分手,這樣下去只會讓你更不幸而已!
鈴:讓主人不幸的或許是我也說不定。
花月:嗚嗚,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兩兩:別認輸啊!我們三個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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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有一位叫做歐仁妮的女人來到家裏。
她铐著手铐和主人一起去洗澡。
這裏指的是歐仁妮爲了追捕鈴蘭而來到日本,不料卻中了敵人的陷阱,因而和鼓太郎铐在一起的時候。
比奈:手铐SM?
兩兩:鈴蘭小姐老公的癖、癖好還真是特殊。
花月:綁手算是輕度SM的基本技巧唷!
比奈:是這樣嗎!?
花月:夫妻之間進入厭倦期的時候,這是個不錯的刺激。
比奈:花月小姐家裏也會這麽玩嗎?
花月:沒錯沒錯,我們家也是靠這個克服厭倦期的……啊!你怎麽可以害我說出這種話!
兩兩:從名字聽起來,歐仁妮小姐是外國人嗎?
鈴:是的,所以她住在我們家。
比奈: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花月:歐仁妮這個人……也挺大膽的。
兩兩:這世界上到處都是恐怖的女人……
鈴:我難道不用做什麽嗎?
比奈:離婚啦!跟他離婚!
兩兩:鈴蘭小姐好可憐。
花月:不過既然知道你的老公有那種癖好.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提示!
鈴:那種癖好?
花月:鈴蘭小姐.我知道要怎麽征服你的先生了。
鈴:喔喔!
花月:我跟你說,我介紹你一個不錯的網站,那個網站啊……
「嗯,原來如此,這樣就能獲得主人的心了。」
夢想在鈴蘭的胸中逐漸膨脹,笑聲自然而然地從她雙唇間吐露出來。
「呵呵呵。」
這個方法我務必得實踐看看,鈴蘭暗自下定決心。
「我回來了~~」
鼓太郎說完後獨自在家裏的門口呆站了一會兒。
「嗯?」
因爲平常鈴蘭都會飛也似地跑來大門迎接他,今天卻沒有出現。
「是不是出去玩了呢?」
他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脫下鞋子。
鼓太郎的房間位於走廊的盡頭,是一間透過紙門進出的日式房間。
備什……什麽!?鈴蘭!?」
鼓太郎大聲叫了出來。
端坐在榻榻米上的鈴蘭竟然照龜甲的模樣捆綁身體,真不知道她是怎麽一個人把自己綁成這副德行的。
而且她身上只穿著純白的內衣。
「主人,請你蹂躏我吧。」她的語氣相當生硬。
「啥!?你、你突然在說什麽啊!」
「再用力點、再用力點。」她生硬地說著。
「哥、哥哥……!」
「這聲音是!?」
鼓太郎轉過頭去,背後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哼,我回來是會妨礙到你們是吧。這也難怪,畢竟你們在做這種事嘛!」
站在他身後的是琴子,她全身有如燃燒著火焰般站在那兒。
「呃……不是……我……我什麽也……這是誤會啊………」
「哥哥是大笨蛋~~~~~~~~~!」
鼓太郎和鈴蘭被命令跪坐在榻榻米上,接受琴子嚴厲至極、連綿不絕的怒罵。
這場說教直到深夜十二點才結束。
主人一句話也沒對我說。
比奈:真是過分,這都是以愛爲出發點呢。
鈴:這樣就可以了嗎?
兩兩:或許造成反效果了……
花月:不,她的老公只是害羞而已。
比奈:是、是這樣嗎!?
花月:在我看來,她老公是覺得乖巧的鈴蘭小姐不能滿足他,所以才會被其他女人吸引。不過看到鈴蘭小姐突然改變.所以他才會嚇了一大跳!之所以不跟她說話,就證明他動搖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比奈:可是鈴蘭小姐說她老公根不不理她。
花月:之前都冷淡那麽久了,沒辦法馬上就改變回原來的態度吧,畢竟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鼓太郎是個小孩子沒錯。
兩兩:花月小姐家裏也是這樣嗎?
花月:算、算是吧。也就是說,鈴蘭小姐還得再加把勁!
比奈:是、是這樣嗎……
隔天鈴蘭的日記更新了。
看到我硬得像是石頭一樣後……
主人親遍我的全身。
比奈:恭喜你!!成功了!真是太好了呢!萬~~歲!!
鈴:都是托大家的福。
比奈:那、那、被親了以後有什麽感覺呀?
鈴:血液在原不僵硬冰冷的身體裏流動起來,就像是恢複了體溫一樣。
這次的親吻是爲了要讓鈴蘭在和比戈的戰鬥中,被石化的身體回複原狀。
比奈:沒錯吧、沒錯吧~~老公的親親果然不一樣!
兩兩:恭喜你!真的很恭喜你!我都哭到看不清楚螢幕了~~!
花月:接下來就是要和你老公上床了。
兩兩:喔喔!
花月:再加把勁唷。
鈴:我該怎麽做呢?
花月:我還知道一個更棒的網站喔,網址我會寄給你。
比奈:我也要!也寄給我吧!
接著又過了幾天,現在是傍晚時刻。
「我回來了!」
鼓太郎一如往常地回到家裏。
今天鈴蘭再次沒到門口迎接他。
「是不是在房間裏呢?」
脫下鞋子的鼓太郎朝位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鈴蘭該不會又想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鼓太郎邊想邊拉開紙門。
還不到就寢的時間,鈴蘭卻裹著棉被在睡覺。
「怎麽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鼓太郎不禁有些擔心,他趕緊跑到鈴蘭身旁並在棉被旁蹲下,他把臉往睡在枕頭上的鈴蘭靠近。
就在此時,鈴蘭突然拉開棉被。
「……………………什麽!?」
在棉被裏頭的鈴蘭穿著讓人大吃一驚的黑色內衣。
那套和她稚嫩身體形成強烈對比的性感內衣,有種無法言喻的妖豔。
鈴蘭爲了拉開棉被而伸出的手腕一把摟住鼓太郎的頸子,然後她挑逗地說:
「來吧……」
「什麽?」
「我好寂寞,那些道具滿足不了我。」
她的演技比上次好多了。
鈴蘭以(人家教的)性感視線,示意著枕頭邊的箱子。
那紙箱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在網路購物上買來的東西,而在那裏頭的是……
「成人玩具!?」
雖然不方便詳細說明內容物的形狀,不過裏頭粉紅色的電動産品讓人不由得想爲它打上馬賽克。
「……你、你、你買這種東西做什麽!?」
「其實我想要的是你。」
鈴蘭摟著鼓太郎的手腕,突然用力牢牢地抱住他。
「來吧,我的裏面很溫暖的。」
「裏、裏面!?」
「哥、哥哥……!」
「這聲音是!?」
鼓太郎轉過頭去,一位成爲憤怒化身的少女身影聳立在那兒。
「琴子!你、你是什麽時候……!」
「我不回來你比較高興是嗎?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琴子笑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高分貝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故障一樣。
「我之前明明才狠狠訓了你們一頓……!」
「不是……所以說……我……這是誤會……這是誤會啊!?」
「哥哥是大笨蛋~~~~~~~~!」
鼓太郎和鈴蘭被命令跪坐在榻榻米上,接受琴子嚴厲至極、連綿不絕的怒罵。
這場說教直到太陽西沈、又從東方升起才結束。
我被禁止使用電腦了。
鈴:不過,我還是會用手機更新日記的。
兩兩:加油!我會在螢幕前面幫你打氣的!
比奈:Never give up!這次一定要和你老公上床!上床!
花月:我們四個要一起獲得幸福唷!
這是一群在非假日的白天時刻,於網路上熱絡起來的太太們。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3:14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4:17 PM
4 【只要C 的話就能得到H(hint)?】
這裏是位於初戀學園校舍一摟的播音室。
在格外寬廣的房間一隅,有一對男女像是黏在一起般地在對話。
主動逼近的是女方,一頭柔順的金於從她背上傾洩而下,那張滿是愛意的臉蛋朝著那男孩接近,至於她的態度究竟有多強勢……
「來吧,來進行男女之間的結合吧。」
「這也太突然了吧!」
她強勢過頭的態度從男生發出的悲鳴就可以聽得出來。
然而,愛爾米娜還是以一副無所謂的笑容朝著鼓太郎進逼。
「這是爲了預防少子化問題。」
「這不是高中生該擔心的議題!」
「還是您喜歡一個孩子恰恰好的政策?」
不知爲何,她用食指抵著嘴唇問道。
唉……鼓太郎歎了一口氣。
「你其實根本什麽都不懂吧,你只是把來到這個世界後學到的詞彙隨便拿來說說而已吧。」
「請您告訴我愛的真谛吧。」
「哇啊啊啊啊啊啊。」
愛爾米娜跨坐在鼓太郎身上。
鼓太郎拼命掙紮著身體以免讓她推倒,而這個大幅度的動作使得他的右手壓到房間裏頭的控制按鈕。
因此愛爾米娜的聲音透過廣播系統傳遍全校。
「讓我們回歸到出生時的樣貌,好好相愛吧。」
這段話傳到所有正在吃著午餐的人耳裏。
噗!!
剛喝下去的牛奶從歐仁妮的耳朵裏噴出。
當人類感到訝異的時候,要從耳朵裏噴出牛奶是可能的,這可不是在胡謅。
「真是的!那女孩太過分了~~!」
歐仁妮以有如鬥牛般的衝刺從教室裏飛奔而出。
「大白天的你們在做什麽!!」
歐仁妮砰的一聲踹破門,衝進播音室裏。
在房間裏的鼓太郎和愛爾米娜不像樣地糾纏在一起。
跨坐在鼓太郎身上的愛爾米娜以她裸露的背部面對著歐仁妮,並轉過頭來注視她,愛爾米娜既不生氣也不驚訝,更別說是害臊了,在她臉上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
「歐仁妮同學要不要也一起來呢?」
「笨、笨蛋!你在說什麽傻話!」
歐仁妮害羞到從臉上噴出火來。
「你不用客氣,就讓我們把鼓太郎大人夾在中間,三個人一起來吧。」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不互相爭奪的愛,共同分享、相互提升境界的愛,這就是3P呀!」
「絕對沒有這回事!!」
這段對話被播放到學校每一個角落。
當然,之後這三個人被一起叫去校長室,然後被狠狠訓了一頓。
「爲什麽連我也……………」
歐仁妮無法接受,她打從心底無法接受這件事情。
「我還不是一樣。」
「還不是因爲你糊裏糊塗就被愛爾米娜叫去的緣故!」
「那邊那兩個人還在竊竊私語啊!」
結果他們被罵得更慘。
★ ★
在踏出校長室的瞬間……
「愛明明就應該是毫不保留地分享呀……」
愛爾米娜像個小孩子一樣鼓起柔嫩的雙頰。
看來她對剛剛被訓了一頓這件事感到相當不服氣。
看到她這副德行,歐仁妮更加無法心服。
「說什麽愛啊!你根本只是單方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祈梨大人是這麽教導我的,她說愛就是信任!」
「我沒說3{是OK的!」
祈梨在走廊上等著他們,她的臉頰就像是楓葉一樣紅潤。
她擔心著被痛罵一頓的鼓太郎一行人,所以才前來迎接他們。
「祈梨大人?」
愛爾米娜撲到了祈梨身上。
雖然祈梨剛剛才對她抱怨,但是愛爾米娜卻一點也不在意,她就像是看到主人的愛犬一樣黏在祈梨身上完全不放開,愛爾米娜還真是完全聽不進別人說的話。
話雖如此,不過她惹人憐愛的笑容、緊摟著人的模樣的確相當天真無邪。
「3P、3P?」
不過她掛在嘴邊的話倒是糟糕透頂…………
「所以說三個人不行~~」
「難道您的意思是三個人還嫌太少?」
「爲什麽會導出這種結論!」
「啊~─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可以醫笨蛋的藥嗎……」
或許是因爲頭痛吧,歐仁妮用手接住額頭。
這時的愛爾米娜用雙手環繞著祈梨的頸子,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哎呀,你終於注意到自己有多愚蠢了嗎?」
「我是在說你好不好!」
「喔~~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裏愚蠢了!」
「應該是你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的部分吧。」
「什麽~~你說什麽~~!」
愛爾米娜睜大自己渾圓的雙眸。
浮現在她臉上的神情與其說是因被瞧不起而憤怒,倒不如說是被別人不講理地挑釁時所感到的不滿,于是愛爾米娜將臉頰往鼓太郎靠去。
「歐仁妮同學竟然說出這麽過分的話。鼓太郎大人,請您罵罵她。」
「……愛爾米娜,你真的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
轟隆!愛爾米娜仿佛遭受到晴天霹雳。
「都是因爲鼓太郎大人想不起前世的記憶,才會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
「是我的錯嗎!?」
「鼓太郎大人的前世、也就是莉莉斯大人,她可是愛著許許多多的女性。」
「原來你上輩子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歐仁妮以帶刺的眼神看著鼓太郎。
「又不是我花心的!」
「在那群女性當中,有一位很像祈梨大人的人。」
「真的有嗎!?」
祈梨用手塢住嘴,似乎感到相當訝異。
「這是當然,畢竟莉莉斯大人就是鼓太郎大人,欣賞的女性類型十分相似。所以在那之中,當然沒有像是某位凶暴女……」
「喔~~沒有像我的人啊。」
「你爲什麽要看我這邊!」
被歐仁妮帶刺的眼神這麽一看,鼓太郎不由得提出抗議。
歐仁妮的視線又轉回到愛爾米娜身上。
「然後呢,以前的鼓太郎在你和白鳥(很像她的女孩)之間,選了哪一位?」
「當然是我……………雖然我很想要趁機驕傲一下,不過以前的我性情太急躁,因此只要是接近莉莉斯大人的女性都會被我毫不留情地殺掉。」
「這、這也太……」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不管是3P也好4P也罷,盡管放馬過來!」
「爲什麽極端的人只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呢!?」
愛爾米娜就是這樣一個人。
★ ★
「真是丟臉。」
鈴蘭斬釘截鐵地丟下這一句話。
「也就是說,主人你對愛爾米娜言聽計從。」
「唔……………」
鼓太郎無法反駁,他們兩人現在位於祈梨家的客廳。
這是發生在放學後的事情,鈴蘭來到校門口察看狀況;在向她說明了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後,鈴蘭覺得「必須要召開對策會議」,於是一行人來到了當時相鼓太郎在一塊兒的祈梨家中。
「主人爲什麽老是輕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呢?」
「因爲我什麽都想不起來,只要愛爾米娜跟我說『你前世就是這樣』,那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了。」
「我覺得就算不相信也無所謂。」
「是嗎?」
鼓太郎一臉認真地反問。
鈴蘭的腦袋就像被趁隙偷襲一樣停止運轉,她表現出拿鼓太郎沒辄的態度歎了一口氣。
「主人,你還是學會去懷疑別人比較好,至少要會分辨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你這番話是不是拐個圈子在說我笨?」
「別在意這種事。」
「好吧。」
「真是拿主人沒辄……」
看到鼓太郎這副老實過頭的模樣,鈴蘭不禁又開始歎氣。
「我很在意。」
祈梨走進客廳,手裏的托盤上放著茶壺和杯子。
「你在意主人愚笨的程度嗎?」
「鼓太郎才不是笨蛋。」
祈梨將茶杯放在兩人面前,然後依序幫他們倒了紅茶。
伯爵茶的香氣微微飄來,輕啜一口,高雅的甜味就在嘴裏擴散開。
「鼓太郎上輩子真正喜歡的人究竟是哪一位呢?」
「我都說那不是我了啊!」
「可是我還是很在意,你上輩子喜歡的究竟是愛爾米娜同學,還是長得像我的人呢?」
「這個嘛…………」
當然是祈梨!不過鼓太郎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因爲如果真是如此,不就代表自己之所以會喜歡祈梨,其實也是因爲莉莉斯的喜好導致的嗎?這讓我感覺很差。
因爲我希望我是百分之百真心喜歡上祈梨的。
「鼓太郎都不在意嗎?」
「……算在意吧,我是想回憶起來,況且,知道莉莉斯的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麽損失。」
「嗯,前世的記憶嗎?」
鈴蘭交叉著雙手、右手托住下巴不斷思考。
「主人的記憶或許不是回想不起來,而是被封印了。」
「被封印?」
「不過不知道這是莉莉斯自己做的,還是打倒莉莉斯的人做的,畢竟她本來就是謎一般的神話人物,就算真有這種事也沒什麽好奇怪。」
「既然是封印那就需要鑰匙來解開吧。唔~~鑰匙會是什麽呢?」
「大概是交合吧。」
「怎麽可能!」
鼓太郎楞在那兒,鈴蘭看到鼓太郎的表情後反而更吃驚,她用食指指向鼓太郎的眉頭。
「有什麽好驚訝的,說到莉莉斯的覺醒,除了交合以外還有別的方式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
「高潮所造成的極度興奮狀態和冥想高手不依靠性行爲而達到的境界是很相似的,不是有種在腦袋變得一片空白的狀態下,就會在真空之中看見神明的說法嗎?因此在古代也有人認爲交合是獲得靈知的最重要手段呢。」
「你剛才提到古代,所以這是個古老的想法囉?」
「因爲在接受過西洋文化洗禮的國家,性已經成了難登大雅之堂、可恥的行爲了。」
「就是說這和信仰有關?」
「沒想到主人的理解力竟然這麽好,法皇廳企圖獨占神,他們的教義就是徹底根絕一切透過信仰以外接近神明的方法。」
「也就是說,他們創造了一個不透過教會,就無法讓心靈獲得救贖的架構嗎?」
「沒錯,以佛教爲例,他們可以透過保有偶像以及激烈的修行來領悟個人救贖之道,但是教會對于這些手法卻一律禁止。男女的結合也是屬于教會不需要的個人救贖,因此教會才將交合愉悅的一面汙名爲肮髒、禁忌之物,並將其當作罪孽深重的行爲。」
「那麽莉莉斯不就成爲法皇廳想要抹消的神話人物了。」
「莉莉斯之所以會從聖經之中抹消,說不定正是因爲這個緣故。」
「原來如此。」
「所以我會偷偷錄下主人交合的過程,其實也是有意義的!」
「這根本是兩回事吧!」
鼓太郎斷然否定鈴蘭的話。
「無所謂,反正關鍵就在於交合。」
盡管如此,鈴蘭仍緊握著拳頭來堅持己見。
「而且是驚人的交合。想要觸及莉莉斯的記憶,只有進行驚人的交台才能做到喔,主人!」
「我不太能同意你的說法……」
「我們一起加油吧!鼓太郎。」
「什麽!?」
聽到祈梨積極的回應,鼓太郎不由得嚇了一跳。
「我想要知道鼓太郎喜歡的究竟是誰!」
「我就說前世的我和現在的我不一樣了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就算找不到任何線索,交合還是可以引出莉莉斯的力量,進而提升主人的能力。」
「就是說呀,鼓太郎。」
祈梨湊過身來,在她臉上完全沒有難爲情的樣子。
或許是因爲跟鼓太郎有關,所以讓她忘記其他的一切,祈梨的神情非常認真。
這也表示她是真心地想要知道鼓太郎喜歡的究竟是誰。
在和交合有關的事情上,可以看到祈梨燃燒的熱情壓過害羞的情緒,這還真是稀奇,可說是百年難得一見。
(祈梨竟然會對交合這麽積極……)
鼓太郎不禁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那麽我來準備攝影……」
鼓太郎一把搶走鈴蘭愛用的手機。
「啊~~!主人。」
「鈴蘭,你先回家去。」
鈴蘭被趕到門外,接著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真是人不講理了……鈴蘭心想。
★ ★
房間裏只剩他們小倆口了,鼓太郎和祈梨開始褪下彼此的衣服。
「!」
鼓太郎嚇到了,因爲祈梨的胸圍又提升了。
和上次看到的比起來,她穿的內衣尺寸大幅升級。
這並不是指祈梨之前的胸部太小,其實她以前的胸圍就已經超越了高中生的等級。
可是之前那對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雙峰,是將乳房擠壓在狹窄空間中造成的;相較之下,現在祈梨穿著的內衣,那低胸的樣式卻是讓人看了不禁心蕩神馳。
真是太美了。
印有透明感小花的胸罩溫柔地包覆著圓潤的胸部,設置在腋下的帶子則是畫出一道流暢的線條。
雙峰之間的起伏也顯得相當和緩,在在都顯示出那場所有多麽柔軟、多充滿彈性。
「……………………」
看到鼓太郎目不轉睛的模樣,祈梨卻另有不同的解讀。
「……是、是不是不適合我?」
「才、才沒這種事!」
「這是我請千歲同學幫我挑的。」
「真的很美唷。啊!不!我的意思不是你之前不漂亮,我現在真的很心動,總覺得要脫掉這個有點可惜。」
「咦、咦?」
眼看著祈梨的雙頰漸漸染上薔薇般的色澤。
鼓太郎吻上她的雙唇。
「……………」
「……………」
在接吻的時候,祈梨總是會忘卻所有的一切。
祈梨全身充滿幸福的感覺,她甚至覺得世界在這瞬間毀滅也無所謂。
只要自己最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其他事物都不重要。
對鼓太郎來說,他也衷心這麽認爲。
兩人的身上都一絲不掛。
只要有最真實的對方在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那些隔絕彼此的東西,就連一塊布都嫌多餘。
★ ★
「啊……啊……」
在拉上窗簾而顯得微暗的房間裏,只有悄悄響起的聲音。
隨著鼓太郎腰際的擺動,床鋪的彈簧發出嘎嘎聲響,身下的祈梨也不禁吐出喘息聲。
比起理論和理想,透過肌膚感受到這些刻畫著相同音色的規律運動,都讓兩人感覺到彼此正在合而爲一。
或許是因爲車流量小,位於閒靜住宅區的祈梨家周遭大白天就相當安靜。
整條街道仿佛只有他們兩人。
兩人之間不需要言語,只要透過環抱著對方的手就能感受到彼此的一切。
無論是擁抱的力道、肌膚灼熱的溫度,抑或是含在眼眸中的淚珠。
每當情緒激昂,祈梨的眼中就會浮現出淚水。
(這一切都是爲了我。)
一想到這裏,鼓太郎就更加對地無比憐愛。
我想要好好珍惜她,我願意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只爲換得她燦爛的笑容。
交合彌補了光憑言語無法傳達的心意,讓兩人能更進一步接近彼此。
祈梨邊喘著氣邊問:
「……鼓太郎,你覺得怎麽樣比較舒服?」
「咦~~!?」
聽到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台詞,鼓太郎的心臟差點就要停止跳動。
「……爲、爲什麽要問這個呢?」鼓太郎的聲音因爲緊張而有些尖銳。
「所謂驚人的交合,應該就是很舒服的性愛吧?所以我才會這麽問。」
「不、可是……」
突然間我這麽具體的事情,會讓我覺得很爲難。
況且要怎麽做才會讓自己覺得舒服,這我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太難爲情了。
鼓太郎感到手足無措,他運腰都忘了要繼續擺動。
「請你告訴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
鼓太郎爲難地從祈梨身上移開身體。
當他移開上半身,眼前是全身一絲不掛的祈梨。
她的裸體毫無保留地映入鼓太郎的眼簾。
從纖瘦的鎖骨下方畫出一道累累起伏的乳房,還有從腰部延伸至腹部的美麗曲線,再加上在那下方是鼓太郎身上的某部位與祈梨深深結合之處。
所謂身心都連結在一起,就是這麽一回事。
(我覺得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互相接受彼此的這種行爲本身就是一種極致。
單單回應對彼此的愛就已經夠幸福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好不滿的,根本不可能會有!
(而且說到性愛技巧的層級,對方的感受應該比較重要…………)
如此想著的鼓太郎試著開口問:
「話說回來,祈梨,你覺得怎麽樣比較舒服呢?」
「咦,你、你說我嗎?」
祈梨原本就已經面紅耳赤的臉蛋,不一會兒更像是熟透的蘋果般漲紅。
既然都已經害羞到說不出話了,其實只要拒絕回答、不要再去想這問題就好了,不過祈梨卻覺得非得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不可,使她不敢多看鼓太郎的臉一眼。
祈梨害羞地遮住臉,並且扭轉過身子,就在這個時候……
「嗚……」
「怎麽了嗎?」
「你剛剛那個動作,讓我快要射出來了。」
原來祈梨方才扭轉身體的動作,似乎刺激到鼓太郎插在她體內的敏感部位。
「咦!」
祈梨一臉訝異地看著鼓太郎。
那對帶有細長睫毛的眼眸有著令人驚豔的美麗,鼓太郎的心頭不禁一陣悸動。
原本他以爲可以忍耐住的,不過那道障壁轉眼間就被衝破。
「啊、啊、啊啊…………!」
伴隨著不成體統的呻吟聲,鼓太郎高潮了。
再加上這一瞬間,他最毫無防備的表情全被祈梨看到了。
鼓太郎非常沮喪。
即使過程已經結束了,鼓太郎卻忘了要穿上衣服,他曲起腿坐著並且將臉埋進膝蓋之中。
只有男方高潮,再加上男方單方面在垂頭喪氣,這樣看起來鼓太郎或許是很自私,不過對男人來說,他們當然不希望有這麽難堪的射精場面,但是祈梨還是完全無法理解這方面的事情。
「對不起……………」
祈梨向鼓太郎道歉,因爲他的神情實在太過沮喪了。
「不、我才要道歉,竟然在那種半吊子的時間點射出來……………」
「都是因爲我亂扭腰的緣故……………」
「是因爲我問你問題……………」
「說起來都要怪我……………」
「那是爲了我啊……………」
兩人陷入了不斷向對方道歉的循環之中。
由於鼓太郎和祈梨都很內向,一旦道起歉來就沒完沒了。
「主人你們真不夠大膽。」
鈴蘭跪坐在房間的一角。
「你一直在看嗎!?」
嚇了一跳的祈梨慘叫一聲後,緊緊抱住鼓太郎的臂膀。
「鈴蘭!你是什麽時候在那裏的!?」
聽到這番話,鈴蘭露出自傲的神情。
「我這次可沒攝影喔。」她得意地挺挺胸。
「偷看這行爲本身就不對了!」
「主人捨不得讓人看嗎?」
「這又不是可以讓人看的東西!「
「據說貴族可以在僕人面前若無其事地裸露身體,主人你們也應該抱持著貴族的心境。」
「我才不需要這種貴族心境!」
「真要說起來,這種對性本身抱有罪惡感的想法,本來就是法皇廳灌輸給人們的觀念。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主人怎麽可以被這種觀念束縛呢。」
「沒、沒想到你會搬出這種大道理。」
「主人你們應該要更大方、更奔放地交合。」
「話是這麽說沒錯…………」
「而且應該要允許我進行拍攝。」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 ★
今天的鈴蘭相當頑強。
「你們要進行更爲大膽的交合啊,主人。」
「這理論是從哪兒得來的?」
「這是我向部落格上的網友問來的。」
「你還在繼續寫部落格啊!」
她是還在繼續沒錯。
「據說人類這種生物,即使是夫妻之間,愛情也會隨著習慣而逐漸轉淡。」
「…………」「…………」
對于鈴蘭這個問題,鼓太郎和祈梨都有些支支吾吾。
鼓太郎家裏沒有母親,祈梨家裏沒有父親。
愛不是永恆的。
愛情就像花朵一樣,無論再怎麽美麗的花朵,只要忘記澆水就會枯萎。
僅僅回想起孩提時代的寂寞感受,鼓太郎和祈梨就深刻體認到鈴蘭話中的涵義。
「所以主人你們應該要更大膽地交合,藉以增加彼此間的愛情!」
「唔、唔~~」
「總而言之,我已經請人告訴我可以當作參考的網頁了。」
從夾在腋下的資料夾中,鈴蘭拿出了方才回家列印出來的資料給鼓太郎他們看。
「我明明已經禁止你上網了……………」
唉……鼓太郎一邊歎著氣,一邊過目著鈴蘭賣力準備的資料。
「…………原來大人會做這種事情啊…………」
雖然只不過是些列印出來的照片而已,但或許是難爲情吧,鼓太郎草草地別過視線,只將鈴蘭給他的資料隨意瀏覽之後就放到床邊。
那份資料介紹的是被稱做前戲的性愛過程,也就是在交合而做的準備動作。
鈴蘭挺起胸膛,因爲她以爲主人會稱贊自己。
「真不愧是網路,想要知道什麽都能找到資料。」
「學校課堂上說不可以看這種網頁……………」
在草草瀏覽過最後一頁後,鼓太郎整理好資料,並反蓋起來放到床邊。
這時,祈梨伸手拿起鼓太郎蓋住的資料。
「哇,不可以看!!」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祈梨一邊顫抖著肩膀一邊閱讀著資料,她肌膚上的紅潮已經整個蔓延到耳根。
「祈梨,你用不著看這種東西的!」
「我要試試看!」
「咦──!? 」
鼓太郎大吃一驚。
像是想要鼓起勇氣一樣,祈梨將爲了遮住胸部而抓著棉被的手緊握。
「如果這是相愛的人會做的事,那我也可以辦得到!」
「不,祈梨你冷靜一點……………」
「如果這對了解鼓太郎的過去定必要的,那我也想這麽做,我想要幫上忙。」
「可是這個……………」
鼓太郎將視線移到資料上頭。
資料上記載各式各樣愛撫彼此私處的方法。
「只要對象是你,我就做得到。」
祈梨是認真的。
雖然她面帶羞澀,不過瞳孔裏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鼓太郎你不願意嗎?你不想和我一起做嗎?」
「你這樣問太犯規了!」
看到鼓太郎仰頭望向天花板,跪坐在床上的祈梨靠了過去,她把鼓太郎逼到床邊。
由於鼓太郎被逼到旁邊,從鈴蘭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他從棉被裏裸露出來的下半身。
「不過主人的下半身好像已經贊成祈梨殿下的提議了。」
「哇~~不要看!」
鼓太郎手忙腳亂地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鼓太郎…………」
「你爲什麽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可是你明明和愛爾米娜同學就可以…………」
「我沒有──!話說回來,你是聽誰亂說的!」
「愛爾米娜同學。」
「她本人啊……………」
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的大嘴巴。
「主人是因爲這樣才拒絕祈梨殿下的嗎?真是不可原諒。」
「我就說不是了──!!」
「那爲什麽打從剛才開始,主人一直在裝模作樣呢?你是在欺負祈梨殿下嗎?」
「我、我要做心理準備…………」
你可是男人啊。
「就是這樣才稱得上是驚人的交合啊。」
鈴蘭的臉上堆滿笑意。
祈梨則是一臉認真地凝視著鈴蘭爲他們準備的資料。
「哇~~祈梨你在做什麽啦──!」
「沒什麽好難爲情的、沒什麽好難爲情的……………」
祈梨喃喃自語地暗示自己。
鼓太郎一把搶過資料。
「這對我們來說還太早了。」
「你不想和我做嗎?」
「才、才不是!」
鼓太郎抓住祈梨的肩膀。
「我只是覺得這對我們來說還太早……」
那長大以後就可以做了嗎?
「那我該準備攝影了……」
鈴蘭打開自己愛用的手機,並且按下啓動攝影功能的按鍵。
鼓太郎的手一把伸過來,從鈴蘭手上搶走手機。
「啊~~!主人。」
「鈴蘭,你先回家去。 」
真是人不講道理了……鈴蘭更加確認這一點了。
★ ★
只剩下他們小倆口了,鼓太郎再一次抓住祈梨的雙手。
因爲這個動作,讓原本在所梨身上遮掩著裸體的棉被掉落下來,而使那對形狀漂亮的胸部彈出來晃動著。
「!」
鼓太郎一瞬間注視著胸部,不過馬上就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我不是不想和你做,而是對我來說,祈梨你就像是公主一樣,所以說……那個…,我不想讓你做太超過尺度的事情……」
祈梨以熱切的眼眸看著鼓太郎,並且將身體靠近。
「彼此相愛、結合是件污穢的事情嗎?」
「可是那個是……」
就在這個時候。
祈梨悄悄地伸出手,輕輕碰觸著鼓太郎的重要部位。
「祈、祈梨!?」
鼓太郎的眼神中充滿疑惑,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從她渾圓的肩膀那兒筆直伸過來的手,溫柔地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她柔嫩的指尖正碰觸著自己身上最敏感的部分。
鼓太郎心跳不已。
鼓太郎抬起頭,霎時間兩人的眼神交纏在一起。
由於太過難爲情了,祈梨將視線從鼓太郎身上移開。
不過她心想這樣不行,于是又抬起頭。
「我可以做到的,只要和鼓太郎在一起,什麽事我都做得到!」
「可是……」
「這是相愛的兩人會做的事,我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她嘴巴上雖然這麽說,臉蛋卻早已經紅得有如夕陽一般,從她臉頰上擴散開來的紅暈像是在臉上點火一樣。
祈梨羞澀的程度,一定已經超越她忍耐的極限了。
可是,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她那副淚眼汪汪的模樣,證明了她是多麽一心一意爲了鼓太郎著想。
「我想更進一步和你合而爲一。」
祈梨滑動著手指,並且用手心將原本只是用指尖觸摸的地方包覆住,她緩緩、溫柔地握住鼓太郎的重要部位。
這就是祈梨的勇氣。
「鼓太郎會害怕嗎?」
「呃……」
「你會害怕和我做這種丟臉的事嗎?」
「這個……」
或許吧,鼓太郎心想。
雖然我不想玷污祈梨,但是若是說我根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玷汙,那絕對是騙人的,我心裏是這麽覺得的。
我想要交合,但是交合讓我很難爲情。
赤裸裸呈現在對方眼前的不只是身體而已,還包括內心。
把身體交付給快感的時間,也是自己最沒有防備的時刻。
連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一面,在近距離內赤裸裸地呈現在對方面前。
明明已經和祈梨交合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鼓太郎卻從未在她面前發出過呻吟聲。
或許他曾在不自覺之間發出過呻吟,但是要他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發出那種難堪的聲音,他會十分猶豫。
因爲他認爲那樣不僅丟臉、難看,更重要的是鼓太郎並不想因爲不像樣的自己而被祈梨討厭。
(我是不是太狡猾了呢?)
這明明就是兩個人共同的行爲,卻只有自己一人在裝模作樣,簡直就像是沒有完
全對她敞開心房一樣,我想我也許真的是太狡猾了。
鼓太郎緊緊摟住祈梨。
「我也是一樣,只要和祈梨在一起,什麽事我都做得到。」
他邊說邊將吐出宛如燃燒般喘息的雙唇交疊在祈梨的唇上。
★ ★
在兩人分開的嘴唇之間牽引著唾液的絲線。
「我有沒有弄痛你?」
鼓太郎問道,祈梨低著臉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大概是因爲害羞吧,祈梨將臉埋進鼓太郎的頸間,她並沒有親吻對方的嘴唇,而是吻向他的脖子。
兩人的肌膚緊密地接觸,從鼓太郎的胸口傳來一陣柔軟的壓迫感,祈梨的乳房擠壓在兩人之間,並傳遞著彼此的體溫。
往下一看,眼前的光景更令人感到心跳不已。
鼓太郎將視線再往下移。
(祈梨的手握住了我的那裏……………)
這種令人無法置信的感覺,使得往事從鼓太郎心頭一閃而過。
那段只能從教室角落注視她身影的日于。
那段只和她打聲招呼就感到高興的日于。
當時的我一無所知。
我既不知道她是個害怕寂寞的女孩,也不知道看起來畏畏縮縮的她其實是一位堅持到底的女孩。
(沒想到這樣的祈梨現在竟然在幫我做這種事…………)
這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明明剛剛才發洩過而已,但是在被祈梨纖細的手指溫柔包覆的瞬間,那部分又像是要破裂般膨脹。
僅僅是被碰觸著,鼓太郎的身體就逐漸充滿甜美的酥麻感。
因爲透過手心傳達過來的是祈梨的愛意。
鼓太郎的胸中滿是她的一切,他再也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這就是恍惚。
這就是在被對方所愛的情況下,才能體會到的滿足境界。
「因爲是和鼓太郎在一起,我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祈梨將身體緊緊靠向鼓太郎,這或許是爲了壓抑自己害羞的情緒,而勉強找出來的藉口,她將身體托付給鼓太郎,然後緩緩地開始上下抽動著手。
鼓太郎忍不住親吻起祈梨的雙唇。
他吸吭著祈梨的嘴唇,直到雙方都喘不過氣來爲止。
在鼓太郎移開嘴唇的瞬間,從彼此的口中吐出高溫的喘息。
兩人喘氣的步調一致,光是這樣就在兩人的心中又交疊出一份愛意。
(重疊著彼此的肌膚,也就代表交疊著彼此的內心。)
鼓太郎心想。
僅僅是對彼此展現外人看不到的一面,就足以彌補兩人之間無法單憑言語傳達的思緒,觸覺上的快感不過是短暫的快樂罷了。
唯有水乳交融的愛情才是無上的快感。
(雖然鈴蘭說不需要把交合當作難爲情的行爲……)
但是鼓太郎覺得不正是因爲會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才會産生只想和自己珍惜的人一起做的這種想法嗎?鼓太郎非常確信這點,與其說這是他經過腦袋所思考出來的結論,倒不如說是他透過心靈的直接感受。
兩人就像是被彼此吸引一樣接吻。
鼓太郎和祈梨渴求著彼此的嘴唇,宛如要把原本是一體的東西接合回去一樣,兩人接著吻、握著手、彼此交疊倒臥在床上。
在這種時刻,言語已經是多餘的了。
對方想要討自己歡心的一舉一動都逐漸積蓄在胸口深處。
美妙的音色在心中回蕩。
兩人忘卻了時間的流動、忘卻了自我,在一片純白無暇的世界中,他們的心中只有眼前的彼此。
無論做什麽,兩人都能互相體諒。
………………………………………………
每當愛的交歡結束時,鼓太郎的心裏總是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就連那種全身軟下來的倦怠感,都令他感到身心舒暢。
時鍾的秒針傳來滴答滴答的移動聲。
看來兩人在高潮後似乎熟睡了一陣子。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正當鼓太郎回想起來的時候,他的右手感覺到人體的溫度。
祈梨像是在擁抱著他似地挽著鼓太郎的手。
在鼓太郎幫她整理了因爲汗水而黏在額頭上的瀏海後,祈梨悠悠轉醒。
鼓太郎認爲應該告訴她關於夢中的記憶。
「剛才睡著的時候,我在夢中看到了自己一直想不起來的過去。」
「你看到了嗎!?」
自己的努力總算是有了回報,等待鼓太郎言語的祈梨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可是我一醒來就忘光了。」
「忘光了~~?」
「討厭~~虧人家這麽努力。」祈梨鼓起了腮幫子。
鼓太郎覺得祈梨生氣起來的表情,比平常還要可愛許多。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5:44 PM
5 【G.F(Ghost Firend)?】
時間是放學後,地點是回家的路上。
「真是的,太倒楣了……」
回想起午休時被叫去校長室裏痛罵了一頓的事情,歐仁妮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她抬頭朝天空看去,雲的流動看起來不太對勁,感覺馬上就會開始下雨。
「希望在變天而能趕到……」
來到天橋邊,歐仁妮從掛在肩膀上的波士頓包口袋裏拿出一張便條紙。
上頭寫著「初戀學園學生宿舍」。
歐仁妮好歹也是地位崇高的驅魔神父,只要她有需要,馬上就能叫人從義大利送個十年份的旅館住宿費來,不過對於一個今後要假扮成高中生的人來說,每天從旅館去上學也未免太可疑了,因此她決定要搬進學生宿舍裏。
(雖然鈴蘭的愛爾米娜對策會議也很令我很在意……)
方才鼓太郎和祈梨跟著在校門口等他們的鈴蘭一起回去了。
歐仁妮決定明天再問他們討論的結果,於是她朝著據說只要步行五分鍾的學生宿舍前進,不過她現在已經在街上繞了整整三十分鍾。
據說日本地址的記述方式對外國人來說是相當難以理解的,在藉由看板上的地圖重新確認自己現在的位置後,歐仁妮開始爬上天橋。
說時運、那時快。
「請你快躲開開開開開開開!」
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
歐仁妮抬起頭,一位穿著初戀學園制服的少女從樓梯上滾下。
歐仁妮反射性地想接住她,於是連她也一起被拖下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一起滾下天橋…………
「痛痛痛痛痛痛……你還好吧?」
歐仁妮一邊揉著重重摔到的屁股,一邊掛念著另一位女孩的安危。
那個女孩整張臉撞上柏油路,整個人成大字型攤平在地上。
不過她竟然笑著站了起來。
「我沒事,這只是小事。」
可是從她的臉上流下大量的鮮血。
「這哪能叫沒事!?」
歐仁妮趕緊撕下自己的手帕幫她止血。
「謝、謝謝你。」
她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在人行道上,就直接將手撐在地面上,然後深深鞠了個躬。
歐仁妮覺得和她的實際年齡比起來,這女孩看起來要小的多了。
看她一副悠哉的長相,再加上緩慢的語氣,更令人感覺到她的天真無邪。
「你不用跟我道謝,倒是你看起來挺遲鈍的,自己可要多小心一點。」
「我沒問題的。」她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所以你才更應該要小心啊!」
(這女孩真的沒問題嗎……)
就各種意義上而言,歐仁妮真的感到相當不安,於是她決定要護送對方回家。
雖然她想在下雨前盡快趕到學生宿舍,不過放這女孩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用不著麻煩的。」
「沒關系,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那女孩似乎是被歐仁妮的行爲感動而有些顫抖。
她那雙帶有細長睫毛、充滿少女情懷的水汪汪大眼睛開始閃爍。
「姊姊原來是個溫柔的人啊,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
「你也一樣,沒想到你說話這麽沒禮貌。」
真是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孩……歐仁妮心想。
★ ★
兩人彼此自我介紹了一番。
她的名字叫做朽葉珠子,是隔壁一年一班的學生。
歐仁妮也向對方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她撿起方才從樓梯上滾下來時掉落的便條紙,並且將其收進口袋裏。看到歐仁妮的舉動,珠子開口問:
「你剛才是想到哪裏去呢?」
「我要去學生宿舍,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
「那真是太巧了。」珠子拍了拍手。
「我也正在找學生宿舍呢。」
「咦,你也是要搬進宿舍嗎?」
被歐仁妮這麽一問,珠子臉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不對,我已經住進去了。」
「你連自己住的地方都記不起來嗎!?」
『就是說呀,我也很傷腦筋呢。」
看到珠子手抵著臉頰、一臉認真歎著氣的模樣,歐仁妮心想
(她看來不像是什麽壞女孩……)
不過倒像是一位令人頭疼的女孩。
★ ★
結果當兩人抵達那個距離學校五分鍾路程的宿舍時,已經花掉整整一個小時。
抵達後的歌仁妮定睛一看,宿舍的外觀倒還滿顯眼的,是現在很少見的古老洋風式三層樓建築。這麽顯眼的外表爲什麽自己剛才卻遍尋不著呢?不過話說回來,找東西本來就是這麽一回事。
「歡迎,你就是歐仁妮學妹吧,我是宿舍長森野葉音,就讀三年級。」
森野學姊禮貌地伸出手,於是歐仁妮也伸出手回應。
歐仁妮覺得那頭長至腰際的黑髮讓學姊顯得相當溫文嫻靜,看起來真是成熟。
「還請你多多關照。」
歐仁妮鞠了個躬,這時跟在後頭的珠子身影映入森野學姊的眼簾。
「哎呀,朽葉學妹,是你帶她來的嗎?」
其實正好相反……歐仁妮半睜著眼心想。
「你的行李就只有這些嗎?要不要先決定房間呢?你有什麽要求嗎?像是不想和某種人同住,或是和會說夢話的人同房就會睡不著之類的?」
「啊!不,我都可以。」
「太好了,那我去拿一下名冊。」
森野學姊將歐仁妮帶到交誼廳裏等著。
(不知道會和什麽樣的人同房……)
雖然她是因爲情勢所逼才不得不搬進宿舍,不過一踏進這裏,一種專屬於女孩們的氣氛便蜂擁而至,歐仁妮的胸口不禁産生興奮期待的感覺。
雖然她早已經在修道院裏經歷過團體生活了,不過那裏與其說是宿舍,其實應該算是修行的場所,就女子宿舍來說總是缺少了一點情趣。
(應該會和高年級的一起住吧。)
說到好相處的對象,那當然就非體育類型的人莫屬了,由於歐仁妮已經很習慣上情下達這種事了,嚴苛的學姊學妹制度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而且這樣總比拐彎抹角要來得好懂。
(不過若是可以的話,我還是比較想跟娴靜的文藝類型的人同一房。)
如果是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就好了。
溫柔、纖細、內心柔和的女生。
笑起來就像是綻放的花朵一樣、楚楚可憐的女生。
畢竟我自己無法成爲花朵般的女生,所以我想要就近待在這種人的身邊,好好體驗一下這種氣氛。
(如果是位能讓我稱呼她一聲「姊姊」的人就好了……)
歐仁妮覺得有點飄飄然的,夢想的肥皂泡在她胸口膨脹。
「茶來囉~~」
珠子走了過來,那副悠哉的笑容是她的注冊商標。
「謝謝你幫我泡茶。」
「別這麽說~~歐仁妮同學,你該不會就是那位歐仁妮同學吧~~」
「那位’?」
「我有聽到那段校內廣播唷!」
歐仁妮的臉蛋宛如魔術師在表演戲法一樣瞬間變得灼熱。
「那、那、那、那、那是個誤會呀!我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
不過珠子那深遂的瞳孔仍然閃閃發亮。
「那可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呢,真是太厲害了!」
「……你、你這算是稱贊嗎?」
「竟然透過校內廣播在全校師生面前示愛,這真是太戲劇化了,我好陶醉~~」
「原來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既然她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那歐仁妮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這時珠子突然靠近過來,不知道爲什麽,她看起來似乎很亢奮的樣子。
「別看我這樣,我對咒語可是很有研究的。請讓我爲你施放戀愛的咒語吧~~」
「不,其實我……」
「成功率可是百分之百唷。」
「真的嗎!?不,還是算了,謝謝你的好意。」
雖然歐仁妮在一瞬間想要接受,不過一想到祈梨,她還是忍了下來。
「嗯,對方是愛爾米娜同學對吧?」
「是鼓太郎啪!」
歐仁妮說溜了嘴。
「你要對男朋友下咒呀~~這樣不好吧?」
「你剛剛不是說戀愛的咒語嗎?爲什麽我非得和愛爾米娜湊成一對!?」
「因爲我是專門詛咒別人的,當然要施加在情敵身上。」
「成功率百分百的詛咒是什麽意思!!」
「就是一定會讓對方陷入不幸的深淵。」
珠子悠悠哉哉地微笑著,在她臉上絲毫不帶任何惡意。
「搞不憧你,我真的搞不懂你這個人……」
歐仁妮邊發出呻吟邊緊抱著頭,這星球上有數十億的人口,在這之中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存在,歐仁妮深切體會到這個世界有多麽廣大。
「哎呀,我查了一下,還滿多房間都只有一個人住呢。」
森野學姊一邊翻著名冊,一邊走進交誼廳。
「雖然我希望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萲w的室友……也好,反正看你們聊得挺熱絡的。」
「不,與其說是很熱絡……」
「我們在聊戀愛的話題。」
歐仁妮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倒是珠子的臉上堆滿笑容。
「那就請你和朽葉學妹住同一個房間吧,剛好她也是一個人住。」
「怎麽這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樣!」
至於這是誰發出的絕望呐喊,就煩請自己判斷了。
★ ★
肥皂泡果然不可靠,才剛以爲會實現卻馬上就破滅了。
兩人的房間位於二樓的盡頭。
「歡迎~~」
在珠子的邀請下,歐仁妮走進房間。
房間裏相當整潔。床鋪就擺放在門口,桌子、衣櫃、書架則是左右對稱地擺放在兩旁,因爲珠子是個規矩的女孩,所以這間雙人房雖然只有她一個人使用,不過她的東西卻都收在屬于自己的空間裏,完全沒有占用到另外一半的空間,房間的左右兩側看起來就像是使用前卅使用後的對照組一樣。
雖然說是「使用後」,不過珠子的空間卻一點也沒有髒亂的感覺,不但沒有東西散落在地板上,以女孩子的房間來說,反而給人一種過於樸實的感覺。
「這房間還滿普通的嘛,聽你說了不少詛咒的事情,我還以爲會是什麽恐怖的房間……」
歐仁妮說完後環視了一下屬於珠子的空間。
她的視線停留在擺放在書架裏的書本上。
「地獄的黑魔法」
「禁斷的死靈秘寶」
上頭擺的都是這種書。
「…………我收回前言。」
(看來還是別和她牽扯太深比較好。)
歐仁妮盡量不與珠子眼神交會,她把波士頓包放到自己的床鋪上,然後開始將包包裏的東西收拾到衣櫃裏。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一旁的珠子似乎顯得坐立不安。
是因爲緊張嗎?
「你不用這麽在意我的,珠子。」
「請、請問……」
珠子低下頭,它的眼睛幾乎被瀏海遮住。
「什麽事?」
「歐仁妮同學有手機嗎?」
「呃?啊,嗯。」
「我是不是也該買只手機呢?」
「什麽意思?」
「因爲沒有手機的話,我就沒辦法和你聯絡了……既然我們都是室友了,我想有時候會需要聯絡吧。」
「……應該不需要吧,我們也不過是普通的室友。」
「說、說的也是。我太誇張了,因爲這是我第一次有室友,所以很興奮,說的也是,反正和我這種人聯絡一點好處也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珠子大笑。
她隨即又陷入沮喪之中。
「……看你這麽沮喪,我也很爲難。」
「我看還是詛咒愛爾米娜同學比較好吧?」
「爲什麽!?」
「我想要幫你的忙。」
「不用了。」
「那就讵咒祈梨同學吧。」
「不可以!」
「可是我只會做這種事情來幫上歐仁妮同學的忙啊!」
珠子像是小孩子一樣開始哭泣。
「你不要再想這種事情了!」
珠子越來越沮喪。
「……………………」
歐仁妮氣沖沖地扁了扁嘴。
「請問……你生氣了嗎?」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在笑嗎?」
「歐仁妮同學,你的全名叫做什麽呢?」
「美鶴.蔻絲蓓兒.歐仁妮。」
歐仁妮仍然維持生氣的表情,她語氣生硬地丟回這句話。
珠子在筆記本上寫下她的名字。
不知道爲什麽,歐仁妮明明就是個外國人,珠子卻用平假名(注:日本習慣將外來語以片假名記載。)寫下她的名字。
「姓名占上的結果出來了!歐仁妮同學,如果在你的名字加上『完全暴露』這個詞彙,你就能和名字裏有『珠』的人成爲好朋友呢,太好了,珠子我好高興唷~~」
美鶴.蔻絲蓓兒.完全暴露.歐仁妮。
「我絕對不要……!」
歐仁妮的肩膀激烈抖動著。
「你果然不喜歡我…………」
「你爲什麽要那麽在意我呢!」
「因爲在歐仁妮同學身上,我感覺到命運的羁絆。」
「就算你自己感覺到,但是我……」
「漫畫裏面不是常常出現嗎?像是在走廊或是上學途中撞個正著之類的。」
「可是我們相遇的方式根本不像漫畫裏那麽可愛啊!」
歐仁妮歎了口氣。
正當她無意義搖著頭時,珠子桌上的相框映入她的眼簾。
爲什麽要特意擺出這張破破爛爛的照片呢?這令歐仁妮有些在意。
相片裏的人大概是小學生的珠子和另外一位少女。
「這是你朋友的照片嗎?」
「她叫做愛美。」
「你們感情很好吧。」
「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由於珠子用的是過去式,歐仁妮自己推敲了一個理由。
「你們升學的學校不同啊?」歐仁妮問。
「不是的。」珠子搖搖頭。
「她在小學的時候就過世了。」
「這樣啊……抱歉,我不該問這個的。」
「不,是我自己一直放不下已經去世的人。」
「沒這回事,其實我也一樣。」
說完話的歐仁妮亮出自己的左手。
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副金手觸,上頭雕刻著美麗的紋飾。
「這是我姊姊的遺物。看吧,其實我們是一樣的。」
「一樣……」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珠子感動地顫抖著身體。
「歐仁妮同學!請你再說一次!」
「我們是一樣的。」
珠子像是祈禱似地合起雙手,她宛如信徒聽到了聖母瑪莉亞的聲音一樣,沈浸在歐仁妮的聲音之中。
「歐仁妮同學,請你收下這個!」
才剛說完,珠子就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條晃來晃去的東西。
「帶子?」
「這是幸運帶!」
「幸運帶?」
歐仁妮皺起眉頭。
她用食指和拇指夾起從珠子手上拿來的幸運帶,然後將它垂在空中。
也就是說,幸運帶的設計簡直詭異到讓人不禁想這麽對待它,上頭的色彩和裝飾像是胡亂編織在一塊似地完全沒有一致性。
單單是看著那東西,歐仁妮就覺得胃不舒服了。
「我的夢想就是一旦交到朋友,就要和對方一起繫上幸運帶。」
珠子邊說邊擅自將幸運帶繫上歐仁妮的右手。
「哇,我可沒有說OK啊!」
「我的一百個夢想,終於有一個實現了!」
說完話後,珠子從自己口袋裏拿出記事本。
「……那是什麽?」
「這是夢想記事本!」
「因爲有人說只要把夢想化作文字就會實現,所以我就在上面寫著如果有一天我能交到朋友的話,想要和她一起做的事情。」
「你的確像是交不到朋友的那種人。」
珠子突然跪倒在地,然後用雙手各三根手指撐住地面,深深地低下頭。
「小女子不才,還請你多多指教,歐仁妮同學。」
「唉~~」
歐仁妮發出了活像是老頭子的歎息聲,看來幸運帶的確是相當糟糕的東西。
她真想把做出這個東西的人找出來,然後要他跪坐在地上,接著至少要好好教訓他一個小時。
★ ★
事情發生在隔天的學校裏。
時間是午餐後的午休時刻。
因爲早上有英文課,所以歐仁妮跟珠子借了課本,事情就發生在歐仁妮到珠子班上把書還給她的時候。
走進一班的教室之後,歐仁妮向一旁的同學詢問:
「請問朽葉同學坐在哪裏? 」
在聽到『朽葉』這個名字後,那位女生一瞬間露出害怕的表情。
她不發一語,只是將視線由右往左移動,然後示意了一下教室的窗口。
珠子孤伶伶地坐在位置上。
現在是休息時間,其他的同學們不是站著、就是坐在桌子上三五成群地嬉鬧。
在這群人當中,就只有珠子一個人既沒有在看書、也沒有在睡覺 而是維持著上課的姿勢坐在位置上。
「謝謝你的課本,幫了我大忙。」
歐仁妮走近珠子的座位對她說:
「怎麽了嗎?怎麽一個人呢,肚子痛嗎?」
「我平常就是這樣。」
珠子有氣無力地微笑著。
就在這個時候……
「危險!」
一個聲音從中庭傳來。
緊接著一顆足球直接命中兩人身旁的玻璃窗。
散發出閃爍光芒的玻璃窗破裂,碎片朝著歐仁妮和珠子直射而來。
歐仁妮將珠子一把推開。
整扇玻璃窗連同外框一起朝著歐仁妮落下。
「啊!」
整間教室被慘叫聲包圍。
「歐仁妮同學!!」
方才被推開的珠子馬上站了起來,然後朝著歐仁妮跑去。
「我沒事,這只是小事。」
歐仁妮一邊拍去散落在頭髮和肩膀上的玻璃碎片,一邊對珠子露出笑容。
「你流血了!」
「我沒事。」
說著話的歐仁妮伸手摸了摸臉頰,應該是皮膚被劃破了,摸起來有血的觸感。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只要貼塊OK繃就夠了。)
也就是說,傷勢並沒有嚴重到需要使用治愈魔法的地步。
「我可以自己站起來的,我們還是去保健室吧。」
「好、好的。」
反而是歐仁妮對珠子伸出手,並且將她拉起。
(──嗯?)
歐仁妮注意到教室裏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圍繞著她們兩人的一班同學們正在竊竊私語。
「又是珠子。」
「都是珠子害的。」
「她就不能節制一點嗎?」
「真是太恐怖了。」
一陣怒意湧上歐仁妮的心頭,她板起臉。
「喂!我說你們這些人,珠子可是差點就受傷了,你們怎麽可以說這麽過分的話!」
「才不過分呢,她從國中開始就是這樣了。」
一位女生首先發難。
她就是方才被歐仁妮詢問到珠子座位的女生。
「那女的打從以前開始就很恐怖了,總是會引發各種意外……」
「什麽嘛,真是無稽之談。」
歐仁妮一笑置之。
「她說的是實話。」
珠子一臉平靜地同意對方的說法。
★ ★
現在是放學時間。
珠子帶著歐仁妮來到醫院。
這裏是綜合醫院,不但占地相當寬廣,裏頭甚至還有個小公園。
「你剛剛說有話要跟我說,是什麽事?」
歐仁妮問著珠子。
「歐仁妮同學,這就是詛咒的真面目。」
就在珠子低聲說完後。
從她身上冒出黑色的塊狀物,那塊狀物就像天方夜譚裏的神燈精靈一樣,在珠子的頭上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型。
「你該不會是魔法師吧?不、不對。」
歐仁妮搖了搖頭。
她在嘴裏嘟噥著珠子聽不見的自言自語。
(我並沒有從珠子身上感受到魔力……與其說那是召喚來的,倒不如說是……)
「我被附身了。」
「就是這個!」
歐仁妮豎起食指,緊接著她拔出插在頭發上的髮飾,原本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髮飾轉眼間變成比她身高還長的鋼杖。
「我來幫你除靈。」
「請你快住手!」
制止的不是別人,正是身爲當事人的珠子。
「你在說什麽啊?對方可是惡靈!」
「就算是惡靈,驅逐她還是太可憐了。」
「笨蛋,你在說什麽傻話。」
「有惡靈存在還是挺便利的啊,像是背上覺得癢的時候可以請她幫忙抓一下之類的。」
「哪有人把惡靈當作不求人來用的!?」
歐仁妮厲聲說道。
「可、可是……」
「在你身邊發生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爲這個傢伙引起的。」
「可是我們是朋友。」
「哪有人跟惡靈交朋友的!?」
歐仁妮說著說著才突然發現到一件事。
(原來珠子對靈沒有正確的知識……)
她想起那些擺放在書架上有關超自然的書籍。
一定是因爲在她身邊接連發生奇怪的事情,她才會想透過自修來探究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事情的真相。
但是對於沒有魔法能力的珠子來說,她當然不可能會有驅除惡靈的方法。
(所以她才會選擇自己忍耐……)
不過在這方面,歐仁妮可是擁有真正知識的人。
「被惡靈附身的人,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盡管如此,珠子還是搖搖頭。
「我不在意。」
「我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嚇唬你,你真的會死!」
「請你不要殺了她。」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可是在擔心你!」
「她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要傷害她,那我就沒有辦法和你成爲朋友」
歐仁妮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是嗎!那就算了,我不管你了!」
歐仁妮轉過身,氣沖沖地從珠子身旁離開。
「…………」
珠子的眼眶中泛滿淚光,她就這麽看著歐仁妮離去的背影。
雖然想叫住歐仁妮,不過她根本沒有追上去的勇氣。
珠子轉過頭,仰望著眼前的惡靈。
「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愛美。」
★ ★
珠子坐在長凳上對著惡靈說:
「…………愛美,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常常在這個中庭聊天。」
醫院的中庭和她生前毫無二致。
這裏指的是愛美還活在世上時,珠子每天都來探望她的那段時期。
即使到現在,那段時光仍然歷歷在目。
身體原本就很虛弱的愛美在住進醫院時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在愛美過世之後,從她的父母口中得知的。
「那時候爲了讓愛美你恢複健康,我學了很多占卜的方法唷。」
「…………………………」
惡靈就這麽站在珠子身旁,不發一語。
「如果見不到愛美,我會覺得很寂寞的。」
颯。
明明沒有起風,公園的樹叢卻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響。
以珠子爲中心吹起有如龍卷風般的強風,待風停止後,她已經橫躺在長凳上。
惡靈則是完全不見蹤影!
真要說有什麽的話,也只有深沈的幽暗空虛地寄宿在珠子的瞳孔之中……
這個時候,歐仁妮正無精打采地在路上走著。
她的心情很沈重。
(我也真是的,爲什麽就只會說這種傷人的話呢……)
我好恨一點耐心也沒有的自己,就是因爲這樣才會讓珠子大聲斥責我。
(應該還有其他勸她的方法,如果我能說得婉轉些,她或許就會願意配合我除靈……)
不過我都跟她鬧翻了,事到如今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跑回去,未免太尴尬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再和她開口說話。
「如果是鼓太郎,這時候他會怎麽做呢……………」
在她有氣無力地低垂下來的視線前方,她看見自己的右手腕。
上頭綁著珠子硬是幫她繫上的、那個讓人心生畏懼的幸運帶。
(如果是鼓太郎的話……)
歐仁妮頓時停下腳步,接著轉過身。
(我還是不能丟下她。)
歐仁妮循著原路踏出步伐。
★ ★
不過兩人剛好錯過了。
等歐仁妮回到原處時,珠子已經不在那裏了。
「珠子!你在哪裏!?」
從歐仁妮頭上拔下的發髮化作一根綱杖。
歐仁妮坐在綱杖上,一口氣飛到天空。
「……………?」
這個時候的珠子來到海崖邊。
海崖從空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角板一樣;在海崖的前端是一座陡峭的斷崖。
斷崖距離海面的高度約有五層樓高。
若是掉下去肯定會沒命。
「愛美,你來看我了呢,我好高興……」
珠子好像在海崖的前方看到了什麽。
她的腳跨向空中。
她失去重心,整個身體從空中落下。
「不可以過去──!」
歐仁妮如乘風破浪般急飛而來。
她伸出雙手抓住向下墜去的珠子。
珠子的雙眼無神,瞳孔完全沒有對焦。
(難道她被惡靈的本能附身了!?)
歐仁妮降落在附近的沙灘上,她讓珠子平躺在地上,然後掌攌她的臉頰。
「起來!珠子,快給我醒來!」
「歐、歐仁妮同學……奇怪,這裏是哪裏!?」
「你剛才被惡靈附身了!差點就要死了!」
「咦……」
「我要幫你除靈,雖然對你很抱歉,不過這是我的工作! 」
「不可以!」
就在珠子大喊的下一秒。
有如黑色塊狀物般的物體從她體內竄出,並且化作一個人形。
和剛才看到的比起來更大、更黑、也更強,更重要的是輪廓也更加具體了。
(咦,是女孩子……?)
不過歐仁妮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歐仁妮轉動鋼杖,在升起魔法陣後,她馬上進入詠唱咒文的程序。
「不要殺她,我求求你!」
倒在地上的珠子緊抱著歐仁妮的腰。
「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你會被害死的!」
「可是、可是……」
或許是附身帶給她的精神傷害太過嚴重了,珠子雖然沒有任何的外傷,但是她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她還是努力擠出自己僅存的力量,緊纏著歐仁妮不放。
鬥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落下。
「如果愛美不在了,我就會孤單一個人了!」
「抱歉!」
歐仁妮甩開珠子,然後朝向天空飛去。
她架起鋼杖,正對著有如巨人的惡靈頭部。
「你竟敢讓珠子流淚……!」
歐仁妮透過肌膚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
那是惡靈釋放出來的。
(難不成這惡靈想要守護珠子!?)
一定是我多心了,這麽想的歐仁妮拋開這個念頭。
(惡靈是失去靈魂的空殼,不可能會有心。)
魔法陣被固定在鋼杖的前端。
歐仁妮在高空中飛舞,急速朝著惡靈的臉部逼近。
「愛美!?」
歐仁妮在那兒看到一張人臉。
惡靈不斷揮擊著巨大的拳頭,歐仁妮試圖以綱杖化解對方的攻擊。
「啊!」
但是雙方之間壓倒性的力量差距,使得歐仁妮被打飛出去。
她的身體重重摔進沙灘,並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不過歐仁妮馬上就站起身,她拭去嘴唇破皮上流出的血。
「原來是這麽回事。」
「歐仁妮同學,請你不要把愛美殺掉!愛美也是,請你不要傷害歐仁妮同學!」
珠子大喊著,看到她悲痛的表情,歐仁妮終於了解了。
(與其說是惡靈需要珠子,倒不如說是珠子需要惡靈。)
不過珠子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達到惡靈的耳裏。
「你竟敢讓珠子流淚……!」
歐仁妮重新架起綱杖,再一次畫出驅魔用的魔法陣。
「珠子。」
「是。」
「人死不能複生,這惡靈的確是愛美沒錯,不過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愛美了,從她過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再是愛美了!」
「……………可是。」
珠子搖了搖無力垂下的頭。
「可是這樣愛美也太可憐了,她一直爲了我而陪伴在我的身邊。」
對溫柔的珠子來說,她根本沒有可以擺脫愛美的力量。
(再這樣下去,她們兩個人都會陷入不幸之中!)
歐仁妮再次飛到空中,繼續朝著惡靈進逼。
「再這樣下去,你會害死珠子的。」
「我絕對不原諒害珠子落淚的傢火……!」
歐仁妮試圖將施展在鋼杖頂端的魔法陣擊向惡靈。
不過惡靈的戰鬥意識可是比歐仁妮強多了。
惡靈的身軀只要碰觸驅魔用魔法陣就會被消滅,但是惡靈卻用握緊的拳頭將之粉碎,並且一把抓住歐仁妮的身體。
「嗚!」
歐仁妮被對方緊緊勒住。
「愛美!你快住手!」
不過惡靈並沒有鬆緩緊握著歐仁妮的力道。
歐仁妮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響,那是自己的骨頭被摩擦擠壓發出的聲音。
歐仁妮奄奄一息地向愛美說:
「請把她交給我吧。」
「……………!」
「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守護著珠子。」
於是……
原本牢牢勒著歐仁妮的手腕稍稍減緩了力道。
歐仁妮沒有放過這瞬間的空隙,她趁機逃到空中。
她高高舉起綱杖,並在其頂端生成魔法陣,紫電啪滋啪滋地迸發著火花。
「再見了。」
一說完話,歐仁妮施放出閃電。
在一聲轟然巨響過後,惡靈已然四分五裂。
原本黑色的塊狀物四散成沙粒大小的碎片,在空氣中消逝而去。
「愛美……再見了,對不起。」
珠子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歐仁妮朝她身邊走近。
「你並不是孤單一人。」
「咦?」
「我們和好吧。」
「可、可是……」
「我已經和愛美約好了,我跟她說以後出我來照顧你。」
「真、真的嗎?」
珠子的臉上浮現出無法置信的驚訝表情,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歐仁妮。
「怎、怎麽,你不想跟我和好嗎?」
「當然想!請你跟我和好吧!我什麽都願意做! 」
「不!你不用爲我做什麽。」
「可是……」
珠子怯生生地看著歐仁妮,一副抱歉的模樣。
因爲她覺得像自己這種人,如果不爲對方做些什麽,是不是就無法讓人認同和她交朋友是一件有價值的事情。
歐仁妮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所謂的朋友不就是不在乎彼此是否一無所有嗎?」
「是的……」
珠子的眼眸裏閃爍著淚光,並默默低下頭……
(她是不是不想讓我看到自己流淚的模樣呢?)
歐仁妮朝著珠子的頭伸出手,像是鼓勵她似地摸了摸她的頭。
於是珠子馬上抬起頭。
「歐仁妮同學,我們一起去曬膚中心吧!」
「爲什麽!?」
珠子從口袋裏取出記事本。
「原因就是,夢想記事本!」
珠子翻開其中一頁。
「聽說澀谷的女生啊,會和朋友一起去把皮膚曬得黑黑的。」
「你那是多久以前的消息了!?」
「如果能交到朋友,我就要和她一起成爲109辣妹。這是我一百個夢想中的一個……」
「那、那其他幾頁還寫了什麽?」
「想知道嗎?」
「我還是別知道的好!剛才那個我也想當做沒聽見!」
「這個星期天,我們一起丟澀谷吧!」
「什麽時候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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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好多事想要做呢。歐仁妮同學,我真的好高興。」
「這、這樣啊……」
歐仁妮歎了一口氣,她也只能歎氣了。
但是不可思議的是,她並沒有感到不愉快。
雖然她根本不想變成109辣妹……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6 05:46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6:17 PM
X 【比戈與卡蓮】
這是歐仁妮還被稱爲「美鶴」時的事情了。
在勃辰第與瑞士的峽谷中間有一處名爲阿爾諾的村子。
這座保留有阿米什教派(注:此教派以拒絕汽車及電力等現代設施,過著簡樸的生活而聞名。)習俗的村莊,在距今八年前仍然過著遠離現代文明的生活,每到傍晚都會從家家戶戶的爐竈中升起枭枭炊煙。
夜晚也來得很早。
當時年紀還小的歐仁妮,每到睡前總是要比戈牽著自己的手,讓他陪著自己一起來到房間,這已經是兩人每天的例行公事了。
「比戈,晚安。」
走到房間的門口後,當時還很嬌小的歐仁妮踮起腳尖,以自己的雙手抱住比戈的頸子後,親吻他冰冷的臉頰。
「晚安,美鶴。」
這是兩人睡前的互動。
直到看到歐仁妮關上門,比戈才走下樓梯。
歐仁妮的姊姊.卡蓮坐在暖爐前的椅子上。
「比戈,謝謝你爲了妹妹每天這麽做。」
「沒什麽,只是一件小事。」
「你要回去了嗎?我也跟你一起走吧。」
「已經很晚了,你不用送我。」
「我剛好有東西要送去阿爾康先生家。」
卡蓮拿出放在椅子下的籃子。
與其說剛好,不如說她是在等比戈下樓的時機。
注意到卡蓮的心意後,比戈感到胸口附近一陣絞痛。
對不起。
比戈幾乎就要將這句話脫口而出,不過他接著就因爲不知道理由而覺得困惑。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
比戈疑惑地歪著頭。
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對於身爲DNA改造生物──嵌合體的自己來說,這種感覺早已透過人爲手段消除了。
唯一會讓他的心有感覺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每當卡蓮親切地對待自己時,比戈的胸口附近就會感到絞痛。
「兩位這麽晚了要去哪裏啊?」
走出門後,兩人和夜巡中的烏爾茲不期而遇。
烏爾茲是酒店的長男,大概是年齡相仿的關系,他對兩人的態度就像是個愛多管閒事的大哥。
「你們要小聲一點唷,還是要我幫你們把風,以免被人看到啊?」
「討厭,你在亂說什麽!」
卡蓮噘起嘴瞪了烏爾茲一眼。
烏爾茲哈哈大笑後小跑步離開。
「你不要在意喔。」
當剩下他們兩個時,卡蓮一臉困擾地說著。
比戈老實地點點頭,其實比戈對于這些世俗之事根本一無所知,更別說在不在意
了。
「哇!你看。」
卡蓮纖細的手指指向天空。
「簡直就像是條發光的河流……!」
從位於西方的兩座山頭之間,延伸出一道橫越天際的光帶。
遠離都市的阿爾諾村的天空澄澈無比,即使不刻意去看,也能感受到滿溢的星光照耀著地面。
卡蓮仰望著天空,她雙眸閃閃發亮的程度絲毫不遜于天上星辰。
「漂亮嗎?」
聽到比戈這麽一問,卡蓮笑著點點頭。
「嗯,非常漂亮,漂亮到讓人捨不得移的眼睛。」
這樣啊,原來這就是「美麗」啊。
比戈仿佛在細細品味似地想著,接著他也擡頭仰望天際。
好個晴朗夜空啊──不過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其他的感想。
他的心裏完全沒有浮現美麗、漂亮之類的念頭。
可是……
雖然他對天空沒有任何感覺,不過對於卡蓮仰望著天空的身影卻有。
若要以言語來描述這種感覺……
「爸爸說馬上就要到初杖之儀的日子了。」
所謂的初杖之儀正如其字面上的意思,是指師父授予弟子咒杖的儀式。
這不僅僅是認可弟子成爲魔法師的儀式,也意味著弟子完成在師父身邊的修行。
「我還早的很。」
搖搖頭後,比戈抬頭仰望著天際。
「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麽呢?」
「我還沒想過,因爲我覺得那會是很久之後的事情。」
「你一直待在這裏不就好了。」
「這是不可能的,畢竟阿爾諾村一直以來的風俗,就是外來者總有一天得離開。」
「只要結婚就能成爲村民了啊。」
「……………………」
比戈朝著卡蓮看去,就當他要問出『跟誰結婚?』時……
方才還仰望著星空的卡蓮,此時正面對著自己。
她以認真的眼神、專注的思念、溫潤的眼眸注視著比戈。
比戈無法承受卡蓮熱切的視線,他低下頭。
「……我不是人類。」
「你是人類。」
「我是嵌合體,我缺少很多人類該有的東西,而且這些都是無法補救的。」
原本就沒有的東西,自然也就無法彌補,就算找到了拼圖的一角,也沒有可以容納的位置。
「還有我在。」
一只手悄悄地重疊在比戈的手上。
那溫和柔軟的感觸是卡蓮的手心。
「我是這麽想的,無論一個人生來的命運如何,就算不盡完美,還是可以獲得幸福的。」
「幸福?」
「我會連你的份一起笑、一起哭,這樣不就好了嗎?」
「…………………………」
對不起。
比戈幾乎又要將這句話脫口而出,他因此再度感到困惑。
(又來了。)
每當卡蓮對自己表現出親密的態度時,胸口的附近就會絞痛起來。
(因爲我根本無法回應卡蓮的心意……………)
如果真的這麽認爲,那說出來不就好了?不知道爲什麽,比戈會爲此感到躊躇。
「……………………… 」
對於比戈長時間沈默的理由,卡蓮自己做了不同的解讀。
「我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對不起,初杖之儀都還沒結束,我就急著跟你說這些話。」
哈哈,卡蓮一邊笑著,一邊不好意思地搖著手。
「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有,你不要掛在心上,把這件事忘了吧。」
卡蓮跑著離開,她的臉上寫滿羞澀。
「那、那明天見。」
「嗯。」
比戈一邊目送著卡蓮逐漸遠去的背影,一邊心想:
(我想要守護她。)
只要和卡蓮在一起,我的胸口就會充斥著朦朧的心情,讓我的腦袋裏滿是問號。
不過,唯有一件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卡蓮,我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我是被煉金術師透過實驗制作出來,卻又被任意遺棄的嵌合體,告訴我這個世界不盡是黑夜的就是卡蓮與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師父克洛德。
他們給我的不只是麵包、水和衣物,也不僅是遮風避雨的住所。
他們給我的是言語無法道盡、遠在其上的一切。
(所以卡蓮,你應該要跟能和你一樣『感覺得到幸福』的人在一起才對。)
那個人並不是我。
因此,我沒有辦法和卡蓮在一起。
(但是,如果我能爲卡蓮做些什麽,那我什麽都願意做。)
可惜我沒有辦法同時做到這兩件事,卡蓮她一定會覺得心痛吧,比戈心想。
(這樣也好。)
這時比戈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夜色籠罩著整個村子,在星光微微照射到的一角有一處『閻』之存在,很明顯的和周遭的一片漆黑完全不同
比戈感受到那裏有一股非同小可的魔力,於是他朝耆那片陰暗之處大喝一聲:
「是誰?誰躲在那裏?」
「你說話真沒禮貌。」
黑暗隨著聲音消散而去。
「身處安樂之中就把我忘了嗎?六型(TYPE VI)。」
「朱利安!」
一位身穿白色法袍的男性現出身影。
附近無人出沒,兩人在通往村子近郊的道路上相對而立。
那列有黃金十字架的紋章,正是朱利安身爲「紳士神父」的證明。
比戈怎麽可能會忘記、怎麽可能忘得了。
「…………你這煉金術師的走狗,事到如今還來找我這個被利用完就被拋棄的人做什麽?」
「利用完?原來如此,原來我們讓你如此看待自己啊。」
「你們讓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朱利安並沒有回答比戈的問題,他就像是大人對待小孩子一樣,單方面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克洛德的女兒在哪裏?」
「…………!」
比戈沒有回答,他向後一躍,和朱利安之間取出一段距離。
對朱利安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充分的回答了。
「原來如此,原來你知道啊。」
「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無所謂。」
就在轉眼之間……
兩人原本間隔了十公尺之遙,朱利安卻像是瞬間移動一樣繞到比戈的身後。
神父白細的食指直接扎進比戈的頭蓋骨上。
「什…………!」
比戈既沒有流血,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朱利安的手指深深刺進了自己的腦漿之中。
神父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他就像在念著信般地說:
「…………卡蓮,剛剛和你走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嗎?她沒有繼承父親的魔法啊,原來如此。」
比戈揮手推開朱利安。
「你想對卡蓮做什麽!?」
「這不是工具該知道的事情。」
神父轉身背對著比戈離去。
「站住!」
朱利安並未因爲比戈的叫喊而停下腳步,他毫無防備地背對著對方。
「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我的任務?」
「就是監視克洛德。」
「你想對師父做什麽!?」
「你在生氣嗎?已經被除去感情的你在生氣嗎?」
朱利安突然停下腳步,或許是因爲對比戈産生了興趣,他的嘴角上浮現出些微的笑意。
「真不愧是嵌合體,和人類在一起生活後,學會模仿人的內心了。」
「我根本沒有心,就算沒有也無所謂。」
在話還沒說完前,比戈的腋下就開始膨脹。
「骨骼煉成,四腕。」
「這樣好嗎?你好不容易維持人類的外型,要是露出怪物的樣子,你可是會失去一切的,你將會失去在這個村子的生活,也會失去其他所有的一切。」
「消去我害怕情緒的不也是你們嗎?」
「你要對我攻擊嗎?」
朱利安轉過身朝比戈看去。
比戈的外貌已經不成人形了。
在他腋下的部位長出另一雙手臂。
「所以我才能冷靜地殺了你。」
比戈毫無一絲猶豫,他朝著地面一蹬,十幾公尺的距離只花一步就縮短爲零。
剛長出來的手腕封住朱利安的雙手,不過比戈自己還留有兩條手臂,他將自己化作鋼鐵的拳頭朝著動彈不得的朱利安心窩捶去。
「嗚!」
朱利安向後仰倒,不過比戈並沒有停下拳頭。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九拳、十拳!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九拳、十拳!
緊接著比戈一腳把他踢飛出去,在朱利安像是一顆球一樣在地面打滾的這段期間,比戈將左臂的手肘前端化作刀刃。
「唔……………」
朱利安站起身,他搖搖晃晃地想要逃跑。
然而比戈一頭衝進他的懷裏。
絲毫不帶任何遲疑的刀刃將神父的右臂從肩膀整條切落。
「咳!」
黃金的十字架碎裂,並且掉落在地上。
失去右臂和平衡感的朱利安就像是打轉的陀螺般向後倒去。
比戈以化作利劍的左手刺在他的咽喉上。
「只要你離開這個村子,我就不取你的性命。」
刀刃刺穿朱利安的表皮,紅色的血珠從破裂的皮膚中滲出。
呵呵。
朱利安笑了。
「是克洛德教你的嗎?是他告訴你除了殺人以外,還有其他生存之道嗎?」
「沒錯。」
「所以他才會想要拯救你這可悲的螞蟻。」
「我不准你侮辱我師父。」
「你真的以爲蟲可以成爲人類嗎?」
「閉嘴……!」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人生而爲人、蟲生而爲蟲,這就是誕生於這世上之物的命運。你除了殺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存之道。」
「才沒有這回事!」
「秤秤自己的斤兩吧。」
突然間,比戈從夢中醒了過來。
「什……!」
看到眼前的光景,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朱利安既沒有倒在地上,他的左手也沒有被切斷。
在他胸前那條黃金的十字架也閃閃發亮著,絲毫沒有碎裂的痕跡。
朱利安站在比戈面前,冰冷的臉龐上毫無一絲傷痕。
不僅如此,被銳利地切斷一只手的其實是比戈自己。
「什……!這怎麽可能……!」
「你不會知道惡夢是從何時開始的。」
「嗚……!」
比戈用剩下的另一條手臂毆向朱利安。
不過這拳並沒有打中,靈巧地閃過拳頭的神父,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比戈的手腕爆炸了。
「你忘了在教會裏學過的東西嗎?被創造的物體對造物者兵戎相向,是毫無意義的。」
緊接著比戈的四肢被炸飛。
「你以爲裝設在六型身上的只有強化肉體的代碼嗎?你都沒想過,爲了阻止你對我們攻擊或是忤逆我們,在你身上也可能裝有自爆的代碼嗎?」
「嘎……嗚……咳!」
比戈吐出血塊,並且發出不成人聲的呻吟。
然而此戈仍然試著讓自己的身體再生。
不過對於比戈的努力,神父只是眼神冰冷地丟下一句:
「螞蟻之輩沒有資格擁有夢想。」
面對著四肢再生、正想要站起身來的比戈,朱利安喃喃念起代碼。
「!?」
比戈感覺到自己體內産生異變。
「你做了什麽?」
「這是讓你的『慾望』覺醒的代碼。」
「慾望?」
正當他說出這個詞彙後,一股騷然渴望的感覺從腹部直竄喉頭。
那就是所謂的『饑渴』。
我想要吞噬生命。
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未知感受,比戈的身體不自主地産生顫抖。
同時他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訝異。
「這就是恐懼……!?」
「比戈!你怎麽全身是血?你還好吧!?」
發出聲音的是正在夜巡的烏爾茲,他應該是聽到爭鬥聲,所以才趕來察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在那瞬間,比戈已經摘下了他的心臟。
「什……!」
比戈露出了狐疑的眼神,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舉動。
朱利安的語氣既像是要幫他解惑、又像是在嘲笑他一樣,他告訴比戈:
「吞噬生命,這就是嵌台體的生態。」
「嗚哇、嗚哇、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比戈發出狂亂的呐喊。
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殺死自己的朋友,更別說是摘下對方的心臟。
朱利安並沒有對他下令。
而是他的食慾驅使著自己這麽做。
「不……………不要啊!」
比戈搖搖頭,他立即顫抖地用力甩著頭。
然而他的行動卻和心裏所想的相反,他打開下颚、滑動舌頭,然後將含在嘴裏的東西吞進胃裏。
「啊……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戈將手伸進自己的嘴裏,然後把所有東西催吐出來。
他跪倒在地,一邊喘著氣一邊注視著自己吐出來的東西。
眼前那絞成一團、鮮紅的東西是烏爾茲的生命。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啊啊啊!」
「你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了,打從你誕生爲嵌合體的那一刻起。」
朱利安輕蔑地嘲笑著,不過比戈就只是不斷凝視著染成一片鮮紅的地面。
滾燙的感覺滑過他的臉頰,這種身體幾乎就要撕裂的感覺,使得有種東西從他的瞳孔中溢出。
那是眼淚。
這是比戈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流淚。
「烏爾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什麽好哭的?這是你的生存之道啊。」
附近一帶逐漸變暗。
不僅看不見星星,就連烏雲也幾乎要遮蓋住整片天空,風吹拂的聲音越來越強勁。
咻咻、咻咻。
一根橡木杖劃破了這陣風。
「朱利安!你這傢伙對比戈做了什麽!」
繫在木杖頂端的兩條緞帶隨風擺蕩。
握著這根長長的木杖的是年邁卻依舊如昔的手腕。
有著健壯肉體的魔法師阻擋在朱利安的面前。
「師父……!」
這位魔法師仿佛在保護比戈般站立在他的面前,比戈抬頭仰望著他。
「抱歉,我來晚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他就是卡蓮與歐仁妮的父親,也就是比戈的師父──克洛德。
克洛德將木杖前端朝著朱利安指去。
然而神父的臉上卻毫無戰栗之色。
「你的對手並不是我。」
這在這時候,比戈朝著克洛德襲擊而去。
克洛德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攻擊,比戈畏懼地甩甩頭。
「不、不是的,我……」
但是他的右腕已經變化成了鋼鐵。
「師父,請你殺了我,要不然我會……!」
雖然比戈的聲音在顫抖,但是他的身體卻朝克洛德衝去。
他揮舞著硬化成黑鐵的拳頭,瞄準克洛德的腹部。
「不要啊……………!」
勝負就在這一擊之中決定了。
比戈的右腕貫穿克洛德的腹部,直接穿出他的背部。
「嗚……………!」
橡木杖離開了克洛德的手心掉落到地面。
在那木杖上繫著兩個女兒送給他的一對白色緞帶。
緞帶沾上泥土,並因爲吸取了地面的鮮血而開始轉紅。
「哼,原來過去曾是魔法師的人也敵不過歲月啊。」
朱利安低聲喃喃說著。
「不對,師父他……是爲了我……嗚啊啊啊啊啊啊──────!」
比戈揪住自己的頭髮,發出慘叫。
神父對此僅是一笑置之。
「是你親手奪去了他的生命,有什麽好怨歎的?」
「嗚……唯有你這傢伙……唯有你這傢伙……!」
比戈瞪著朱利安,在他的眼中充滿憤怒。
「你要跟我戰鬥嗎?愚者總是會選擇白白送死,克洛德就是一個例子……」
「你給我閉嘴──────────!」
比戈緊握著染上鮮血的黑鐵之拳,正要朝著朱利安直奔時……
就在這個時候……
「爸爸……:比戈……!」
少女的聲音使得比戈停下腳步。
「別過來!卡蓮!!」
比戈將自己變化成黑鐵的手腕藏到身後,然後對著她大喊。
可是卡蓮卻搖搖頭不理會他的阻止。
「比戈!太好了,你還活著……!」
僅僅看到比戈還活著,就足以讓卡蓮露出笑容,她朝著比戈跑過去。
「卡蓮,你別過來!不可以過來!!」
比戈以痛徹心肺的聲音呐喊。
「咦……………」
卡蓮注意到在比戈腳下橫躺著的是一個人的形狀。
「爸……爸?」
她像是凍住般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她發現……
她發現那具遺體已經斷氣了。
她發現站在一旁的比戈身上染著鮮紅的血色。
「……比戈?……爸爸他怎麽了?」
從卡蓮的口中吐露出顫抖的聲音。
「師父他……………」
比戈再也說不下去,他啞口無言。
「爸爸他……!?」
卡蓮也無法再問下去,她只是搖著頭。
她的動作仿佛在訴說著不願相信眼前見到的一切。
「快逃……卡蓮……………!」
比戈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的全身顫抖不已。
好想衝過去,我好想現在就衝到卡蓮的身邊。
可是這股衝動或許是出自於食欲也說不定。
一股有如晴天霹雳般的戰栗感使得比戈呆立在原地,從他的喉頭發出了像是硬擠出來的聲音。
「我無法保護你……………!!」
從他眼眸中流下的紅色液體究竟是淚、還是血呢?
「沒錯,你終於了解這點了啊,六型。」
就在神父發出聲音之後……
卡蓮的身軀蓦地破裂,赤紅的鮮血狂洩而出。
「所謂的白費力氣,指的就是違抗命運。」
卡蓮癱倒在地上,就像一具斷線的傀儡一樣。
站在她身後的朱利安手上,緊握著一根染成紅色的骨頭。
「小姑娘啊,至少讓你毫無痛苦的離去吧。」
「你給我閉嘴!朱利安!!」
比戈拔腿奔跑。
「我會來這裏,就只是爲了取回被奪走的『聖骨』。」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對這家傢伙不需要客氣。
比戈仿佛爆發般朝著朱利安奔去。
「我再說一次,所謂的白費力氣,指的就是違抗命運。」
神父低聲念起代碼。
但是比戈的身體並未因此碎裂,也沒有就此爆炸。
因爲比戈毀去了自己的聽覺。
「饒不了你,唯有你我絕對不原諒!」
衝進神父懷裏的比戈以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一拳拳打在對方身上。
然而朱利安卻以手腕、手肘和手掌輕輕地一一化解。
「『傲慢的傢伙,非神之人竟敢把』不原諒’的言語掛在嘴上。」
他的右拳重重地擊中比戈的臉部。
「我應該說過,螞蟻之輩沒有資格擁有夢想。」
比戈倒下發出了砰的一聲。
「…………!」
就在比戈想要站起身來的同時,他的膝蓋突然一軟,整個人難堪地跌坐在地上。
比戈的臼齒撞擊出嘎嘎聲響。
(我在害怕這個傢伙……………!?)
緊接著從他眼中流下淚水,面對眼前絕望的力量差距,他的身體發出悲鳴。
他好不甘心,比戈緊咬著牙,雖然站立不穩,他仍然試著要撐起身體。
然而朱利安已經對比戈失去了興趣。
「這次就先放過你。」
神父從懷裏拿出一本聖經,他翻開其中一頁,並藉由細長的布條召喚出火焰。
直竄天際的火焰有如火龍般卷起漩渦,將火苗散布到村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轉眼之間,火勢已經蔓延到整個村子,各處都冒出熊熊火舌。
朱利安的臉上露出淺笑,正當他要跟出現時一樣隱身於黑暗的扭曲空間之中時……
比戈宛如在苦苦哀求般呻吟著:
「等、等一下……………!」
「我要讓你背負起毀滅這村莊的罪名,這點代價比起取走你的性命來算是便宜了。」
留下這句話後,神父消失了。
火焰帶來疾風。
原本籠罩著烏雲的天空,不知何時閃爍起詭異的光芒。
火焰蹂躏著村子每一個角落,其反射出來的光芒將原本灰色的雲朵渲染成紅黑色。
火焰卷起的狂風打在比戈臉上,四散的火花在他的雙頰上融化。
好痛。
但是這種痛苦卻遠遠比不上比戈因爲眼前的光景,而感到心頭撕裂的痛楚。
「卡蓮……卡蓮…………!」
他拖著搖晃的身體、蹒跚的步伐,東倒西歪地朝著卡蓮的身旁走去。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身邊。
「啊……啊啊……………!」
「比戈……」
從她淡紅色的嘴唇中吐露出的聲音十分微弱。
「卡蓮!」
比戈緊握住她的手。
他牢牢握住卡蓮的手,仿佛那是條連系著生命的繩索;他緊緊摟住卡蓮,仿佛承諾著自己的不離不棄。
卡蓮還保有微弱的氣息。
「對不起……我…………」
「該道歉的是我,是我害了你和師父………」
比戈搖著頭,從他的口中吐出乾澀的聲音。
「不是的,那傢伙之所以會來,都是因爲我。」
「你已經知道一切的真相了嗎?」
卡蓮點點頭。
「爸爸都跟我說了,他說這是血的宿命。」
「怎麽會……」
比戈說不出話。
他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即使和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他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從你的表情我完全感覺不出端倪,反而是你這麽久以來都在單方面地擔心我。」
「我不是說過了,即使無法擺脫命運獲得自由,但是要用什麽方式去接受命運,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我們還是可以享受有限的生命、笑著度過這些日子的。
「結果就是這樣嗎!」
「比戈,你在哭嗎……………?」
卡蓮輕聲詢問,她已經漸漸失去了視力。
打從剛才開始,比戈的聲音就充滿泣聲。
在他粗暴的聲音裏摻雜著嗚咽,臉上的表情也甚是難看。
「我的事不重要,倒是你、你……………」
「你的感情終於恢複了,真是太好了。」
雖然掛著眼淚,不過卡蓮臉上浮現出笑容,因爲她知道比戈獲得感情了。
「一點也不好!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比戈放聲大喊。
他的胸口有如刀割般疼痛不已,就連呼吸都顯得痛苦不堪。
「卡蓮,請你不要死。求求你,我求求你,拜托你不要死。」
「比戈…………」
「什麽事?」
在比戈因爲眼淚而朦朧的視線中,卡蓮的模樣顯得模糊扭曲。
「笑吧,連我的份一起……」
這是卡蓮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卡蓮!這是騙人的吧,卡蓮!!」
比戈不斷呼喚著卡蓮的名字,他不停地、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無數次,直到他終于明白,卡蓮已經永遠不會再回答自己了。
卡蓮已經斷氣了。
無論再怎麽呼喊她,她也不可能有所回應了。
比戈緊咬著嘴唇。
幾年前,克洛德帶著自己來到阿爾諾時,卡蓮第一次對自己說話的模樣,那宛如天使般開朗的笑容忽然浮現在比戈的腦海裏。
他的肩膀微微顫動。
一股熱氣從他的胸口湧出,他硬咽地放聲大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叫著,他使盡全身的力氣狂喊著。
心臟幾乎要碎裂開來。
他咬緊牙根,爲了忍受這股悲痛,他緊咬著牙忍耐。
「我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聲音從他的喉頭吐露出來。
「在你復活之前,我不會笑的,怎麽可能笑!」
阿爾諾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再也沒有重生之日。
比戈抱起卡蓮,就此消失于黑暗之中。
「我絕對饒不了你……朱利安……不!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
這是發生於八年前,無人知曉的過去──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6 06:26 PM
後記
大家好,我是明日香正太。
一個月不見了。
我來到台灣了,現在正位於台北市北邊的淡水河岸,一邊眺望著太陽西沈于海面的夕陽美景,一邊寫著這篇後記。雖然這裏的景色十分浪漫,不過由于一旁攤販賣的包子味道實在太過特殊,使得我不太能沈浸在這氣氛之中,唔~~
本集是『初戀魔法電擊』首次推出的短篇集!
不過這件事先暫且不提。
在這次訪台的行程中,我只帶了一個背包和護照而已,雖然這是趟毫無事前准備的隨性旅行,不過我還是請了黑ネギ老師帶我參觀台北市。
沒想到他大力推薦、並帶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女僕咖啡廳。
沒想到連台灣也有女僕咖啡廳呀,真是讓我嚇了一跳。
當我們踏進店裏時……
「歡迎您回來,主人。」
想不到她們說的竟然是日文。
而且在她們的名牌上寫的盡是『moe』或是『misaki』之類的名字。
雖然說是女僕咖啡廳,不過誕生在台灣的女僕咖啡廳並不是從英國傳來的,而是由日本秋葉原所進口的呢!啊哈~~
至於這裏的客源當然就是禦宅族,不過台灣禦宅族們的外表看起來和日本的根本沒什麽兩樣~~!
(亞洲的禦宅族都差不多嘛!)我不禁這麽想,不過對台灣人來說……
(日本的禦宅族也差不多嘛~~)他們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
那麽也該進入正題了。
由於考慮到有些讀者是在沒有看過前幾集的情況下直接就先看短篇集的,因此我想在此介紹一下各章節的內容。
「在H之後有I嗎?」
這是發生在我國中時代的事情。
在英文課時,英文老師說了上述這句話後就被女生們討厭了。
由於當時沒有『性騷擾』這個字眼,愛開黃腔的老師每年都會說這句話,似乎是對女生們排斥的模樣感到樂此不疲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鼓太郎和祈梨在連一個正式的約會都還沒有的情況下,兩人究竟能進展到什麽地步呢?
就連身爲作者的我都無法想像……
我還挺中意那位中途串場的人妖報紙推銷員呢。
『c的B革命?』
在上一集中,當我在撰寫愛爾米娜的部分時,我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我似乎非常喜歡『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的角色。
在這一章中登場的千歲也是一樣,雖然她喜歡上祈梨,不過她卻只是恣意地將自己的愛意發洩在對方身上,完全不聽祈梨在說什麽……
另外像是愛爾米娜執著于3P的態度……
以及鈴蘭執著于攝影的態度……
雖然這些行爲都很令人頭大,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描寫這樣的她們卻讓我感到很愉快。
這究竟是爲什麽呢?
『B無所不知?』
鈴蘭每天都在網路上瀏覽,在她的資料夾裏究竟存放著什麽樣的資料呢?
說到這次架設部落格的鈴蘭,她認真經營部落格的模樣還真是令人吃驚!
雖然我也有在寫部落格,不過我的更新頻率根本比不上鈴蘭。
由於這一章是由鈴蘭的角度來審視1到4集的故事,如果各位讀者能回頭去看前幾集的話,或許可以發現一些新的東西也說不定喔。
例如鋪陳的太過微妙,因此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伏筆之類……
在這一章中,我也挺中意中途串場的琴子呢。
看來我雖然喜歡琴子,不過似乎不太喜歡讓她太過活躍……
對不起,琴子……
『只要C的話就能得到H?』
我用了很多的理由鋪陳,讓這章一舉進入了色色的情節之中。
就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章節是最具有本作品風格的故事了。
就像是爲了跷班而編出“親戚過世了”的藉口,能死的親戚也會有個極限,我想交台的藉口總有一天也會耗盡吧。
至於到那個時候,又會有什麽奇特的動機出現呢?
「『騙人!』哪有這樣的!?」如果我能寫出這種會讓各位讀者吐槽的故事就太好了,我出神地夢想著。
『G.F?』
我最喜歡出現在這個章節的珠子那種「雖然與衆不同、卻很努力的女孩」了。
無論是再怎麽乖巧的人,在這個不允許個人特立獨行的現實世界裏,我想那些無法和別人順利建立關系的人一定常常過著這種辛苦的日子吧。
因此,我一直希望至少在我自己寫的故事裏,能讓這種與衆不同的孩子在維持原貌的情形下,反而能讓一般的孩子跟著她的步調走,並且讓她過著充滿活力的每一天。
但是這樣一來,像歐仁妮那種女孩就會被弄得暈頭轉向了。
不過我也挺喜歡這樣的歐仁妮。
『比戈與卡蓮』
唯有這個故事的風格和其他章節完全不同。
請各位讀者將這當作是2到4 集的背景故事來閱讀。
雖然這樣一來會讓和故事主線有關的伏筆暴露出來,也使得這篇番外篇變得四不像,不過還是請各位讀者先試著預想一下今後的故事發展。
若是依照我目前撰寫的進度,關于這方面的故事要再出現于故事主線上,可能還要等個一年、甚至是更久……也就是說這還早的很呢,喂!
話說回來,到第6集爲止的內容其實在故事裏也才過了一個月而已。
還要花幾集才能進入暑假篇呢?
在第一學期結束之前,還會有幾次色色的情節呢?
在蘊含著這些念頭之下,故事即將進入揭開莉莉斯神秘面紗的階段。
不過也有可能會朝其他的方向前進。
「到底是哪個!?」
哇,責任編輯,我還以爲你這一集不會出現呢。
「自從擔任老師的責任編輯之後,我越來越害怕習慣很多事情的自己了,像是作家擅自逃亡到國外之類的……………」
只要我每次都這麽搞的話,你就會漸漸習慣了吧!
「絕對沒有這回事──!」
那這樣如何?我乾脆在每一集的後記裏都寫旅行的事情好了。
「這樣根本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啊!」
你錯了,原本在一本小說完成之前,我要出國幾次都不成問題。
不過在這之後,每寫一本小說我就只能出國一次。
也就是說,在下一集寫出來之前就不能出國了!
「啊,這樣很好,以後就這麽辦吧。」
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從責任編輯那裏得到出國的許可了。
「一集只能去一次喔!」
那我就可以去環遊世界啦,或是穿越南北美洲大陸之類的。
「我被騙了──!!」
那麽下一集也在其他的國家相會吧!
明日香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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